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温婉贤淑的女子此刻散着头发,面容添了一分扭曲。
但她克制着音量,像害怕吵到什么。
她死死地抓住男人手臂。
“司振远,你和我说呀!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明知道她无法生育,你还要为了和她在一起,哪怕放弃我和帆儿都没关系!”
最初,她以为,凯丽斯怀孕了,才会逼得司振远要和她离婚,再娶凯丽斯。
但在她约了凯丽斯见面后,她才在凯丽斯嘲讽的大笑中得知,凯丽斯早已失去生育能力。
但她的丈夫,情愿舍弃妻儿,都要与凯丽斯结婚!
哪怕她说,只要离婚就一定要争取司帆的抚养权!
穿着西服的男人厌弃地将她甩开。
“没有原因。如果你非要一个原因不可,那我告诉你,我爱凯丽斯。我爱她,不爱你了。明白吗?”
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残忍得可怕。
他退了几步,离孟娴远了些。
“当初我为什么会娶你,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想要我的儿子,我给你了。以后,你带着他过吧。当年我们从邮轮开始,而今也正好从邮轮结束。”
说罢,男人打开房门,绝情离去。
门外,金发碧眼的妩媚女子挽上司振远手臂。
门内,孟娴跌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
他先前该是睡着了,此刻却被孟娴痛哭的声音吵醒。
他挣扎起来,掉到床下。
他跟着哭了,孟娴却没反应。
小男孩自个儿爬到孟娴身旁,扒拉着孟娴大腿。
孟娴如梦方醒,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此时的邮轮,还平稳得很。
李织烟确信,这是风暴出现前的事。
“帆儿……”孟娴渐渐止住哭声,但依旧哽咽着,“是妈妈对不起你。”
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睁得更大。
他茫然地看着妈妈。
又有泪水,自孟娴脸上跌落。
小小的司帆伸出手,试图擦干净孟娴的泪。
越擦越流,怎么也流不尽。
“妈妈以为,有了你,振远就会心甘情愿留在妈妈身边。可妈妈想不到,他真的狠心至此。说了两年就离婚,他真的要过了两年就离婚!”
孟娴又抽抽鼻子。
“为什么……帆儿,妈妈不甘心啊!”
小男孩靠在孟娴怀里。
忽然,邮轮上响起了广播。
天阳风暴急转向,正往他们这边来!
船要加速,逃离天阳前进路线。
后来的场景,仿佛开了倍速播放。
直到再来到李织烟上次离开的时候。
巨浪拍打着邮轮。
原本紧紧抱着小男孩的孟娴终于在巨浪的拍打下摔倒。
她怀中的小司帆紧接着被巨浪卷走。
“帆儿——!”女人尖叫的声音惨烈。
可此时邮轮上没有人有空管她。
其余人都自顾不暇了。
船身已要散了。
再坚固的船,也难以在这样的巨浪中维持。
孟娴仿佛疯了,竟也跟着冲到海里,试图寻找自己儿子。
司振远倒听到了她的声音,并且往她这边看了眼。
但司振远没有空理她。
凯丽斯才是司振远此刻最关注的人。
李织烟所看到的场景,则跟着发生变化。
她看到孟娴在海浪里挣扎,看着孟娴终于失去意识。
而后,一个巨浪卷来。
孟娴渐渐沉入海底。
“妈妈!”
忽然有声音响起。
本已紧紧闭着双眼的孟娴陡然清醒。
她再次在海浪中挣扎。
她双眼发红。
她早已顾不得别的。
司帆就是她的命!
在风浪中沉浮的小男孩幸运地被什么护着。
李织烟看到了。
那是——灵体?!
有些透明,还可以被海水穿透。
可它就这样托着司帆,让司帆不至于被海浪淹没。
但此时的司帆昏睡着。
他对自己的经历一无所知。
睡梦中的他紧紧闭着眼。
他越飘越远。
孟娴还在挣扎。
但孟娴找的方向与司帆飘走的方向截然相反。
为母则刚,秉持着为儿子拼了性命也毫不足惜的信念,在自然的巨力里奋战的她,到底敌不过自然。
孟娴终于脱力。
她再度沉入海底。
这回,她没有再醒来。
“妈妈!”
“妈妈!”
一声,又一声。
有点像开了分屏,又比分屏更真切地同时感受到两边画面的李织烟看到,司帆眉头紧皱,小脸扭曲。
他似乎在做噩梦。
风暴还在持续。
孟娴死了,司帆获救。
救了司帆的人感慨这是生命的奇迹。
一直护着司帆的灵体彻底破碎,消融在海里。
李织烟的意识终于从这段过往退出。
“孩子,你看到了吧?”
“救了司帆的灵是谁?”
“你应该知道的。”指导灵留下高深莫测的话语。
推力从空旷的空间传来。
李织烟再度被迫离开阿卡西记录图书馆。
意识回归身体,她睁开眼,快速拿出抽屉里的纸笔,勾勒一幅图案。
她也不清楚为何会想到这图案。
只是在意识回归前夕,它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只来得及匆忙一瞥。
图案有些像“品”字,又像三片花瓣交叠着。
她凝望片刻,还是弄不清楚,只好暂且放下。
苦思冥想未必能带来灵光一闪。
李织烟走出兰花室,准备与洛甜甜说说自己最先看到的画面。
然而,才走出去,她就看到司帆。
沉着脸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频频看时间。
“你之前说过再等半小时就行的,现在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司帆看到走出来的李织烟。
“我之前只是说至少半小时,可没说上限多少!”洛甜甜隐蔽地翻了个白眼。
司帆已起身:“李织烟?你该说说你究竟看到什么了吧?还是说,你依旧一无所得?”
洛甜甜惊喜回头。
“织烟?!”
“我确实看到了些新的内容。”李织烟凝望着司帆。
与记录中年幼的小男孩相比,现在的他模样已有了很大变化。
但在眼尾的那颗痣,依旧一模一样。
小小的黑痣并不明显,还被同样黝黑的眉毛隐藏着。
若非幼年的小男孩眉毛没有这般浓,若非她现在没看得这么仔细,估计也不会发现。
但被她盯着看的人突然一阵心慌。
李织烟轻启朱唇。
“司先生,你知道你父母婚姻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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