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人正坐在热热闹闹的商议穆征衣的婚事呢,菱角突然捧着个食盒进来。一看到那样式熟悉的食盒,穆老夫人就笑起来了:“今儿谢府的人来得到是早。”
“回老夫人的话,”菱角笑着答道:“今日是早些,谢四小姐打发人送过来几样面点,奴婢瞧过了,都是生的,拿过来给小姐瞧一眼再送去厨房。”
“还有,”菱角将食盒放下,拿出一个大红名帖并一个信封递给穆红裳:“今儿谢四小姐除了送信过来,还下了个帖子。”
“大约知道是什么事了。”穆红裳笑着点点头,想起来谢淑柔之前跟她说过,谢三奶奶的亲戚已经带着孩子进了京,眼下就住在谢府。
“唉!谢夫人也是好心。”了解内情的穆老夫人也点点头:“红裳啊,你大哥与顾九小姐的亲事眼下也算是订了,你也该写封信知会谢四小姐一声,免得谢夫人还帮忙操心咱们征衣的婚事。”
“我知道了,”穆红裳笑着点点头:“我干脆直接拒绝谢姐姐的帖子吧。反正正月十五,顾夫人也是给咱家下帖子了,这一次家里必是是要应顾府的帖子的。”
“不用拒绝,”穆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谢四小姐邀你去玩,你去就好。顾夫人请咱们府里的女眷赏灯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最主要还是要商议你大哥的亲事,定好官媒上门的日子,需要商量的事情很多,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跟着去也是拘着没意思,不如自去玩你的,我带着你母亲和你二叔母去就好。”
“哦,”穆红裳有些失望的样子:“原来不带我去啊……”
“你顾姐姐又不在,你去做什么。”安国公夫人忍不住笑:“等定了亲,顾九小姐就是咱们穆家的儿媳了,到时你去拜访她或者她来拜访你,都不像眼下这样不便利了,有多少见不得,这会子你急什么。”
也是哈,反正顾姐姐也不在,去了也没什么意思。穆红裳很快点点头答道:“那行,十五日我就去跟谢姐姐一同赏灯。”
“让青衣、凌衣和锦衣陪你一同去。”穆老夫人说道:“甭管旁人是为什么要邀你们去赏灯,你们就开开心心的玩。”
“祖母放心吧,”穆红裳笑眯眯地点点头:“我会同谢姐姐说清楚的。可惜顾姐姐今年不在京中,也不能给我做新花灯。去年她送我的小花灯被锦衣偷出去点,不小心烧坏了,那是我最好看的花灯了,都怪锦衣,否则我就能拎着出门了。”
“我不是挨揍了嘛!”穆锦衣鼓起嘴,不服气的模样:“揍了我好几顿你还不能解气嘛!动不动就念一遍,小气!你怎地不说你把我外祖母寄来的金丝鸟笼弄破了,到现在也修不起来。”
眼见着两只小的又要乌眼鸡一样撕起来,穆征衣站起来,一手一个直接按住了弟弟妹妹,开始主持大局:“行了!别不消停,等你们大嫂进了门,有多少花灯做不得,非得在这里吵吵嚷嚷。”
“哎呀大哥,”刚刚还斗鸡一样瞪着眼的穆红裳和穆锦衣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坏笑:“还没订亲呢,现在就提大嫂是不是有些早?”
“你们这两个小混蛋!”穆征衣这才反应过来,被弟弟妹妹给耍了,他脸一红,举起拳头就要揍人,但穆红裳和穆锦衣多机灵,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呢,扭头早跑远了。
穆红裳和穆锦衣在前头跑,穆征衣在后头追,一大两小三个孩子瞬息间就窜到了穆老夫人正厅的门口。安国公夫人正笑着想喊住女儿,叫她别淘气呢,就看见穆锦衣自己掀开了厚厚的棉门帘,闷头往前一冲,就直接撞在了刚刚散朝回家的穆承信怀里。
“你这混小子,这又是得罪谁了,急着逃命。”穆承信呵呵笑着,直接将自己拎起来转了个圈,直接丢回到屋子里去了,刚刚好丢到穆征衣身边,让他逮了个正着。
“三叔,”穆红裳高高兴兴地跳过去,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开口说道:“您可算是回来了,祖母早就等着了。”
“定是有好事,”穆承信抬眼扫了扫一屋子的女眷和孩子:“各个都喜气洋洋。”
“那是!”穆锦衣好不容易挣脱穆征衣的钳制,笑着答道:“爹您不知道吧,顾家来帖子邀咱们家的女眷一起赏灯,祖母说这是答应了咱们家的求亲,大哥乐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被我和姐姐笑了两句就臊了,非要揍我们。”
“还真是好事。”穆承信笑着先进门给穆老夫人请了安,之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了:“刚好我也有事同你们商量。娘,顾家的帖子,您就自个带着二嫂去吧,旁人就别去了。左右也不是真为了赏灯,就是为了商量孩子们的婚事而已。咱们家里您是老封君,所有事您和二嫂这个正经婆婆都能够做主了,也不需要许多人一齐跟去商量。”
“你大嫂不去不好吧,”穆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毕竟眼下你大嫂才是正经的安国公夫人,咱们府上的当家主母,亲家头一次相邀,她不去恐怕顾府会挑理吧?”
“娘,”穆承信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我大约能猜到顾大学士为何这样快就给了回话。过年之后朝中一直不太平,信王押了前秦凤路转运使崔文举进京,皇上等不得过了十五就让三台会审,审了这几日,也未见有什么结果呈报上来,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想,只怕主审再也拖不下去了,这几日必有结果。这几日李相的脸色难看得紧,兵部周尚书坐立不安,周尚书连着几日一散朝就想要拦我,都被我躲开了。娘您想想,人人皆知我们穆氏将军一向在朝中不管闲事,周尚书居然走投无路到想要走通我的路子?”
“兵部要有大变故啊!”穆老夫人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是。”穆承信点点头:“我猜周尚书这次怕是要倒了,顾大学士应该已然得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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