够了!不要念了!
何等雄伟的自然之力!这直插苍穹的雷霆,是七段阴阳师能达到的?
“开什么玩笑。”
天狗食日,乌云密布,滚滚雷霆长则千里,短则百里宛如怒龙般翻腾着,咆哮着,那份暴怒的伟力,很难想象掌握在一个凡人手上。
穹顶被暴雷融化成岩浆滴答滴答砸进道场,禾稻神暴露在雷霆之下,仿佛下一刻压城的乌云就会裹挟怒龙一起,倾泻而至,触之即毁。
“奈田叔叔,那是什么?”
“这是,野原...野原尼桑召来的雷霆?”
场外,榴花和星奈躲在目瞪口呆的奈田身后,与其他阴阳师一起靠在摇摇欲坠的结界内瑟瑟发抖。
“何等恐怖的雷霆。”
“别怕,躲到我身后!”
三花大巫女喃喃失语,表情满是惊愕,但察觉到周围的慌乱,细细感知下,竟发现结界濒临崩溃,少许威压降下,修为稍弱些的后辈,已经瘫在了地上。
于是乎,她赶紧运转灵力,周身空气扭曲,烈焰升腾,琉璃灵焰化为支柱,从四角撑住结界,源源不断输送了些许灵力后,威压逐渐消失。
“三花大人,您看...水晶镜已经碎掉了!我们要进去查看吗?”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散去,奈田心中好似卸下大石般轻松,他刚转过身打算安抚后辈,却惊讶的发现,用于观察的水晶镜已四分五裂,碎成细渣。
“别进去,里面太危险,老身可没把握保护你们。”
三花指尖朝上,指着头顶的乌云严肃说着,心中七上八下。
“那道雷术,至少有八段的力量。”
生于自然的磅礴雷霆,尽管不是针对她,逸散出来的力量,足矣让三花心惊肉跳。
她没想到野原白能强到这种程度。
其他人也没想到。
最初,看见野原白能接住禾稻神大人的正面一击,他们已经惊的合不拢下巴。
更别说,最后竟然诡异的势均力敌起来,野原白甚至还隐隐占据了上风,要知道那可是神社的信仰,九阶大鬼王禾稻神啊!
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原来和自己同龄的年轻人,也能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恐怖...赢不了的,榴衣圣女抢不回来的,就算他们一起也没有办法,头上的拿到雷霆,很难相信,它不是特效。
“禾稻神大人要败了,只用七阶实力的话,那道分魂都得消散。”
三花感叹说着,颇有一股老社畜被新员工赶超的凄凉感。
自然之雷对魂体的克制效果极大,更别说眼前这道堪比八段的雷霆,这招一下,连人带狐都得死掉。
“不用看了,准备七段勋章吧。”
三花揉了揉额角,头疼异常的向奈田挥挥手,侧过身子朝神社中心的正殿走去。
要不是只有测试七段的权限,她估计野原白能直接达成八段。
得找社长和那群老顽固谈谈了,野原白实力超乎想象,所具备的价值和战略意义直接翻了几倍。
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将来有机会踏入神灵之境,到时候,别说脚踏两只船,他们出个不太聪明的圣女就能牵上好关系,还是挺划算的。
毕竟自己的圣女,确实不大聪明...太差的看不上,太优秀又嫌她笨,好不容易有个适合的,只要够强,脚踏两只船也无所谓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三花迫不及待地加快速度,化为流光掠进主殿。
......
另一边,鬼神殿内,野原白掐着指诀和禾稻神对峙着。
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人花的真气虽多,但使用一次龙虎兵咒就消耗了三分之二,再召唤天雷破,瞬间榨干。
他没有真气降雷了...只能慢慢等待真气恢复,不过看对面禾稻神的脸色,它大概在考虑放弃的事吧?
