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架子很快支了起来。
管家刘忠和厨房阿姨钱嫂负责烤串。
香浓的烤羊肉味很快顺着空气飘到了隔壁。
沈泽清皱眉瞥着隔壁,还说不会刮到他家。
这羊肉味是什么?
不过女儿已经睡了,他干脆过去蹭一顿。
韩禹看见沈泽清,免不了讥讽一顿:“不是嫌弃烟火重吗?”
沈泽清难得露出一丝笑来:“听说你家来了客人,我过来帮你招待。”
韩禹给孙昭栎和沈泽清两个人介绍,随后又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啤酒。
三个人免不了聊一些生意场上的事。
沈泽清不感兴趣,没过一会儿就把话题拐到了养娃上。
韩禹有经验,明显不愿意多聊。
倒是孙昭栎这个没怎么带孩子的人,把育儿经说得头头是道。
沈泽清默默在心里记了一些,转念一想,孙昭栎家里是儿子,哪能和他的宝贝女儿比。
还得向韩禹请教。
羊肉烤出一波,韩加一和韩加泽跑过来吃串。
沈泽清揉了揉韩加一的小脑袋:“舅舅教你的功夫,都练了吗?”
韩加一乖巧地点了点头:“练了。”
沈泽清又问韩加泽。
韩加泽有些心虚,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也练了。”
兮宝迈着小短腿,追不上两个孩子,不过她不气馁,像个小子弹一样,扑进韩禹怀里。
韩禹一手端着酒杯,没有防备,险些洒出去。
他一手搂住小胖墩的后背,笑着问道:“玩够了?”
兮宝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韩禹的大酒杯稀奇,也想要。
难得被韩禹拒绝了:“这个小孩子可不能碰。”
兮宝被拒绝了也不恼,转身走到沈泽清面前,趁其不备就抱住了他面前的大酒杯。
被沈泽清扯着脖领子拎走了。
“去,找韩禹去。”
沈泽清态度不好,兮宝没感觉什么,倒是韩禹满脸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对我家兮宝温柔点。”
“兮宝?”沈泽清听见这两个字想吐。
韩加一适时解释道:“兮宝是我和加泽起的,爸爸跟着我们一起叫她。”
如今身份错位,沈泽清倒也能理解。
他不是针对赵幕兮,而是看见她就容易想起沈悦。
想起沈悦……
沈泽清把管家喊过来,“换白的。”
韩禹没瘾,家里还有三个小孩子,自然不想陪沈泽清。
孙昭栎是个大酒罐,没事就想找人喝点,不用韩禹开口,他自己就把酒杯递了过去。
“我陪孙大哥一起喝。”
两个人一起喝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喝多了。
孙昭栎由管家和杨腊梅一起扶进了屋。
重新找了一间客房。
张倒床上,还举着手做出和人划拳的姿势。
“沈大哥,喝,喝,喝……”
和两个酒蒙子一起喝酒,最难受的莫过于韩禹了。
孙昭栎喝多了,回屋睡觉。
沈泽清显然没有回家的想法。
他坐在韩禹对面,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诉说着和沈悦的过往。
“韩禹,你知道我现在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提到沈悦,韩禹感同身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都过去了。”
“过不去,”沈泽清大着舌头说,他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痛不欲生,恨不得死的是他才好。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连句告别的话都没和我说。
一句交代没有,就这么走了?
她真不知道危险吗?
真不知道自己会死吗?
那她为什么要找武炎炎?
为什么连幕兮都找了,就是不肯和我谈谈。
韩禹,你知道吗?
她活着最后一刻,我还在逼着她把孩子打了。
她兴冲冲地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
可是我……
我没给过她一点安抚。
没有一点温存。
甚至都没告诉她,其实我很想要这个孩子。
我……”
沈泽清哭得像个傻比,可是一切都回不来了。
“韩禹,你能让我长生不老,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活着回来?
如果有什么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药,就算把我身体里的血抽干,我也愿意。”
韩禹明白沈泽清的痛。
如果换成赵幕兮,他不一定有沈泽清做得好。
不管怎么说,赵幕兮还活着。
一切都还有希望。
……
当天晚上,兮宝非要和韩加一一起睡。
韩加一当然不会拒绝。
韩加泽也吵着一起睡。
最后三个孩子睡的一张大床。
兮宝睡中间,两个孩子睡两边。
韩加一看着兮宝圆嘟嘟的小脸,忍不住戳了戳。
“弟弟,小时候,妈妈就这么哄我们两个的。”
韩加泽不太赞同韩加一的话,“爸爸带我们两个多吧。”
韩加一瞥过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韩加泽笑了起来,“当然了,妈妈也很辛苦。”
韩禹送走沈泽清,回屋里查看三个孩子。
都已经熟睡。
小胖墩的半袖又小了,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肚瓜。
他扯了块毯子给她盖上。
站在床,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长大,不会真要等到17年之后吧?
那时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而他已知天命……
罢了,只要能平安长大就好。
第二天上午,韩禹先给孙亮亮开了一副药。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吃得太精细,脾胃不和。
都不用他的神医系统,他摸过脉搏之后就能确定。
孙昭栎还不太信他的医术,“要说学医,我和你一起跟着谭总学,怎么我就不会把脉?”
韩禹笑道:“你少喝点酒就行了。”
孙昭栎不是好眼色看他:“看看喝你家两瓶酒,还给我弄出大道理了。”
孙昭栎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打算多住两天。
韩禹让他去集团公司,他不想把家小扔在C市,收拾妥当,准备举家搬过来。
正好韩禹在本小区还有一套别墅。
前几个月收的。
收拾收拾就能入住。
韩禹让管家带他们一家三口过去看看。
两夫妻险些没高兴坏了。
杨腊梅不敢置信地看着孙昭栎:“你说这房子,韩总能给我们白住?”
孙昭栎看不了小媳妇那没见识的样子:“什么叫白住,那叫白给。”
杨腊梅被吓了一跳:“京城的房子可不便宜,还是一栋别墅。”
孙昭栎好笑道:“这两年,我帮他盯着药厂,他心里明白。
如今让我来京城发展,肯定是他自己想当甩手掌柜。
一套别墅算什么,还有更大的富贵呢。”
杨腊梅难免唏嘘起来。
昨晚她还想凶兮宝,幸亏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