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韩禹从睡梦中醒来。
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竟然是空的？
他嚯得起身，也没穿鞋，急急忙忙出了屋。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他走过去，看见女人纤细的身影系着围裙在里边忙碌，怔了片刻，忽然弯起唇角笑了。
赵幕兮觉察到身后有人，回头看见他，笑着说：“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随便做点。”
韩禹吃东西不挑，“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两个孩子走后，家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赵幕兮煮了两碗面，又荷包了两个鸡蛋。
一碗给韩禹，一碗自己吃。
坐下后，韩禹的目光始终没从赵幕兮的脸上移开过。
赵幕兮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脸上有脏东西？”
韩禹有几分不自然地低下头，三两下把面吃完，继续看着对面的女人。
赵幕兮无语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韩禹迟钝了一下，回她：“就是觉得，好像很长时间没见你了。”
赵幕兮撇了撇嘴：“我们不是每天在一起？”
白天黑夜，何从离开过？
韩禹也说不清楚。
“你不懂那种感觉，就是很奇怪。”
赵幕兮嘁了一声，凑近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兮宝不是一个人？”
韩禹抚了抚额，“很难说。”
赵幕兮放下碗筷，含了一抹嗔怒地瞪着他：“那你赶紧打消这种念头，别想着我能满足你奇怪的癖好。”
这话倒是把韩禹说笑了：“你胡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赵幕兮忽然笑了起来。
“最好是。”
早饭过后，赵幕兮想看大海。
韩禹带着她眨眼间就到了海边。
赵幕兮穿了一条长款的碎花吊带裙，外边披着一条同款的披肩。
戴了一顶系蝴蝶结的遮阳帽。
她肌肤白，人长得又美，走在海边，引来很多男人的目光。
韩禹走在她身边，穿得很简单，白半袖，刚过膝盖的短裤，沙滩鞋。
注意到路人的目光，不由得想起以前在C市的事情。
那个时候穷，赵幕兮赚钱养家，经常被人惦记。
他生气又难过。
如今他的财产不计其数，两个人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心境早就变了。
他握住女人的手，让她停下来看海。
“兮兮，要不要买艘邮轮，我们两个出海玩几天？”
赵幕兮看着他笑：“我老公都这么有钱了，出海玩几天就要买艘游轮？”
韩禹只是陆地上待够了。
“没准我们能发现什么适合生活的小岛，正好给我们养老。”
两个长生不老的人一直生活在一个地方，看着身边的人逐渐老去。
不光他们自己奇怪，身边的人也奇怪。
赵幕兮想了想，“好啊。不过出海之前，我还是想回C市生活一段时间。”
韩禹诧异道：“为什么？”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两个人从小出生的地方。
以前一直努力打拼。
能享受的时候，却离开了。
如今闲下来，当然想回去看看。
“当年我们俩还买了一栋别墅，都没怎么住。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房子什么样了。”
赵幕兮刚变小的时候，他回去过几次。
不过都没去别墅。
“那我们明天就回去。”
两个人的别墅还有，不过已经被人占了。
韩禹有手续。
如今这副容貌，自然不能称为本人，只说他们是房主的继承人，让对方抓紧搬走。
等对方搬走后，他又请人收拾了一下。
当天晚上住的学区房。
二十年没住过人，不过韩禹每年都回来打扫，虽然旧了些，住人还是没问题的。
“老公，当年加一住的这间，加泽住这间，加一的房间永远干净整洁，加泽的房间就没眼看了。
你说好笑不好笑，明明两个孩子我们是一样教育的，可是差别竟然那么大。”
韩禹同样感叹：“说也奇怪，谁知道两个孩子如今是这副样子。”
赵幕兮好奇道：“你就没问问他们两个感情问题？有没有成家的想法？两个孩子可都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吗？”
韩禹觉得这一刻的赵幕兮可是真回来了。
都知道操心儿女的婚事了。
“谁知道呢，年轻人的想法和我们可不一样。
都是成年人，没有想法，我们催也没用。
有想法了，自然会跟我们说。”
赵槿兮笑他：“你不想抱孙子了？”
对于这种事，韩禹想的可开了。
“要孙子干什么？你觉得我还没养够孩子，再给我弄个小娃娃？”
赵幕兮想到自己变小，又被他亲手养大的事，不由得红了脸。
“那你是很辛苦。”
“辛苦吗？”
韩禹坐在床边，握住女人的手腕使劲一扯，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养孩子倒不辛苦，可一个人养孩子辛苦。”
韩禹把赵幕兮的头发拢到耳后，盯着她精致白润的耳唇。
喉咙不由得滚动一下。
“要什么孙子，还不如要个二胎实际。”
他说完这话，凑到赵槿兮的耳边用嘴唇蹭了蹭。
赵幕兮被他弄得浑身发痒。
一边躲着他一边说：“你不说我没准哪天还会变小吗？到时候你养两个？”
提到这事，韩禹的心思立刻熄了。
“那还是算了，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从耳唇移到脖颈。
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满心餍足。
养孩子不辛苦。
憋得辛苦。
韩禹想到自己过得和苦行僧似的十八年，仿佛失去水源的老枯树。
连心都是死灰。
幸好十八年后，她又回来了。
柔舌香吻。
噬骨烛心。
韩禹把人放到床上，从眉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吻下去。
日思夜想，心心念念。
终于如愿以偿。
赵幕兮勾着他的脖颈，媚眼迷离地看着他。
明明每天都能见到。
可就是觉得很久很久没在一起了。
两个人的心情都和以前大不一样。
少不了有些过分的举动。
忽然听见啪嚓一声，赵幕兮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
原来是房屋年久失修，床腿断了。
赵幕兮在底下，当然摔得有些狠。
韩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赶紧抱着女人去客厅。
赵槿兮窝在他怀里，忽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体力还不错。”
韩禹担心媳妇受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槿兮摇了摇头：“就是刚才被吓到，没有受伤。”
韩禹把她放在沙发上，要回去检查，被她给拉住了。
“坏就坏了呗，看什么。”
她握住韩禹的手，让他抱着自己，眼见着他要走干脆跳到了他身上。
此刻赵幕兮两条纤细的长腿盘在韩禹月要上。
韩禹担心她掉下去，只能把人拖住。
……
别墅花了将近五天的时间才整理好。
两个人搬过去住。
赵幕兮买了些种子，她要在小院里种几垅菜，再种点花，过段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韩禹养兮宝的时候，都体验过了。
不过和赵幕兮一起，还是挺向往的。
白天，他陪着挖土，撒种子。
晚上两个人坐在月亮底下聊天喝茶。
日子别提多宁静了。
种子撒下大概一周后，赵幕兮拎着水桶过去浇水，忽然看见地皮上冒出一层小绿芽。
忍不住激动地朝屋里大喊：“老公，老公，你快点过来，我们种的菜冒芽了。”
隔着窗子，韩禹看见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女人，一个闪现到了她身边。
“是吗？这么快都长出来了？”
赵幕兮指着小绿芽给他看：“你看，好多好多，都长出来了。”
老婆高兴，韩禹当然高兴了。
他接过水桶，把水倒下去，“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菜了。”
赵幕兮更开心了。
“那到时候你把加一和加泽接回来，我们一起吃蔬菜宴。”
韩禹无不应允：“好。”
后来，赵幕兮养了只小黄毛。
出生还不到一个月领回来的。
走路东倒西歪，跟在她屁股后边。
像个大肉球。
韩禹坐在门口的石台上，看着一人一狗在院子里玩耍。
好像，天上的阳光，从没像此刻这般明媚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