只要唬一唬应该没问题的。
“禾稻神大人,看来是我赢了。”
“啧,你。”
禾稻神面色难看,它和坐骑千里狐被一只张牙舞爪的吊晴白虎,和一头翻云覆雨,身缠雷霆的四角巨龙虎视眈眈包围着。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天上那道八段的雷术,还有身边至少七阶的神降圣兽,他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左边那头是白虎,右边长着四爪五指的是蛇吗?不,更像龙,可龙没有爪啊。
坐下的千里狐在两只圣兽的压迫下,瑟瑟发抖,禾稻神一时间陷入纠结。
只用七段是肯定打不过了,可要它认输,无疑是自己打脸。
太羞耻了!自己想方设法为难别人,到头来却被狠揍一顿狼狈认输,他作为大鬼王的尊严怎么办?以后还有脸接受信徒供奉,有脸见建御雷神的老顽固吗?
不行!就算被揍也不能投降,大不了毁约,输就输,至少要败得漂亮!
“来,小鬼,别小看鬼神!”
硬着头皮也要上了,只要及时释放八阶的力量,这具分魂应该能保下来。
丢脸就丢脸吧。
对面,野原白有苦说不出,一分钟体内提炼的真气才补充了十分之一,除去维持天雷的消耗,他估计得再拖五分钟才能降雷。
这蠢神咱这么倔呢?
就算他在笨,也察觉到天雷的威力了,和之前的战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力量,能达到所谓的八段吧?
在千里狐被龙虎二灵碾压之际,仅凭七阶的禾稻神,根本没可能接下天雷的。
难道说...这蠢神从一开始就想耍赖?
野原白攥紧了拳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七段都是骗人的,它老早就打算毁约,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吧?
可恶,禾稻神是九段的大鬼王,他就算引下天雷,最多也只能轻伤它。
要栽了!
雷霆下,相对而立的两人不约而同如此想着。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沉重的气氛逐尴尬,两人大眼瞪小眼,迟迟不敢先动手,终于禾稻神忍无可忍,它皱着眉,烦躁的挠着脑袋。
“快点电啊!我手都举酸了。”
“你真的不考虑投降?我不会乱说的,大不了平手嘛。”
野原白讪笑回应着,话落进禾稻神耳里,意义立马就不同了。
就算在傻,禾稻神也明白了,野原白在虚张声势!他根本没有力量降下雷霆,做做样子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就说嘛!七段的人,怎么可能放出八段的强攻雷法,自己还是太谨慎了!
白痴小子!居然耍我。
回过味来,禾稻神除了几分庆幸,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羞辱感,自己堂堂九阶大鬼王,竟然被试炼者吓退,太丢脸了!
“啧,没有平手,我们之间必须要倒一个!你想晋升七段,还是回明治神宫再试吧!”
禾稻神咧了咧嘴角,五指呈抓,手中金光汇聚,霎时间灵气奔涌,星星点点的锋锐之气,化为漫天羽箭层层叠叠布满身侧。
“这千年的修为,你挡得下来吗?”
禾稻神瞳孔微缩,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金光羽箭也得到命令纷纷调转矛头,指向野原白,那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的锋利气息,刮得他皮肤生疼,很难想象正面接下,需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龙虎二灵也察觉到危险,纠缠怒吼着,俯冲向禾稻神,试图替野原白抵挡这势不可挡的羽箭。
“呵,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来吧,满天飞羽!”
危险瞬息而至,积极关头,野原白反而不慌了,他随手召退龙虎二灵,嘴角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拖了十分钟,体内的真气恢复了半数,早就能降下天雷了。
“我可是让过步的,你不领情就别怪我了,天雷破!”
二灵退散,野原白掐转指诀,左手用力在地面拍下一张深深的掌印。
随后,真气暴动,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的乌云终于降下怒龙!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下,是捣毁一切的自然威力,长达五十米的雷柱轰烂殿顶,直插道场,整个囊括其中。
鬼神殿在修建之初就采用了放火绝缘的特殊材料,可现在,这些砖瓦在雷霆的威势下,急速升温,要么融成滚烫的熔浆,要么被产生的强压碾成细碎砂砾。
而在其中央,禾稻神那看似锐不可当的满天飞羽,在雷霆下荡然无存,而它本人正凄厉惨叫着,身下的千里狐更是被劈得奄奄一息,要不是野原白驱使龙虎二灵庇护,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啊啊啊——电死神啦!停手,我认输!”
