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天,是广阔无垠的天。
没有长山岩脉遮去了眼帘,也没有耸入青云的高树拦下目光。
无垠的天空镶嵌着一颗颗星辰宝石,北极星遥遥高挂,南斗辉煌。
寒风刮来,就像从银河下来的风,携带着点点的光,拂过那流顺的沙,也拂过一簇火苗。
忽明忽暗的火苗在篝木之上跳着舞。
飞溅的姿态,映照着旅人的容颜。
“你真的不担心吗?”菊花看着那攒动的火,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不担心,”晴初用着木棍,挑着火,怕那风,怕那沙尘,灭了这火,卷了这簇光明。
就像乌鸦飞过,吵杂的声音溜走,留下安静的天空。
这气氛格外的静,只听到那篝火之中迸发火星的声音。
“你,”菊花开口,但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尴尬地很,“渴不渴,赶了一天路,很渴了对吧,我给你拿水囊去!”
菊花眼珠子滑溜地转了转,似乎觉得去拿水囊可以让自己不这么尴尬。
急匆匆地上了马车,拿起了水囊,便急匆匆地下来。
“给,喝水!”菊花站在了晴初身旁,长长的影子落在了晴初的脸上。
晴初抬头瞧着。
一双眼睛里装满了自己。
“谢,”晴初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那火,“谢谢!”
不知道是那火光太亮,红了晴初的耳朵,还是夜晚太凉,冻了那双耳朵,通红通红。
“咱哥俩,谁跟谁啊,”菊花大气一甩手,“不用谢!”
或许是菊花的义气,让晴初在这异乡的沙漠之中觉得格外的温暖,于是那红了耳朵也消退了许多。
菊花坐了下来,靠着晴初坐着,那兄弟义气的温度暖得晴初的耳朵红润了许多。
“诶,我能问你,太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菊花好奇地问道。
虽说不想借运了,但是好奇心还是有的。
“你还是想嫁给太子?”晴初落寞地拿起了棍子,戳着火,问道。
菊花摇了摇头,有些心虚地侧过头看着那星空之璀璨,领略沙漠之寂美。
‘黑历史什么的,还是不要提的好!’
晴初瞧着菊花这么心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合上了。
“太子人很好的!”晴初看着火苗,忽涨忽缩,淡淡地说。
“然后呢?”菊花眨了眨眼,她想听更多的猛料,想听更多的八卦,发好人卡实在不足以平息她那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
“没了!”晴初的情绪又低落了。
“没了?这就没了!”菊花瞪大了眼睛,堂堂紫薇帝君下凡渡劫,竟然只有一张好人卡!太难以置信了!
菊花把头靠在了晴初的肩膀,蹭了蹭。
似乎蹭得晴初的耳朵都有些通红。
“好哥哥,好哥哥,”撒娇的语气就像一朵昙花缓缓地绽开在夜晚之上,那幽雅的香气挠了那看客的心,“你就告诉我嘛!太子殿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果然,正如昙花一样,再美好的事物也终将凋零。
一阵寒风吹过,平了那晴初耳边的躁意。
“太子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晴初拨弄着篝火,“好唐国之事,从小便仰慕唐宗事迹,劝说陛下,应学唐国之礼仪,所以大安的风情是周边国家里最像唐国的!”
菊花点了点头,唐国是炎黄祖地,人族从那起源,紫薇帝君对祖地多有仰慕也是正常。
“还有吗?”菊花拉着晴初的手,撒着娇问道。
晴初侧过头,看着菊花,“你还听?”
菊花点了点头,“恩!”
晴初拗不过,只好继续讲着故事。
或真或假,或许半真不假,又或许添油加醋,又或者拿了些霁雨的事情。
总之,晴初讲了很多,很多。
讲到了菊花昏昏欲睡,撑不住地,靠在了晴初的肩膀上。
火星迸发着,夜风吹拂着。
天上的星辰照着夜归的幽魂。
晴初侧过脸,只能瞧见些许的容颜。
不过那片面的睡颜,足以让晴初留恋。
“你真的那么想嫁太子?”晴初有些难过地嘀咕着,“可不可以也想一想,嫁给我?”
寂静的沙漠漂浮着夜风,吹荡着沙漠的放纵,也吹散了晴初的那声嘀咕。
火光照在了晴初的脸上,照在了菊花的脸上。
菊花睡不安慰,头转来转去的。
差点从晴初的肩膀下滑落,还好,晴初一直关注着菊花,立马用被靠着肩膀的手揽住了菊花的肩膀,抄起了菊花的后脑勺,空闲的手又把菊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粗糙有力的大手搭在了菊花的肩膀上,就算菊花的衣服有些厚,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菊花那肩膀的温度。
夜风吹着篝火,迸发的火星似乎烫到了晴初的耳朵,那红彤彤的似乎都要渗透出血。
沙漠上的星空,一览无边际的,那点点的光,似乎红鸾星在那蠢蠢欲动。
无人打扰的夜,是独属于菊花和晴初的夜,也是独属于徐庆和霁雨那俩糙老爷们儿的夜。
“&*……%,”霁雨骂了几句脏话,拿起小木棍狠狠地捅了捅篝火。
“菊花姑娘说得没错,”徐庆叹了叹气,“管子岳终究还是没有给我们下毒!”
“怎么,很遗憾吗?”霁雨闻言唾骂了一句。
这该死的语气,怎么这么令人不爽?
徐庆摇了摇头,“或许当初是我错了!也说不定?”
“我说,当初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世子殿下!”霁雨着实好奇地问道。
“当初的我,也想到了美人计!”徐庆叹了叹气地说道,“我把随行的婢女献给了宛延皇帝!”
“然后呢?”霁雨眨了眨眼问道。
“起初她的确魅惑到了皇帝,但是我没想到,”徐庆苦笑地说道,“宛延的情况跟大安不同,一个儿子竟然敢拿刀砍死自己父亲的女人!”
“死了?”霁雨惊讶地说道。
“没错,”徐庆叹了叹气,“自从她死后,管子岳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不爱说话......”
徐庆苦笑地把这狗血的剧情缓缓地吐露出来。
忽然,只听簌簌的声音,似乎是沙子的流动声,从四周的沙山周围响起。
徐庆霁雨连忙戒备地站了起来,拿起了刀剑。
“什么人?”“何方鼠辈!”
二人戒备的话音刚落,便见一大群人马急匆匆地朝着他们冲了下来。
剑拔弩张的二人,凝重地看着那些黑影。
只有稍有可乘之机,便是刀剑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