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青云化伞乘天下,微风量树知劲松。温家鲜花满堂,亲朋云集。静念师太带着寺众下山之后,便让寺众分散化缘,入午时再集合前往温家,又让慧行三人可先行前去帮忙准备。慧行领着慧色和慧音来到温家,便由门童领着进了内院,温夫人正在堂上和众位夫人一起饮茶,见慧行三人进来,便起身行佛礼,慧行也合掌躬身行礼,而后看了看众人,说道:“众位施主请归坐吧,静念师太入午时会带寺众前来接受供奉,允许我带慧音和慧色先来帮忙准备。”温夫人看了看慧色,又看向慧行,也说道:“众位请先坐,我先带慧行去见见老爷。”说着便带着三人出了内堂,温夫人让人去请温有恒和温乘松去书房,带着几人走了一段,停下来看了看慧色和慧音,说道:“我让人带两位小师傅先去见霜儿吧。”而后对慧行说道:“老爷和我有事想问你。”慧行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慧色,慧色看了看慧音,对慧行说道:“好,我们就在霜姐姐那里等师姐。”慧行点点头,温夫人便让桂香带慧色和慧音去见温如霜,自己带了慧行去书房。
温夫人带着慧行来到书房,温有恒和温乘松还没有来,温夫人请慧行坐在茶几旁,又让人上了茶,慧行方品了一口,温有恒和温乘松便来了,温夫人让人都下去,温有恒让几人都坐下,温乘松忐忑不安,深呼吸着,坐在慧行旁边。慧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父亲和母亲,问道:“父亲,母亲是想问我慧色的事?”温乘松看向慧行,慧行又看向他,对他一笑,道:“你不必不安,我们都是你至亲的人,自然该能察觉你的心意。”温乘松听了,又看了看父亲,母亲,也微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想隐瞒。”温有恒看了看儿子,说道:“我温家以医道传家,择亲最重心性,你看重慧色小师傅也是应有之意,相信你也知道,缘份自有深浅,不可强求。”温乘松点头道:“是,孩儿知道。”温夫人又向慧行问道:“慧色小师傅的出身,静仪师傅真的不知道吗?”慧行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从未说起过。”
温有恒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儿子,说道:“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慧色小师傅愿不愿意还俗。”慧行看了看弟弟,深吸口气,说道:“慧色一心修行佛法,并未想过寻找亲人,她倒是不排斥情缘,却也并不愿意有所牵挂。”温夫人皱着眉说道:“这世上哪有没有牵挂的情缘?”慧行看向温乘松,说道:“因为她的情是慈悲,她对缘永远醒觉,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穷她所知,尽她所能,她作的决定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这样她便没有悔恨,也没有期盼,自然没有牵挂。”温乘松皱了皱眉,听姐姐又说道:“所以你若是要求她的爱,就应当有相同的慈悲,相同的醒觉,而不能有执念。”
温夫人又皱了皱眉,看了看儿子,说道:“这佛法修行,都是说起来容易,真要做到却是千难万难的。”慧行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温乘松,说道:“你不能因为慧色去修佛法,因为这本是执念,有执念便不可能见道。”温有恒看儿子眉头紧皱,说道:“如此你该知道,最大的障碍是执念。世上没有一成不变,只有随缘而定才能减少痛苦。”温乘松想了想,应道:“是,谢父亲,母亲还有大姐姐教导。”
