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少川不语,淡眉轻挑,看一眼被吓得惊魂未定的众人,向最前排的一个瘦弱弟子,点了点头,示意他走上前来。
只见那弟子,咽了咽口水,一脸狐疑的指了指自己鼻尖,不确定的问道:“我……我吗?”
“嗯。”禹少川薄唇未抿,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北卿。
弟子颤巍巍的走上来,低着头,默不作声,只隐约能够看见他的肩膀微微有些颤抖,神色紧张。
“你可知道水饕叶?”禹少川轻声细语的问道。
“知道,生长天域寒池,千年一叶出,有着百毒之主的称号,碰其叶,毒随皮肤进入心脉,寒毒蔓延,毁其五脏六腑,致人死亡。”那弟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时不时还瞟了一眼禹少川,生怕回答错了。
禹少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一脸神色复杂的药老说道:“药老你没发现,整个外门弟子,均都知道仙书里面的内容吗?”
“这!”药老眼睛瞪的溜圆,眉头都快扭成川字的看向北卿,震惊说道:“他竟然将内容全部发给了整个外门弟子!”
“是的,所以药老要是将他逐出师门,哪怕是整个外门弟子,都要同等对待。”禹少川面无表情看着药老,续而又说:“如他所说,此书本是救人的引路之书,如今整个外门弟子均提升了自己知识面,或许更能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
“先不说提不提升,盗取仙术这罪,即便是传到掌门那里,也定是同样的处罚!”药老眼眸转了转,拂袖转身,语气丝毫不退步,此人让他颜面尽失,这样不了了之,让他何以立足这仙老之位。
“如今已经快要到历练之期,弟子已经向掌门请命,此次由我带领他几人出门试炼,人间怨气冲天,百姓民不聊人,药老可否给我个薄面。”禹少川心有一丝不悦,可表面却是风平浪静,白袖拂过拱手躬身说道。
药老闻声,思考片刻说道:“竟然少川这么说,本老也不咄咄逼人,不逐出师门可以,可是这罚,依旧得罚!”眼神闪过一丝狠劲。
“七十二魂鞭,给他长长记性,以示众弟子,我看何人还敢像他这般胆大妄为,藐视我云梦虚的威严!”药老重重袖手拂在身后。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北卿看着高台上的一切,不由得摸了摸额头还在流血的伤口,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后淡淡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弟子,重新架起自己的身子,往高台拖去,再次跪在了药老面前。
禹少川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之转瞬即逝,谁也没睹见他的犹如玉葱的手,握成一拳,最后无力一松,表情依旧如水那般平静,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北卿。
“你可知错?”药老居高临下的看着北卿说道。
“知错了,药老会饶了弟子吗?”北卿抬起头满是血的脸,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给我打”药老脸色由白转青怒道。
一弟子掠起袖手,金光闪过,一条紫色短鞭出现在他手上,挥手而下,扬起鞭子狠狠的像北卿抽去。
只听见鞭子破空之声,北卿的身上刹那间出现一条血痕,紧接着那弟子手不停的狠狠挥舞,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身上,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北卿疼得紧咬牙关,双手握拳,撕心裂肺的疼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火辣辣的伤口刺痛了她的神经,可北卿依旧直立起身子,愣是没喊一声疼。
禹少川眼神有些躲闪,好几次伸手,却硬忍住收了回来,最后只得背过身去,听着那鞭子挥舞了一次又一次,嘴角微微抽了抽,心好像莫名有一丝闷痛。
而台下弟子也被这场面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北卿,心中止不住的害怕。冷汗冒出,好像那鞭子就打在自己身上一样,还有一些弟子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下去。药老却是轻蔑一笑,不以为然。
良久,七十二鞭响,终于嘎然而止,大家的心也犹如紧绷的弦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看向北卿。
而此时她的云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可以看见背上清晰的血痕,一道道交叉着,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身下的玉石也被沾染上的红色,在一片皆是白色的广场之上,极为刺眼,却依旧掘强的跪直了身子。
“既然……”北卿忽然出声,气若游丝抬头盯着药老说道:“罚也罚完了,这场比试,外门弟子终是赢了吧。”
“你!”药老闻声心又升一怒,正又出手。
“够了,药老。”一旁的木流仙老打断了药老的话,缓缓站起身来。“莫要为了一次比试,如此动怒。”
“可木流仙老,她这般……”药老正要反驳。
“既然罚也罚完了,药老就消消气吧。”另一个占星仙老也出声阻拦。
“是啊,我们老了,看不得血腥的场面。”
“而且她也并没有将仙术私藏,而是公布于众,证明并没有祸心。”
“对啊,这继续下去,传出去还说我云梦虚真的区别对待了弟子。这场比试竟然大家都是熟记于心背诵下来。”
“那就应了这弟子所言,外门弟子获胜吧。”
各仙老均出声,安抚药老的情绪说道。
“也罢,各位仙老都如出一言,我也不再追究了。”药老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淡淡看了一眼被打的不忍直视的北卿,也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这才松口宣告般的说道:“此次比试,外门弟子获胜!”
众仙老见事情告一段落,语重心长的安抚了众弟子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御剑向各自仙殿而去。
没了仙老的施压,众弟子如释重负,连忙将自己情绪从刚才的震撼中拉了回来,而外门弟子拔腿连忙冲向高台,将北卿团团围住,愧疚的看着她。
北卿虚弱的微微一笑说道:“看吧,我说了,我会保证你们赢的。”一语刚落,身子沉重的向前倒下,意识涣散的晕了过去。
就在快要触碰到地面之时,那不染尘埃的白衣少年,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北卿的身子,将她横抱了起来。全然不顾周围不可思议的眼神,唤出仙剑,右脚一沉,入空而去。
那白衣之上,被染的点点血迹。犹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美的孤寂,忧的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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