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安一手提着水灯笼,一手挽着母亲的手腕,两人散着步缓缓地往家走去。
“安儿,最近临渊不太安稳,你就不要乱跑了,平时你贪玩乱跑我都睁只眼闭只眼,特殊时期你就收收心,不要让我担心。”暮汐语重心长地说着。
“母亲,您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也会好好保护您的。”
“傻孩子,姑姑已去水蛇族求镇压怨灵的灵器,应该快回来了。”
“姑姑出临渊了,为什么不带我去?”漓安嘟着嘴,假装不高兴。
暮汐被她的傻样逗得噗嗤一笑,“你啊你,等安稳了,就准你去凡间玩玩。”
正说着,鱼尾一闪,暮涴从上空跃下。
“姐姐”暮涴一脸焦急模样,一出口才发现漓安也在,看了一眼漓安,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漓安见状先说,“母亲,不要叫我走了,每次你和姑姑谈事都把我支开,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帮你们分担。”
暮汐看着漓安的眉眼,越来越有漓浱的影子,尤其是那股英勇之气,“罢了,涴儿,你直说吧,有些事,安儿也该知道了。”
听姐姐这样说,暮涴才放下了顾虑,“姐姐,清沅府没了。”
漓安只觉得母亲身形一晃,赶紧稳住了她,暮汐咬着牙问到,“什么叫没了?”
“我去的时候,清沅府已经是关门闭户,大门上的牌匾都掉落了下来,我拉住过往的游虾问了才知道,四百年前龙王凌沂以清沅君有叛变之心为由,发兵清缴水蛇族,最后清沅君和琴灀夫人牺牲性命保下了族人,但所有水蛇族人都被打回了真身,还被驱逐出了深海。”
暮汐深深吸了口气,“那,清沅君的儿子清浔呢?”
“没有任何消息,可能失踪了,也可能在那场清缴中没了。”暮涴低头回到。
漓安虽然不知道姑姑和母亲说的是谁,但看她们悲伤的神情,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更重要的是,她清楚地明白,可以帮助人鱼族远离怨灵侵扰的援军没了。
漓安和姑姑一起将母亲送回了房间,看她歇下,两人才退了出来。
“姑姑,你可以和我说说我的父亲吗?”看着姑姑的背影,漓安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她不是第一次问,小时候她问过母亲很多次关于父亲的事,但母亲什么也不说,也不让姑姑和族人说,到后来,漓安就不问了。
“姑姑,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让我有个快乐的成长环境,我也没有再问,我也知道族里有很多和我一样没有爹爹的小孩,我想知道,我们的爹爹都去哪了?”
暮涴回头看着漓安纯真的眼神,走上前将她拥进了怀里,“傻孩子,你的爹爹漓浱君,曾是泽国最英勇的国君,我们人鱼族是深海最优秀的种族。”
漓安静静地听着姑姑说话,看着姑姑泛着回忆光芒的双眸,从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到人鱼族灵力被封被迫迁往临渊,以及在艰难的时刻母亲是如何舍命生下她……
姑姑的眼泪掉落在漓安的手上,冰冷却让漓安感觉到灼热,姑姑的爱人是父亲最得力的大将,也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那年年底,就该是姑姑和姑父大婚的日子,母亲早为姑姑绣好了最美的嫁衣。
漓安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又知道这和自己息息相关。
漓浱,她听过很多次父亲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故事,“父亲是个英雄,人鱼族的五千将士都是英雄,他们为了泽国百姓可以牺牲自己,我不能让父亲的牺牲白费。”
回到房间,漓安从袖中拿出木匣,取出那串黑色的珍珠手链,“不管那个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试一试!”
她将手链戴在左手腕上,戴上的瞬间,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漓安的耳边突然响起鼎沸的人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哭声、笑声,不绝于耳。
漓安想取下手链,却一阵生疼,她用力抬起左手,看见串着七颗珍珠的丝线与皮肤接触的部分深深陷入了手腕,浸染了漓安的血液后又从皮肉中脱离出来,脱离的刹那,漓安腕间的伤口就愈合了,耳边的杂声也消失了。
七颗黑色珍珠和浸染了鲜血的丝线紧密连结在一起,泛出妖异的微光,又淡了下去,看起来,和普通的手链并无两样。
“母亲,我的画本子看完了,去凡间找几本,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留下字条,漓安合上门走了出去。
一身淡蓝色衣衫,长发用白色锦缎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柔和的侧脸,少了平日的嬉笑,眉眼的刚毅竟带出一份英姿。若是熟悉的人在旁,定会惊讶,“漓安,怎一夜之间变成熟了?”
漓安毫不犹豫地往深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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