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氏浑身发抖,想走,双腿却似有千钧重,“是,是你?”她哆嗦着从牙缝里蹦出一句。
“你有证据吗?谁看见了?你尽管去人前喊,去官府告吧,我会有很多证据证明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们会说你诬赖我,官府会说你诬告我,就是把你给憋屈死了,我也会平安无事的。反过来人们还会同情我,说你贪心不足苛待我。我还会让很多人都骂你,连你的子孙一起骂,会让你们会变成过街老鼠一样走哪挨哪骂,你信不信?”
虽说屋内有一个大火炉,里面烧着旺火,但老王氏却浑身发凉,如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她哆嗦半天,才大叫一声,拔腿就向外面跑去了。
搞定了!
“来人!”木安可高喊。
“二姑娘,你有什么吩咐?”下人们空闲了,都拥过来问。
“给你们一个时辰,把家里好好收拾干净了,再把他们用过的碗筷,坐过的座位都给我扔了!”
“……”
“听见了没有?”
“是!听见了!”
二姑奶奶,你牛!众人领命,各自去干各自的活了,木峰站起来:“你,跟我来!”
木安可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自己怎么忘记了,这不是以前自己一手遮天的时候了,现在人家是老子,自己再和以前一样的畅所欲为可是要挨骂的。
求救似地看向木青,木青幸灾乐祸,看见木安可的眼神,赶紧扭过脸,装没看见。见死不救,小人!哼!
磨磨蹭蹭来到木峰的书房,“嘿嘿!那个,我说……”
“好好说话,不要嬉皮笑脸!”
“是!您老请问。”
“那事是你干的吧?”
狼牙的事是早给木峰说清楚了,就算自己不说,以人家父子关系,木青也会告诉木峰知道的。
“是,这叫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胡闹!平人祖坟,有伤阴德,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再发生也要换个花样了。
木峰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今后有什么事,咱们一起商量着来,我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父母,商量了,说不定这事办的会更圆满。”
“就像那天晚上揍人一样?”木安可接话道。
木峰的老脸一红,“咳!这个就不要再提了,那个,宁王也收到咱们的回信了,他下一步会怎么办?”
说起江闻煜,木安可恍了一下神,“开春了,他要开始忙活着种田的事了吧?”
木安可没有说错,现在的宁王江闻煜已经走马上任,和大司农符万生一起在京畿四周忙碌开来,他们深入田间地头,了解地形,土壤,气候以及农作物的生长规律和新作物的适应能力。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敬奉的就是皇天后土、神仙佛祖,有些钱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买地,有了地打了粮心中才不慌。越是地位高的,家里的土地就越多。但土地多的,已经到了更高层次的享受阶段,谁还会真下到地里干活呢,
可这是宁王啊,堂堂一国皇子,天潢贵胄,龙子龙孙,竟然能够不嫌脏不嫌累,和他们这些低贱的农户同吃同住同劳作,有些种地的知识见识竟然比那些有经验的老农懂得还要多,这怎不让人惊讶和感动呢?于是关于宁王的吃苦耐劳,平易近人,心系百姓之类的美名在京畿开始流传开来,又传到京城,传遍内宫。
政治嗅觉灵敏的人都在想,宁王,已经不再蛰伏,开始崭露头角了。
可皇上接着下的几道旨意就耐人寻味了:命几位成年的皇子也各领职务,历练一番。陇西去冬雪灾,二皇子代天巡狩,查看灾后重建情况。三皇子去了吏部,七皇子去的刑部。九皇子去了兵部。
一系列的命令发下去,又引起朝野上下的各种揣测:这难道是皇上的考验?要选太子了?那咱们该怎么战队?站谁的队呢?
按说宁王是嫡,占了天时,可齐王比他长,还有生母肖贵妃及颜家,占了地利人和,这叫人们左顾右盼,抉择不下。
这些发生在上京的事,木安可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储位之争历来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却比战争更可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者可以任意篡改历史,失败者只能作为反面教材让后人唾骂!
而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胜利者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与大度不诛首恶,却尽屠其爪牙!
在这些被炮灰掉的爪牙中,有多少人是为了谋取富贵而下错了赌注,又有多少人是迫不得已呢?
但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今皇上的年龄。皇上今年才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且身体康健!
蹦哒的越欢,失败的越快!这是多少史书中的总结,江闻煜,希望你不要成为这种人。
不去管他,自己也还忙着呢,几家要挖塘种藕的人家,自己得去现场指导;自家田里也得随时去看;村口的房子也修建好了,大壮母子已搬进去,帮着把杂货店开张了;村中的教书先生家中有事来不了,就另请了一个;骨渣河两岸,还要装水车……
“你就在家呆着吧。”木峰说他,“有我们男人呢。”
好吧,自己又忘了,把事情交给木峰,木安可在家里把自己所知道的种田事宜整理成册,在暗十六又一次来送信时交给了他;
“这个给你们王爷拿去,我所知道的怎么样种田的方法差不多都在这上面了,还有什么不懂的,让他自己琢磨,大胆求证,勇于创新才能永不僵化。不要动不动就说是祖宗传下来的不能改不能变之类的,再说了,也可以先小面积试种,等效果好了再慢慢扩大种植面积。”
暗十六接过来,心中有些感叹,“我们王爷待你那么好,你怎么还是这么远着她呢?”
“十六呀!”伸手要拍暗十六的肩,吓得暗十六一躲,这可是王爷的女人,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挨着碰着了。
木安可虽然拍空,但她也不在乎,继续说道;“他的好,是带有目的的,这好就不纯了,而不纯的东西是会变质变坏的……”
“我也是为你着想,你都不知道,就回京这一段时间,有多少人想给王爷做媒呢……”
“你们王爷呢?”
“没答应。”
“这不结了?只要他能把心守住,任何诱惑都是枉然。可若是他守不住自己的心,离得他再近那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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