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霜听了慧行的话,眼眶微湿,握住慧行的手说道:“这话也只有大姐姐肯对我说。”慧行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就算去了云浮城,只要望着雾隐山,就可以知道我会陪着你的。”温如霜点点头,说道:“谢大姐姐。”慧行看她平复些了,又说道:“若是江解元高中,可能不会回到莲溪镇,也未必一定留在云浮城,到时完婚之后,你自然是要和他同去的。不管去哪里,都没关系,各地有各地的风景。我修行有成也要云游四方的,或许也可去看你。”温如霜听了便靠在慧行身上,说道:“大姐姐,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嫁人了。”慧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其实嫁不嫁人也并不重要,你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事,想成为怎样的人,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的活着,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值得你放弃自我。可是你要先找到自我,你如果不愿修佛法,也可以去别处找,只是你要记得,不要忘了别人也是和你一样的人,一样六根足具,一样有喜怒哀乐。”温如霜点点头,应道:“嗯。”
温乘松和慧音静静的喝了一会茶,慧音看了看他,开口问道:“温施主想过四处走走,游览山川河岳吗?”温乘松一笑道:“以前没有想过,虽圣贤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我一直以为书中所载已是古往今来,先贤所知所能的全部,至少要细心拜读之后再游历四方。不过上山学经之后,知道眼见耳听都未必能会意,还是要能体会亲证才行。所以我也想过悬壶济世,走遍天下。”慧音听了,说道:“我若是修行有成,也当云游四方。”温乘松想了想,问道:“不知小师傅现在修行何法门?”慧音答道:“仍是修行观息。”温乘松点点头,喝了口茶,又问道:“不知道慧色小师傅可有观想其他苦难吗?”慧音摇了摇头,说道:“慧色师妹说近来无心观想。”
慧行和温如霜回到禅房,温乘松和慧音起身相迎,慧行便带着慧音离去,温乘松看了看温如霜,问道:“姐姐下午可要去学经吗?”温如霜点了点头。众人下午学完了经,便回到禅房稍坐,慧色向温乘松问道:“近日慧乐师姐可曾去见过温哥哥吗?”温乘松答道:“不曾,想来林老和王老应该身体安康。”慧色点了点头,道:“谢温哥哥。”慧行看了看几人,向慧色说起无晋江三郡之事,慧色想了想,对温乘松说道:“请温哥哥给袁施主带话,既然兴林有拒绝之意,不宜派人前往,也不宜频繁通信,在临江三郡的主事之人,最好是受持五戒。”温乘松点点头道:“好,我一定带到。”又想了想,向慧色问道:“慧色小师傅,你觉得会有战事吗?”慧行也看着慧色,慧色说道:“既然是明示权威,恐怕天下难逃纷争。”慧音皱了皱眉,问道:“那出云会有战事吗?”慧色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天下不得太平,战火蔓延也只是早晚的事。”温乘松皱了皱眉,温如霜也皱眉道:“你们别谈战事行不行,战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慧色说道:“是没有关系,战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算是战场上的士兵,就算是战火中的妇孺,就算是高喊冲锋的将军,就算是下令出征的帝王,和战事也没有关系,可是这世上只要有贪欲就会有纷争,只要有我执就会有贪欲,只要不平等就会有我执。”
慧音深有触动,说道:“所以我佛才说众生平等。”慧行看了看慧音,说道:“众生平等是真言,但解还在破执,只要放下了我执,便能见到平等是要发自内心的,不是他人能赋予的,便不是他人可以夺走的。”慧音点了点头,低头沉思。温乘松看着慧色皱了皱眉。温如霜惊奇的看着慧色,慧色回望着她,说道:“霜姐姐,因为平等,不该有傲慢,也不必有自卑;因为平等,不该有放纵,也不必有抑制。”温如霜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慧行又对她说:“你想要不自卑便不该傲慢。想要不抑制便不该放纵。”温如霜想了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慧色小师傅。”慧行又看了看慧色,问道:“慧色师妹,霜儿恐怕早晚要离开莲溪镇的,我有些不放心,你可有解吗?”慧音看慧色正自思索,便向慧行说道:“师姐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看霜姐姐是平顺之格。”慧行有些讶异的看了看慧音,温如霜也皱了皱眉,慧音自知失言,说道:“抱歉,我一时不查,不该判命格。”慧行点了点头。慧色想了想,说道:“爱别离苦的解,我现在能想到便是信:不知不能,枉忧枉怖,爱别离苦,应解于信。”温如霜听了,苦着脸说道:“怎么你也要我写信啊?”慧色听了,与慧行相视一笑,又向温如霜说道:“霜姐姐要是能让师姐相信你能安乐自在,也可以不写。”温如霜想了想,对慧行说道:“大姐姐,你放心,我未必要离开莲溪镇的。就算真要离开,也会回来看你的,反正云浮城离这里也没有多远。”慧行笑道:“好了,你不愿写信就不写。”慧行三人在寺门前送别了温乘松和温如霜,慧音又看了看慧色,问道:“师妹又有心思观想八苦了?”慧色望了望山下,说道:“我想去晋江三郡看看。”慧行也望着远方,说道:“我当与你同行。”慧音皱了皱眉,说道:“不知道我若想同去,师父可否应允?”
温如霜和温乘松同乘马车下山,温如霜看温乘松面色凝重,便问道:“你还在想战事的事吗?”温乘松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希望是我想多了。”看了看温如霜,又问道:“姐姐可要我给江兄传信?”温如霜忙道:“不要,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他写信了?”温乘松笑道:“口信也可以。”温如霜想了想,说道:“那你帮我跟他说新元法会,长青寺一见。”
两人回到家中,拜见了父母,又用过了晚膳,温乘松便去书房看书。天色渐暗,温乘松皱了皱眉,让书童点了灯。到了正戌时,袁千山才来到温家,温乘松请他坐了,袁千山看了看温乘松,温乘松便说道:“她一切都好,拖我给你传话,说兴林既然有拒绝之意,不宜派人前往,也不宜频繁通信,在晋江三郡的主事之人,最好是受持五戒。”袁千山点了点头,道:“多谢温兄。”温乘松看了看他,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这棋就不下了吧。”袁千山看了看温乘松,问道:“温兄何事忧心?”温乘松苦笑道:“袁兄真是我的知己,不如请袁兄猜一猜吧。”袁千山皱了皱眉,问道:“她还说什么了?”温乘松看了看袁千山,说道:“她说天下将有战事。”袁千山略一思索,说道:“别人说我们可以不信,她说我们就只能信了。”温乘松又无奈一笑道:“这个信字,便是她给爱别离苦的解,她说:不知不能,枉忧枉怖,爱别离苦,应解于信。”
袁千山也露出一丝苦笑,又向温乘松拜谢了,想了想,说道:“就算真有战事,远离战场就是了。”温乘松看了看他,说道:“她还说众生平等。”袁千山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温乘松,问道:“温兄看她有可能以身犯险?”温乘松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袁千山霍然站起身来,看了看温乘松,又坐下,皱着眉头思索。温乘松看了看他,说道:“想必袁兄今日也累了,不如我们明日去醉月楼一聚,再来说说此事吧。”袁千山深吸口气,说道:“好,明日午时醉月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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