雷霆降下的一霎,禾稻神虽有感知,但由于精力大部分集中于满天飞羽中,等到提升境界防御天雷时已经来不及了。
半步八阶...提升到这个层次,雷霆就以覆盖全身,这股力量对身为魂体的它有着极为强烈的克制效果,那股连灵魂都要麻痹的霸道姿态,让它浑身发软再无法提升境界,被逼无奈用半步八阶硬抗这八段的强攻天雷。
结果显而易见,禾稻神疼得直抽抽,内脏好似被岩浆融化,体表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酥麻绞痛轮番上阵,它要变得奇怪了。
完蛋...这样下去,它这具分魂恐怕得交代了。
“禾稻神大人,非常抱歉!停不下来!我控制不住自己。”
从禾稻神尖叫开始,野原白就松开指诀,念转着息雷咒,可他头一次全力施展,威力大增下,以前的雷咒根本不够看,再加上他好不容易聚集的真气因为降雷消耗得一干二净,根本控制不住雷霆的输出。
按乌云的厚度,这雷恐怕还得劈十分钟。
简单用神鉴扫了扫,野原白啧啧称奇,心里既感叹于天雷的威力,又有点复杂的情绪。
融合真气,黄泉阴气,清气为一体唤出的天雷,威力强过头了,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掌控的情况...
看来这招在完善之前,只能当杀手锏使用...
微微叹气,望着痛苦扭曲的禾稻神,野原白眼里满是歉意,清声喝道。
“禾稻神大人,加油啊!我看了看,这道雷还得劈十分钟,我相信以您的实力,完全可以撑过去的!”
可恶的小鬼,他绝对是故意的!
啊——好痛苦,它几百年没吃过这种大亏了!
“好粗,好烫!这是什么雷法,根本没见过!”
禾稻神惨叫着,身体从剧烈痉挛到轻轻抽搐,最后摊在地上风中残烛般留着不存在的唾液,时不时小腿无疑是抽动几下,整只魂都被玩坏了。
很顶,暴雷巨剑直插云霄,连接天地,终于,在禾稻神意识趋于崩溃之际,乌云开始消散了。
“得...得救了吗?”
禾稻神头晕目眩,魂体黯淡的斜靠在雷电肆虐后的残垣断壁旁,生无可恋的望着野原白,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禁怜惜。
“别电了!我认输,呜呜呜,你欺负人,说好的七段,你咱直接降雷了呢?人家都认输了,还不停往里灌,哇——我没脸见人了。”
哭唧唧的声音弄得野原白有点摸不着头脑,总有一种神谷的既视感,弄得他相当无语。
你的威严呢?好歹是个半神啊!八段的天雷也没啥大不了的吧?至于吗...
得了,现在名声正往更不得了的方向发展,他隐隐能想象出后面的闲言碎语。
譬如——
“渣男!脚踏两只船拱了我家最宝贝的榴衣,现在又用雷电play欺负我!哇,你把琉璃神社当什么了!后宫吗?”
得嘞,就凭这话,野原白大概知道榴衣粗犷的脑回路是受谁影响了!
幕后黑手,正摊在漆黑冒烟的砂堆里,不顾形象的哇哇大哭,虽然没有眼泪,但也足够丢人了。
“我明白了,平手,这次是平手,只要禾稻神大人通过我的考核,我就不会乱说的。”
“真的?”
哭唧唧的禾稻神转眼就恢复了平静,面露期待询问着,活脱脱的翻脸如翻书。
“再加上之后不为难我,榴衣我见定了,您也拦不住的,我说的。”
“成交!榴衣就送给你啦,千万,千万,别把我输掉的事说出去,明白吗?”
“成交!”
双方握手言和,反复交代几遍后,禾稻神才勉强放心,面色古怪的骑着它的小狐狸化为灵光凭空散去。
残垣断壁,占地四个标准足球场的鬼神殿仅剩下寥寥可数的砖块。以及熔浆肆虐后,泛着白烟,烧到黑不溜去的地板,和一大堆没什么用的细碎砂砾。
“等等,禾稻神跑了?那场地的赔偿费岂不是?”
扫视着狼藉不堪的道场,野原白抽了抽嘴角,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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