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到凡界,漓安的心情和之前完全不同,没有怨灵,没有任务,轻松了许多。
漓安的容颜到哪都能引起议论,她偷偷找了个偏僻的小巷子。一转身,就瞬间为自己换了一身男子装扮。
白色长衫,发髻高高挽起,手持蓝色佩剑,眉眼间的英气越发明显,还别说,漓安男儿装还颇有几分英俊小生的味道。
现在漓安就心无顾忌地到处晃悠了,逛累了,就找了街上客人最多的一家酒楼,走进去大声喊到,“小二,把你们这儿的好酒好菜给我拿上来。”
刚说完,漓安就下意识地回头,可身后空无一人,她突然晃了神,刚刚提起的兴致立马下去了一半。
“好嘞,公子请上座”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酒先上桌,漓安拿过酒壶,对嘴就是一大口,辛辣入喉,漓安猛地咳嗽起来。
咳完之后,再接着一口,眼眶就红了,漓安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酸楚,也不知道为何想到那个人就会如此低沉。
他抚在眼上的冰凉的手心,让从未见过太阳的她适应了阳光的色彩。
在南宁国第一次喝酒,在秦义的密室中第一次心跳加速,第一次去灵山,第一次吃他亲手做的饭菜,喝他酿的竹叶青,第一次在寒潭中游泳,第一次想要带一个人回临渊……
酒一口接着一口,漓安想起了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那些第一次有多刻骨铭心,当漓安问出那句“你有没有想过利用我?”他回答的那个“有”字就有多残忍,这个字生生将漓安的这些刻骨铭心变为了笑话。
“清浔……”醉酒的漓安终于低喃出这两个字。
店小二端着大菜进入包间,却不见刚刚那位公子,只见酒壶倒在桌上,壶中的酒已经没有了,桌上还放了一颗珍珠。
他拿起珍珠用牙咬了一下,狐疑道,“这位公子好生奇怪,菜都还没上就走了,我也没见他出门啊,而且,这酒菜也值不了这颗珍珠啊。”
阵法漓安仍记在心间,晃晃悠悠地穿过竹林,漓安到了灵山的小木屋。
依然是春暖花开的模样,可小木屋已经破败了,厚厚的灰尘铺了一地,屋顶也因为久未有人住,露出了缺口。
寒潭上漂浮着厚厚的一层竹叶,但潭水依然清冽。
漓安苦笑着,“借着酒劲到了这里又有什么用呢?物是人非罢了。不对,现在是连物也非。”
……
云耀国,北辰山庄。
院中,结束晚练之后,司凌沐准备回房休息。
“沐儿”听到后面喊他的声音,司凌沐转身对着来人俯身行礼。
“义父,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吗?”
司辰奕看着眼前的沐儿,很是欣慰,当年从南风家把沐儿带回来后,几乎就没让他操过心。
司凌沐从小就对剑术痴迷,而且悟性极高,又严于律己,如今自己已经没什么好教他的了。
“沐儿,星辰剑法你已经练得很熟了,不用对自己这么严格,要注意身体。”司辰奕叮嘱道。
司凌沐恭敬地回道,“义父,沐儿不累。”
“那你也别对师弟们太严厉了,沐儿,他们很多就是跟风,来学个护身之术,而且天资是因人而异的。”司辰奕笑着说道。
闻言,司凌沐抬起头,“义父,是不是纪青虞又找您打小报告了,师弟当中,数他最懒,功课也是最差的,整天就知道偷奸耍滑,以后我不管他就是。”
司辰奕就知道不能说,“沐儿,你别误会,他那么怕你,哪敢和我说什么。我就是看你整天除了练剑,对别的也不敢兴趣,青虞他们倒是经常下山玩,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的,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样子。”
“我没兴趣。义父,沐儿先回房了。”司凌沐低头往房间走去。
站在窗前,司凌沐望着窗外的月亮,又像往常那样发呆。除了练剑,他隔几日就会这样对着夜空发呆,什么也没想,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习惯。
正欲关窗睡觉,却听得山庄外面传来一阵笛声,笛音悠扬婉转,司凌沐双手一滞,拿上佩剑,飞身跃了出去。
山庄外是一片树林,笛音从林中而来。
司凌沐顺着笛音而去,只见一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树枝上,唇间正放着一支青色玉笛。
男子身材纤细,玉笛在他的手中泛着微光。
听到司凌沐的脚步声,男子转身看了过来,清秀的面庞上,一双淡蓝色双眸直直地看着他,手中的玉笛并未放下。
司凌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这笛音似乎很熟悉,可他确定自己从未听过。
一曲终了,树上之人放下笛子看着司凌沐,突然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见过?”一向冷漠的司凌沐突然开口问出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却见树上之人笑了一下,竟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
司凌沐赶紧飞身上前,在半空中稳稳将男子接住,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瞬间皱起眉头。
漓安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中午,她揉着额头坐起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慌忙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衣服好好的在身上,松了口气。
房中干净整洁,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听到外面的练剑声,漓安疑惑道,“难道昨日醉酒后我直接来了北辰山庄?那我有没有见到凌沐?”
拍着胀痛的脑袋,漓安什么都想不起来,却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去了灵山,一个激灵,她赶紧甩甩头不去想。
用木棒支起窗户,漓安正好能看到院中背对着她练剑的众人。
司凌沐的房间窗户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后排的师兄弟们都互相使着眼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纪青虞更是放下剑,悄悄凑到窗前,露出看热闹的表情,一双眼睛转得极快。
当发现大师兄房中是个男子时,纪青虞吐吐舌头,“我还以为会是个姑娘呢。”
听着眼前这个男子的话,漓安对他翻了个白眼。
纪青虞赶紧笑道,“公子,在下是纪青虞,请问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大师兄的房间?”
他往房中望去,看到乱糟糟的床铺,顿时张大了嘴巴,“啊啊啊!你竟然睡了大师兄的床,大师兄平日从不让人进他房间,他有洁癖啊!!不对,大师兄昨晚也在房间,你们,你们……”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纪青虞的声音越来越大,没注意到身后的练剑声何时停了下来。
当感觉到不对劲捂住嘴巴时,纪青虞已经感到一双冰冷严厉的眼睛锁定在了他身上。
他战战兢兢的转过身,看见那双琥珀色的双眼,下意识地就想贴着墙角开溜。
看着他这副模样,漓安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众人惊愕地看向漓安,再看向司凌沐,然后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按常理,这时大师兄该发火了。
漓安讪讪地停下来,有些尴尬。
“出来!”
司凌沐面无表情地看着漓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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