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谈吧。”父亲双目微闭,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手杖。
莉帕丝无视画像们的冷觑,仰头直视着父亲问道:“您知道我昨天问母亲的那个问题吗?父亲。”
“知道。”敲击着手杖的节奏趋于平缓。
“那您的问答呢?”明知答案如何的莉帕丝依旧固执地问道,”跟母亲一样吗?”
父亲微睁开了眼,瞥了她一下后又继续闭目养神,“是。”
敲击声的间奏略微变短。
“没有丝毫改变的可能吗?”莉帕丝将最后的一丝希翼抛出。
手指一顿,敲击停止,父亲完全睁开了双眼,侧头看向她,蓝灰色的眼眸向她射出冰冷的利剑。“没有。”
最后一丝希翼被刺碎。不过莉帕丝依旧没有退缩,仰头直面父亲寒冰似的目光。两人无声对峙着。
与在此之前的无数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父亲率先收回了视线。他回过头继续盯着墙壁上的画像,语气冷漠地说:“莉帕丝,身为一个马尔福,你完全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莉帕丝也扭头看向画像。
那些画像早就大改一开始的冷脸,完全恢复了莉帕丝未收到霍格沃兹的来信之前的面孔。全部恶狠狠怒视着她,高声辱骂着她这一位不知好歹的“家族叛徒”。
“你这个马尔福家族的耻辱,当初就应该把你从家谱上除名。”塞普蒂默斯爷爷的愤然怒吼声在那些狰狞的尖叫声中尤为突出。
曾经对画像充满恐惧的莉帕丝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色厉内荏,继续转头注视着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无法动摇的坚定,“我并不认为跟麻瓜平等相处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他们除了不会魔法以外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奉行纯血至上、歧视和欺辱麻瓜才是错误的!所以或许我选择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但只要能为走上歧路的马尔福家族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就不算错误。”
“你给我闭嘴!”父亲猛然转身,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抽搐着,看向莉帕丝的目光里有着滔天的恨意。若不是莉帕丝与他有切实的血缘关系,或许现在她已经被不可饶恕咒击中了。“与麻瓜平等相处?歧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在画像们愈加剧烈的辱骂与嘶吼中,莉帕丝坦然迎上父亲的怒火,毫不退避,“我知道。”
“很好!”父亲将所有的恨意和愤怒都淬入了那两个字中,克制着举起魔杖把她杀死的恨意,举起因为愤怒而不停颤抖的手指向书房门口,咆哮道,“那么——现在—立刻从因为你口中歧路而获得的庄园里滚出去!滚!”
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莉帕丝还是怔了一会,按下心中涌起的汹涌彭拜的悲伤浪潮,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静默地低头领命,“是,父亲!”
然后分别朝父亲还有墙上的画像各鞠了一躬,莉帕丝才缓慢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莉帕丝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呆呆地盯着放在书桌上面的小箱子。是她在和父亲进行谈话之前收拾的。
里面并没有装太多的东西。只放了一些她制作的小饰品、画的设计图、乔治和弗雷德送的礼物、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订货单和价格表、还有一些麻瓜零钱。
最后还有她昨天从废墟中找到的用茱莉亚的兔子玩偶。因为修复咒[1]完全无法修复厉火带来的损坏。所以莉帕丝昨天花了点时间用了其他办法才把它修好。
呆站了许久后,莉帕丝终于回过神来走了过去,提起箱子,向楼下走去。
在经过母亲卧室前时莉帕丝停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无视梗在胸口的重物,莉帕丝向门房紧闭的卧室深深、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这才继续往楼下走。
站在大厅壁炉前,手握飞路粉,即将离开的莉帕丝最后回头看了眼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家。视线稍微在大厅的挂毯上稍微停顿了一下。
曾经她对自己的名字会在挂毯上消失这件事非常的恐惧,觉得那是她身为一个马尔福的证明。而现在这个挂毯上有没有她的名字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不是一个马尔福并不能通过一个挂毯来证明;同样也不是通过他人的言语、行动来证明;而是通过她自己的行动、她自己的心来证明。
或许等她下次回来之时,就是这个挂毯烧毁之时。这畸形的无用的纯血至上主义早就应该被湮灭。
莉帕丝深吸了口气,将飞路粉撒向壁炉。
“对角巷。”
莉帕丝走进奔腾的、缭绕的烟雾中,不再回头去看她早已熟记于心的场景。
对角巷。
莉帕丝到达人潮拥挤的破釜酒吧时,一位红发的成年巫师正在和老板汤姆闲聊。从他们桌子上的花生壳、空酒瓶还有老板汤姆脸上的潮红都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聊了很久。
“真的不喝一点吗?亚瑟?”老板汤姆热情地招呼那位红发的成年巫师——也就是乔治和弗雷德的父亲——韦斯莱先生喝酒。
莉帕丝昨天离开韦斯莱家的帐篷前请求他带自己去探望一下茱莉亚。虽然莉帕丝已经被告知了茱莉亚完全没有大碍了。
但只要一刻没有亲眼见上一面,茱莉亚那浑身冰冷的仿佛尸体一样的场景还是会不停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看起来颇为劳累的韦斯莱先生低头剥着花生,摇头。“不了,魔法部还有工作呢,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得忙好几天。”
“预言家日报上写的是真的吗?真的从树林里抬出几具尸体……”老板汤姆好奇地打听着,语气骇然。
“真的没有,没有人死去,汤姆,我已经跟人解释了很多次了!我就是因为澄清这件事忙的脚不沾地的!那些报社的人就会瞎写。我说了没有人死亡。谁知道……然后越传越离谱!”韦斯莱先生连忙同他解释起来,越说到后面,语调越是烦躁与无奈。
看来真的因为这件事非常忙碌。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答应莉帕丝或许在他人看来无足轻重的事情。韦斯莱一家都这样的热于助人、有善心吗?
“耸人听闻的事情流传度反而越广。”在韦斯莱先生的不懈努力下老板汤姆终于相信了他的话,感叹了一句后,他看向站在门口的莉帕丝,“这位小姑娘你是要住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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