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启然傍晚跑步回来的时候,没进院门就听到屋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然,他一推开门进去,就有一个少女朝他扑过来,迎面将他抱住,也不管他浑身是汗。
“启然哥哥!”
肖启然任由她抱了会儿,一个中年女性却站起身走了过来,将她喝止了。
“启琳,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规矩!”
说话的是打扮得非常时髦的中年女子,气质和外貌都是一等一的。肖启然客气地叫了一声“伯母”。这其实是他的第二任伯母,名为周婉。这位伯母进入肖家大门的方式有些不太光彩,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也是长辈,基本的面子肖启然还是要给的。
“人家好几年没有看到启然哥哥了嘛!”肖启琳撒着娇。
中年女子走过来,拉开肖启琳,站在肖启然的面前。“然然,好几年没见,长高了许多,比以前更帅了!”
“那当然,我哥就是天下第一帅的!”肖启然还没来得及答话,这个妹妹倒是替他吹嘘了起来。肖启然笑了笑。
“大伯母,你们先坐着,我去洗个澡,一身臭汗怕熏着你们!”肖启然客气地说着,用毛巾擦了擦汗,然后上了楼。
“回来啦!”走进客厅的时候,他的母亲李玥将叠好的衣服交给他。“快去洗澡吧,洗完我们去饭店。你大伯父说他直接过去,不来家里了。”
“启璇姐呢?”肖启然凑近母亲身边,小声地问。他知道孝启璇姐弟和这位后妈的关系都不怎么好,怕被她们听到了尴尬。
“有你周伯母在,她是不会去的。”李玥也小声地回答。
肖启然点了点头,快速上了楼。
“二婶,我听说启然哥哥都回来一周多了,您怎么昨晚才通知我啊?”肖启琳缠着李玥。其实这些年她在网上是经常和肖启然有交流的,也知道他近期会回国,只是不知道具体日期,毕竟进入高中以后学业忙碌了许多。
“启然说想先休息几天,加上昨天是你二叔的……”想起肖启然早逝的父亲,李玥还是忍不住地难过。
“啊!”,肖启琳惊呼,“是昨天吗?我们应该陪启然哥哥一起去的。”
肖启琳看着周婉,目光中有些责怪的意思。
“是啊,他二婶,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应该去悼念一下的。”周婉慌乱地解释。
其实李玥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周婉这样说让她心里有些不愉快。这个日子,难道还需要通知吗?再说也不单单是今年,往年也从没听周婉提出要去过。倒是肖启琳小的时候,曾经去过几次,只是这些年读书越来越忙,也不再去了。
“都过去多少年了,就懒得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跟启然去看看也就心安了。”李玥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三个人在楼下喝了点茶,过了片刻,肖启然就洗完澡下楼来了。天气已经有些凉了,肖启然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只是外面套了件白色的毛线背心。
肖启然的头发乌黑浓密,前额的刘海有些长,这是为了掩盖额角的那道疤痕。他瘦削的面庞白皙光滑,高挺的鼻子让整个面部显得十分立体。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那浓密的睫毛是让很多女孩子都羡慕不已的。肖启琳呆呆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肖启然,内心的念头却是——他要不是我哥就好了!
“走吧!”肖启然走下楼,对着三个人说道。
“妈,我要坐启然哥哥的车!”肖启琳兴奋地叫着,周婉还没来得及劝阻,她已经挽着肖启然的胳膊出门了。
“那我坐你的车吧,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李玥微笑着说。
肖启然的车实际上是上午刚提回来的,这是一辆进口奔驰,和他在国外时开的车一样。以他的身份,开这样的车实在是有些低调,但肖启然向来不是在意这些名头的人,只是开着习惯罢了。
“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车开了一段,在不咸不淡的叙旧之后,肖启琳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题。
“还没有。”肖启然眼睛盯着前方,面无表情地答道。
“那有没有前女友啊?”肖启琳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有,怎么?”肖启然转过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肖启琳笑笑,“能追到我哥的女孩,一定很漂亮吧?”
肖启然笑了笑。其实他已经快忘记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了。那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发生的一段感情,对方是个在美国出生的华裔,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懂什么爱情?短暂的热恋期过后,很快就分手了。
“有没有照片啊?我想看看。”肖启琳迫切想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都删了。”
“哦。”肖启琳有些失望。
另一头,柳言岳临下班前,让于跃和江妍进来汇报进展。
“已经找到了那位开白车的司机,不是死者的朋友,是网约车的司机。他说死者昨晚在车上除了有些兴奋,还挺正常的。”于跃如实地汇报。
“兴奋?怎么个兴奋?”柳言岳有些疑惑。
“就是坐在车上一直在玩手机游戏,大喊大叫。就跟大学生在寝室打游戏那种差不多吧?”于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昨晚死者是在哪里上车的?”
“在天南区的佳兴路。”
“佳兴路?”柳言岳在脑海里还原那条路,这些年他把整个市都跑遍了,可以说任何一个能叫得上名字的地方,他都很熟悉。佳兴路是二环附近的一条商业街,除了有几个商场,最出名的就是东侧的酒吧一条街了。那么晚打车回家,基本可以断定是从酒吧出来的。
“江妍,你去跟死者母亲谈谈,说死者的遗体暂时要需要在这里存放一周。于跃,你明天去佳兴路的酒吧一条街问问看有没有人当晚见过死者。”
“好的,老大。”于跃和江妍异口同声地答应。
“没什么事就下班吧,早点回去。”
江妍转身走了几步,却发现于跃站着没动。
“你不走啊?”她好奇地问。
“你先出去,我有事跟老大说。”于跃催促着。
“神神秘秘的!”江妍毕竟是队里唯一的女生,男人之间的事,有时她的确不便知道。
“有什么事就快说。”柳言岳完全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于跃这人,脑回路跟常人不太一样,经常会给他带来惊喜或者惊吓。
“老大,我今天找那个网约车司机谈话时,看到徐法医了。”于跃凑近,小声说道。
“徐法医?他不是病了吗?”柳言岳有些疑惑。
“是啊!我让那个司机带我去那天晚上死者上车的地方,结果就在那附近看到了他!你说巧不巧?”
“那附近全是酒吧和商业区,似乎没有医院吧?”柳言岳再次回忆了一下佳兴路的情况,
“没错,所以我才有些好奇。而且,谁会大白天地去酒吧啊?”于跃道出了自己的困惑。
“他一个人吗?”
“不是,和一个身材非常魁梧的中年男子在一起。”于跃脸上堆满了笑容,表情有些猥琐。“你说徐法医有没有可能是那种…”
柳言岳立刻明白于跃想说什么了,他刚刚故意避开江妍,原来是为这个。
“别胡说!”柳言岳喝止他,“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有精力不如多放在案子上,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但他们两个看上去真的很亲密!”于跃焦急地辩解。
“滚回家去!下班了!”
于跃怏怏地走了出去。柳言岳在脑海里迅速回忆着有关徐知的细节,心里不由一惊,莫非徐知对女性冷淡的态度真是因为这个?不可能吧?这让柳言岳有些头疼,他到底还不要去促成徐知和江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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