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又收服了一只烈吼,这波不亏。
不管烈吼是真心臣服,还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只要它在云珠内疗伤,时间越久,就会越震惊于云珠的种种玄奥。
云珠本就是系统的一部分,这种在浩土十三州绝无仅有的东西,它参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陡生惧意,渐渐消磨掉它自己的桀骜烈性。
鹿开把念识探进去,只见烈吼龟缩在偏僻一角,诧异地看着周遭奇妙世界,更畏惧那厚厚铺盖蔓延的霜雪。
鹿开传音进去:“不用慌张,云珠内一切皆在我掌控之下,不会伤你。”
他念识一动,霜雪漫卷,珠内景致须臾变幻不停,看得烈吼目瞪口呆。
“行了,安心疗伤吧。”
听闻此言,烈吼心绪稍安,但也只敢寄居一隅,匍匐疗伤起来。
鹿开收回念识,走出伏妖殿。
广场上的炼血阵,只剩下一层薄脆的壳子,接着化作点点血色消散,彻底崩解。
那些修为稍低的弟子,栽倒了一大片,昏迷不醒,不过并无大碍。
精锐弟子们,也堪堪醒来,浑身乏力,只得盘腿打坐,不敢乱动。
像长老掌门级别,诸如吕平海、断鼎和法无等人,恢复较快,不但行动自如,且能调动真元,飞纵疾掠进了伏妖殿。
看到伏妖殿惨状,几人都是大惊失色,诧异不解。
鹿开免不了一番详细解释。
那七十三名弟子,自然说是他们中途强行出阵,气血倒施,神智大失,于是自相残杀。
这话不算全骗人,是半真半假。
他们出阵时,确实是神智昏聩,比平常要嗜杀暴戾。
李子婳死去的事,就交给最佳背锅侠烈吼了。
“鹿师侄,你是说烈吼斩杀了李子婳,拯救了四派和摘叶城?”
“吕师叔,正是如此,我亲眼所见。若不是开灵境三重的烈吼到场,我怎能在李子婳和七十三名弟子的围攻下,存活下来?”
几人在被炼化得迷迷糊糊时,是有听到一声兽吼。
有人强睁双眼,隐约看到烈吼火势滔滔,从天而降。
“鹿师侄,烈吼被八凶阵镇压了那么久,对人类憎恨至极,怎会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幽闭日久,才能痛定思痛,想到和人类和解嘛。再说了,李子婳杀了雾鹿,它杀李子婳,也是报了仇,可谓一箭双雕之举。”
“唔……那烈吼身在何处?我等有话问它。”
“它消失了,吕师叔你想啊,烈吼是有和解之心,但又不是想和人类相亲相爱,只是不想在遭受追捕而已。”
吕平海几人深思起来,眉头皱起,显然是有颇多疑虑,让他们并未尽信。
鹿开无奈地道:“我把自己亲眼所见的,已言无不尽,你们还不信,好吧,我摊牌了,不装了……”
几人便都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听来。
鹿开咳了咳,郑重其事地道:“真相就是,我以一人之力斩杀了李子婳,又剿灭了七十三名嗜杀昏聩的弟子!”
吕平海几人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这样的壮举,就算是他们几人在巅峰状态,也根本办不到,更何况是鹿开……
还是和烈吼相关的那番解释更靠谱些……
吕平海关切地拍着鹿开的肩膀:“鹿师侄,我知道伏妖殿内的血腥惨况,让你受了点刺激,回剑院好好休息吧。”
鹿开认真道:“不是,吕师叔你听我说,真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跟你说我贼狠……”
吕平海眼中的担忧更浓了,安慰道:“好了好了听话,回去剑院休息吧,善后工作交给我们就行。”
“吕师叔我真没受刺激,也没骗你们啊,我能打一百个……”
鹿开一边嚷嚷着,一边走出参龙府。
听到背后传来几声无奈的叹息,说明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
非要逼我说真话,你们才肯相信我编的谎言。
这是什么鬼道理。
李子婳的事,闹得摘叶城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四派迟早要给全城的人一个说法。
对于烈吼拯救全城的说法,四派的人都是存疑态度,但又确实找不到更靠谱更能自圆其说的解释了,只能先用来安抚人心了。
在摘叶城居民们的眼里,烈吼是一个可怕可恨的庞大家伙,乍听到自己被一尊大妖兽救了,一时还接受不了。
于是就把目光瞄准了鹿开,编撰出了无数奇葩扯淡的故事版本。
这个事,鹿开是两天后才知道的。
这两天,他身子出了岔子,一直闷在剑院内。
他发现自己吸纳不了灵气了。
灵气一入体,便遭到强烈排斥。
可能是和李子婳一战时,自己对身体的压榨过度了,
吸纳不了灵气,就积累不了真元。
没有真元,什么法术法诀都释放不出。
这个玩笑,开大了,开得太致命了。
好在,只是有惊无险。
在鹿开沉心静气打了两天坐后,身体终于开始疯狂吸纳接收灵气了。
就像干涸开裂的农田,迎来了涓涓的清泉。
舒爽!
鹿开放下心来,心情大为转好,有了闲心上街晃荡。
肚子饿时,就在街边的面馆点了四大碗面。
吃不吃得完不要紧,要紧的是气势,是开心。
咱不差这四面钱。
鹿开吃着面,听到店里的几个人正在讨论自己。
一中年男子卷着袖子,说得唾沫横飞:“据说那天罗弟子鹿开,实际是仙长的一个分身,我们应该尊称他一声鹿仙长。鹿仙长神机妙算,一切了然于心,他左手拿戟,右手拿叉,身高五丈,踩着一头雷音神牛。仙长不出声,那神牛一喝雷音,顿时吓得魔女李子婳肝胆剧裂,投降俯首。”
一人接口道:“那烈吼也是李子婳帮凶,趁势来袭。鹿仙长不慌不忙,掏出一口巨大的混沌锅,以伏妖殿为灶,把锅往殿上屋檐一架,伸手捉住烈吼,扔进混沌锅,再添些盐、葱头、花椒、糟油和五香粉,爆炒起来,那味道……”
说着说着,那人便流下了一嘴的哈喇子。
鹿开噗呲一声,差点把满嘴的面给喷出去。
啪!
一张脏兮兮的布帕扔到鹿开面前的桌上。
一个粗犷的声音不满地嚷嚷道,“你小子笑什么,是不是对鹿仙长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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