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深渊之中黑气翻涌,无数怨灵尖叫着、低吼着喷涌而出,片刻就将临渊笼罩在一片杀气腾腾的怨气之中,暮汐带着族人在临渊之上无处可躲,最前方的怨灵正是无头尸秦义,他举起手中的大刀朝暮汐砍去……
“不要!”床上的女子冷汗涔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即使已经醒来,她的双手仍因恐惧而颤抖,右手手臂传来清晰的疼痛感,冷静下来,“不知道我走后,临渊怎么样了?我要加快速度,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漓安环顾四周,看房间布置似乎是在客栈中,她只记得跳出将军府时自己受伤了,之后的事就再无印象。
门吱呀一声开了,清浔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你醒了,快把这碗粥喝了。”莫名的,漓安感到清浔的语气有些淡淡的疏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漓安问到。
“辰时。”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进宫见周景延,明晚卓傲的大军就要攻城了。”漓安边说边从床上起来。
清浔把粥放在桌上,“不是明晚,是今晚。”
正在穿鞋的手停顿了,漓安看着清浔,“什么意思?难道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只是,前晚我们从将军府出来后,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两夜。”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你怎么不叫醒我?为何要白白浪费时间!”漓安大声质问清浔。
清浔看着漓安,眼中似有深意,“你中毒了,虽然我给你解了毒,但你还需要时间恢复。”顿了一下,清浔继续说道,“还有,以后,不要随便为人舍命,昨晚那一箭,以我的灵力,不会伤我分毫。更何况,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愿意为我挡箭,你的命就那么不值钱?还是你画本子看太多,觉得自己能逞英雄?”
突然生气的清浔让漓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怎的自己才说一句话,清浔就说了这么多,“那种情况下,谁还能想那么多,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看到秦义的下场,你更应该知道,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我。”清浔的眼底透着认真。
漓安撇撇嘴,“没叫就没叫,我就问问你,你还真生气了,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得赶紧进宫,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我不能放弃。”
“你先把粥喝了”清浔对着已经开门出去的人说着,可哪还有人影呢?
“好歹我熬了一个早上。”无奈地叹口气,清浔只得跟了出去。
……
南宁国皇宫门口,“从现在起,你做的事是完成和秦义的约定,我不能插手了,你要自己去见周景延,自己想办法改变局势,我在宫外等你。”清浔认真地告诉漓安。
只有和怨灵结盟的漓安,才是已定结局中的那个变数。
“放心吧”漓安一个转身,便用术法为自己换上了一身太监的衣服。宫墙虽高,却难不住漓安,往上一跃,漓安就进入了宫中。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漓安,清浔捏紧了脖间的鳞片。
一进宫,漓安就察觉出一股紧张的气氛,来来往往的人都行色匆匆,也没有谁注意到漓安的存在。她拉低帽檐,混进了一群太监里,旁边的两个小太监低声说着“自两日前岳文贤将秦将军的头颅送进御书房后,陛下就再没出来过,只让将冰棺送了进去。”
“听说后来传出口谕,下令增强守城的兵力,同时紧急召回边防的军队。”
“南宁国最厉害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其他边防的军队回来也还需时日,如若此时漠凉国来犯,恐怕城中的兵力会抵挡不住。”
“谁说不是呢,所以还是先准备好逃命吧。”
漓安找机会从人群中溜了出来朝御书房走去。御书房守卫森严,漓安远远地躲在角落中观察着,寻找可以靠近的机会。
眼看太阳开始西斜,漓安心中越发焦虑。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只有赌一把了。”漓安捡了块石子悄悄向御书房靠近,到距离合适时,便将石子抛向了远处。
“谁!”只听一声喝令,侍卫朝石子的方向跑去。漓安赶紧撞开御书房的房门,冲了进去。
漓安背靠在房门上观察着屋内的动静,只见御书房中一片昏暗,一大股酒气扑鼻而来。
房屋正中放着一个透明冰棺,里面隐约露出头颅的模样。
剑气突然袭来,漓安下意识的扭头,剑刃刚好刺掉漓安的帽子,一头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
看着女子的绝世容颜,周景延愣了一下,但剑尖并未移动分毫,眼中仍带着杀气。
“怎么?漠凉国是没人了吗?竟派个女人来暗杀我,卓傲怎不亲自前来?”周景延冷冷地说道。
漓安镇定地看着周景延,只见他满脸胡茬,一身酒气,哪还有一国之君的模样,“周景延,你真以为秦义是被卓傲杀死的吗?你不是还提醒过他不要轻信某人吗?怎么你自己倒相信得很了。”
周景延并未搭理漓安的话,握剑的手腕正欲用力。
“你看,这是什么?”漓安摊开的手心上赫然放着从秦义密室中取出的半块玉佩。
急切的敲门声响起,“陛下,陛下!”听到房内的动静,外面的侍卫大声喊着。
“没事,你们不要进来!”周景延冷冷的发号施令,门外安静了下来。
周景延直直地看着漓安手中的玉佩,在他的腰间,另一半与之匹配的玉佩正泛着幽幽绿光。
“铛”只听得剑落地后与地面发出的沉闷的撞击声在室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