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熟悉的房间布置,又是在客栈之中。
转头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清浔,漓安只觉头疼。昨日见到清浔后,漓安还没有和他有什么交流。
漓安心中还有些气恼,“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时而轻浮,时而温柔,时而又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昨天出现后非但没有一句解释,还若无其事地喝着酒,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可此刻安静睡着,呼吸平稳的清浔又让漓安没有了恼意。漓安侧过头,手支起半边脑袋开着他,“真的是毫无死角,睫毛怎么会这么长?”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没看够的话,我就再睡会儿。”万年不变的慵懒语调,漓安却听出背后掩藏的嘲笑。
手被惊得一松,脑袋差点磕在床头,“谁要看你啊,你又不好看。”漓安支吾着。
清浔睁开双眼,满目星辰。笑着将脸靠近漓安,“我不好看?那怎样的才好看,任风这样整天穿个大红喜服的就好看?还是要像龙族太子那样,脸像万年冰霜一样的才叫好看?”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漓安呼吸急促起来,却在听见清浔的话后,露出惊讶之情,“你怎么知道凌沐?清浔,我化解大猫怨气的时候你在对不对?我晕倒前看见的就是你对不对!”
清浔并未回答漓安的问题,起身整理了衣角,“任风已经等你很久了。”
只见漓安腕间手链发出一阵妖异红光,将二人笼罩其中。
“我安有为从不站队,就算必须选一个,我也站百姓这一边,若是皇上下令,将我安家资产充国库,我不会不从。可是宋大人这样偷偷摸摸上门,一句太子殿下需要我的支持,就要我交出府上所有财物,请恕安某难以从命。”
安有为虽已上了年龄,但一席话说得中气十足,刚正不阿,令漓安很是钦佩。
而大厅门口站着的正是漓安曾无比敬仰的英雄宋子然,在他身后还跟着十余个武功高强之人,但他们都未穿官服。
宋子然笑看着安有为,“安老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知道为何最近有几大家族从城中消失了吗?就是因为他们不识时务。与其将安家财物用来救济那些早该死的难民,何不以此向太子表明你的忠心?”
安有为衣袖一挥,面上因愤怒显出红色,“可笑至极!这样的话竟从宋大人口中说出,可见太子也不是能担大任之人。”
摸着腰间的佩剑,宋子然看着安有为说道,“安老爷说话还需慎重,你可知我身后之人都是太子府的暗卫,个个杀人如麻,今日安老爷怕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说着,宋子然的眼中透出一股狠厉。
“如今世道,黑白颠倒,强盗做着侠义之事,而官员却行尽苟且,奈何我安某已知天命,不然定要与你们这些祸国殃民之徒拼个你死我活。”因为过于激动,安有为剧烈咳嗽起来。
寒光闪过,安有为的胸前已被剑无情贯穿,鲜血喷涌而出。只见宋子然背后的暗卫抽回满是鲜血的剑,安有为应声倒下。“宋大人,与这样的人,何必多说,快些解决了好回太子府复命。”
暗卫四散开来,片刻,安府三十几口人命就尽数成为了刀下亡魂,房中、走廊上、院中,尸体遍地,那些暂住在安府的难民也没有逃过此劫。
浓烈的血腥味让漓安呕吐不止,清浔在一旁扶着她,眼中露出凄厉之色,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年清沅府,是否也是这般场景?”
“怎未见安有为之女?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过,若是安家不从,则不留活口。”暗卫说道。
宋子然眼珠一转,“不急,我们先将财物从后门转走。太子不是一直想解决任家庄这个麻烦吗?我倒是有一计。”
说罢,宋子然从袖中掏出一块刻有“任”字的黑色腰牌,将它放入安有为已经僵硬的手中。
安府后门早已清理干净,备好了运货的马车,一箱箱财物从后门转运出去,井然有序,看得出,这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何惧这还是在青天白日之下!
傍晚,安如意才选着一个满意的礼物,是一块碧色的玉坠,“回去我把它用丝线串起来,就可以做剑坠子了,我每天戴着你送的木簪,你的剑上也要佩上我做的剑坠。”伸手摸摸头上的木簪,安如意一脸甜蜜。
到家门口,只见府门紧闭,“今日府门怎么这么早就关了。”
推门,一家丁直直地倒在安如意眼前,满身是血,安如意睁大双眼,脸瞬间变为惨白。
一阵恍惚过后,安如意抬脚走进去,只见府中已是血流成河,“爹!爹!”安如意突然大声呼喊起来。
安如意自小就没了娘,是被安有为一手带大的,她眼下已经忘了害怕,跑进血泊之中翻找着。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漓安和清浔感觉到幻境中泛起深深的冷意,任风红着眼出现在安如意身旁,举起衣袖想为她遮雨,奈何,他的存在对安如意而言只是虚无。
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此时的安如意狼狈不堪,她蹒跚着走到大厅之中,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跪倒在地。“爹爹,不要吓如意,没有爹,如意一个人怎么办?”
雨越下越大,伴着电闪雷鸣,满院的风呼呼作响。
安如意跪着上前,将安有为的尸体抱在怀中,不住地哭泣着。
突然,安有为的手一松,一块黑色腰牌滑落在地。
安如意颤抖着捡起来,“不,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她不停地摇着头。
府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穿着官服的宋子然带着一众官兵跑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宋子然露出难过的表情,“安小姐,是在下来晚了,听闻今日城中有山贼作乱,我们追到了城外却不见踪影,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谁不知道古褚国的山贼都到了任家庄,宋子然所指,安如意再清楚不过,她用力捏紧手中刻有任字的腰牌,抬眼冷冷看着宋子然,“你说这是任风所为?绝对不可能,我和他已经要成亲了!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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