慧色和慧音来到温如霜的闺房,见温如霜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慧色叫道:“霜姐姐。”温如霜听了,转过头,看到慧色和慧音,站起来,迎道:“你们来了。”又望了望门口,问道:“大姐姐呢?”慧色答道:“慧行师姐跟着温夫人去和温大夫说话了,一会儿就过来。”慧音向温如霜行礼道:“温姑娘。”温如霜看了看她,说道:“慧音小师傅,我看你也没有我大,你既然也跟大姐姐一起修行,你就和慧色一样叫我霜姐姐吧,我就叫你慧音可好?”慧音听了,又行礼道:“自然好,多谢霜姐姐。”温如霜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也不必行礼,我最讨厌规矩了,在外人面前才要讲规矩,我们是自己人,何必自找麻烦。”说着便让两人一起坐下,慧色看了看温如霜,说道:“这话霜姐姐可曾跟温大夫说?”温如霜听了,皱了皱眉,看着慧色说道:“好啊,你什么时候学坏了,知道挤兑人了,我要去告诉大姐姐。”慧色有些讶异的看了看温如霜,说道:“我是想说,敬重是应该的,却不必怕交流。”温如霜想了想,又看了看慧色,说道:“好吧,反正你总是对的。”慧色说道:“霜姐姐,我也有错,不过尽量分辨对错,承认对错,以此不致一错再错。”温如霜看了看她,说道:“我就不愿分对错,反正父亲,母亲,大姐姐还有你都能分的清,我听你们的就是了。”慧色看了看慧音,慧音想了想,说道:“这世上本也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只有永远的权衡利弊,霜姐姐你这是难得糊涂。”温如霜听了,说道:“就是,我又不修佛,何必事事都要清楚明白。我有事,问你们修佛的人不就行了。”慧色听了,说道:“那霜姐姐可有什么事要问我们。”
温如霜看着慧色,皱了皱眉,说道:“我是有事想问你,不过我觉得不该由我来问。”慧色看着她,说道:“霜姐姐想问我会不会还俗?”温如霜有些惊讶,看着慧色又点了点头。慧色看了看慧音,说道:“慧音师姐也问过我。”温如霜和慧音对视一眼,慧音说道:“师妹说她希望能出家修行。”温如霜皱了皱眉,听慧色又说道:“霜姐姐,你既然不求清楚明白,便当不动摇已做的决定。”温如霜看了看她,问道:“那如果我的决定是错的呢?”慧色看了看慧音,说道:“慧音师姐方才说了,没有绝对的对错,你若不动摇,就应当是对的。若是动摇了却可能是错的。”温如霜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慧色,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我不想了,听你的就是。”
慧行来到房门口,听了温如霜的话,问道:“你又偷什么懒了?”温如霜见了慧行,高兴的过去挎了她的胳膊,笑道:“大姐姐”,又看了看慧色,说道:“我不是偷懒,是我想也想不明白。”慧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慧色,说道:“好吧,我就不问了。”慧色和慧音行礼道:“师姐。”慧行单手立掌于胸前回了礼,说道:“两位师妹,母亲让我们去看看院中的坐席。”温如霜听了,说道:“我也去吧。”慧行看了看她,说道:“你还是等开宴了再出去吧。”温如霜说道:“大姐姐带我去吧,我还以为供佛宴多好玩呢,没想到都不能出房门!”慧行看了看她,笑道:“等开宴了,自然要让你出去的,你不要梳妆吗?”一旁的珠儿便说道:“是啊,小姐,你看,慧行师傅都说让你好好梳妆了。”温如霜说道:“有什么好梳的,自从阿魏出嫁了,梳来梳去还不都是一个样子。”珠儿皱了皱眉,说道:“要不我请桂香姑姑来给您梳妆?”慧行看了看温如霜,说道:“我给你梳吧。”温如霜笑道:“好。”慧色看了看两人,又看向慧音,说道:“那我们先去院子里看看吧。”慧音点了点头。温如霜便让珠儿带慧色和慧音去院子里。
温如霜看几人走了,对慧行说道:“大姐姐,你知道吗?松儿他...”慧行打断她,说道:“我知道,刚才父亲,母亲和我已经跟松儿说过慧色的事了。”温如霜惊诧半晌,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慧行看了看她,说道:“就是让松儿随缘而定,不要执着。”温如霜想了想,问道:“那松儿怎么说?”慧行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你不愿想自己的事,又愿想松儿的事了?”温如霜看着姐姐,突然哭道:“我想不明白的,我这辈子都想不明白的。”慧行皱了皱眉,揽过她,轻抚着她的发丝,说道:“没关系,你会遇到想的明白的人,也只需要理能想的明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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