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的冬至赴宴方案,获得了全家人的支持,只是穆锦衣有些遗憾,不能跟着姐姐一起去赴宴了。冬至节当日,穆老夫人打扮得十分华丽,带着穆红裳和穆征衣出门了。
穆红裳像是平常一样梳着双环髻,带着穆青衣送的红宝石耳坠子,头上绑着谢淑柔送的镶彩宝的发带,双环髻旁还插着顾仪兰送的,成套的小巧却精致的红宝石头花。
因为天气冷,所以这一日,她没穿胡裙,反倒穿了桃红色云锦夹棉宫装,厚厚的八幅湘裙,但却并未像寻常赴宴的女孩子一样,带着手钏之类玲珑叮当的装饰物。
她身上只挂了三个小荷包,一个猫头形状的浅灰色荷包,是谢淑柔送的,还有一个银红色锦缎荷包,是顾仪兰出门去宁陵前,提前给她做的,最后一个天蓝色的,是安国公夫人做的荷包,三个荷包并排挂在一起,倒是热闹。
穆红裳的宫装外面裹了厚厚的斗篷,大红色云锦面,雪狐皮的里子,带这极出色的风毛暖帽,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大眼明亮,倒像是个雪团捏成的娃娃似的。
而和穆红裳一起赴宴的穆征衣则穿着石青色云锦衣袍,外面裹着檀色云锦斗篷,束着玉冠。难得看到穆征衣打扮得如此正式,穆红裳一看见他就满意的点头。
“大哥这样打扮很好看,”穆红裳笑眯眯地说道:“倒是真像是相亲的样子。”
“相亲?”穆征衣忍不住摇头笑:“我跟谁相去。”
“大哥喜欢谁,就跟谁相呀,”穆红裳答道:“我哥哥这样英俊,难不成还会有人不喜欢?”
“你呀,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自信。”穆征衣简直不知道该说啥好。
“红裳说得有什么不对,”穆老夫人一边上马车,一边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出众的孙子孙女:“征衣,我问你,你妹妹漂亮吗?”
“自然。”穆征衣看了看穆红裳,语气理所当然地答道:“谁都不如我妹妹漂亮。”
“所以你哪来的自信?”穆老夫人立刻将穆征衣之前的话怼了回去。
“当然是因为我妹妹原本就漂亮……”穆征衣答道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祖母,你这是取笑孙儿了。”
“我哪里是取笑,”穆老夫人头一扬:“我这是得意。”
………………
“你说什么?”正在忙着迎客的宁福公主听见下人的回报,有些吃惊的模样:“穆老夫人是带着穆大公子来赴宴的?”
“是!公主,没错的,”公主府的管事恭恭敬敬地答道:“小穆将军骑马过来的,奴婢们绝不可能看错,眼下穆家马车已经进了二门,穆老夫人应当在下车了。”
“找妥当人跟去伺候,”宁福公主立刻吩咐道:“旁人等一等,先迎穆家人。今日来赴宴的宗室女孩子有几个?找人去传话,让她们立刻去花厅等着。”
“是!”管事立刻点头,转身刚要走呢,却又被宁福公主叫住了。
“等一等……”宁福公主叫住了管事,却又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片刻之后,才问道:“宗亲中品貌出众的年轻男子都有谁到了?未娶亲的。”
“荣康郡王已经到了,还有福安郡王的长子,”管事一一答道:“还有……”
“让他们也去花厅。”宁福公主吩咐道。
“公主?”管事抬起头,有些不明就里。
“我记得……”宁福公主开口问道:“安国公的女儿穆红裳,今年似乎是……”
“回公主的话,那孩子才十三,六月里生的,她生辰礼,咱们府里也打发了人去送了礼,”管事立刻答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呀,”宁福公主轻笑一声:“过了年,可就能算是十四了。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算小了不是吗?”
“是!”管事立刻点头:“奴才明白了,这就去着人安排。”
“别太显眼,”宁福公主不放心的多嘱咐了一句:“只将宗亲中品貌出众的年轻男子带到花厅就行,别跟他们明说什么,毕竟穆红裳年纪还小。”
“奴才明白,”管事十分机灵地应道:“奴才会传话告诉几位郡王和世子,就说小穆将军到了,公主请他们过去陪客。”
“嗯。”宁福公主满意地点点头:“你去吧。”
宁福公主安排好时,穆老夫人已经带着穆红裳在公主府二门下了马车。公主府的下人急急跑了过来,将穆家人引了进去。
而正在迎客的宁福公主和驸马,遥遥瞧见穆老夫人带着孙子孙女进来,公主立刻笑着主动开口招呼,给足了穆老夫人面子。
公主府宴客,宁福公主与驸马自然十分忙碌,且穆老夫人也无意与宁福公主多寒暄,双方相互见了礼之后,穆老夫人就带着孙儿和孙女一起跟着公主府的下人,向花厅走去。
穆红裳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了,她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悄悄扯了扯自家的大哥的袖子。穆征衣看了妹妹一眼,笑着弯下腰,将耳朵凑了过去,穆红裳笑嘻嘻的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宁福公主府有个百雀园,养了好些漂亮鸟儿,一会儿咱们过去瞧瞧?”
穆征衣没回答,他直起腰笑着朝妹妹点点头,接着主动牵起穆红裳,兄妹两个并肩走在穆老夫人身后,一路进了花厅。
穆家人来的其实不算糟,他们到公主府的时候,谢家人早已经到了,谢夫人正在与几位相熟的夫人寒暄,而谢沐风则笑眯眯的与几位年纪相仿的年轻公子说笑,只有谢淑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停想着花厅门口的方向张望。
顾大学士的夫人其实也到了,她今日是带着顾仪兰的两个堂姐妹和一个堂兄来赴宴,其中顾仪竹与谢淑柔也算是相熟,特意过来与她打了个招呼。
“妹妹在看什么?”谢沐风瞧见谢淑柔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过来问了一句:“刚刚顾七小姐过来和你打招呼,你怎地心不在焉的?小心祖母数落你失礼。”
“穆妹妹怎么还没到啊……”谢淑柔懒得理谢沐风,还在不停地往花厅门口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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