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清一句“你希望她是下一个幕兮吗？”彻底惊到了沈悦。
这些年，沈悦没少帮长古做脏事。
甚至有两次，是她亲自把人带进的手术室。
还记得53号，穿着白色的手术服，躺在床上，在进手术室前几分钟还在幻想下了手术之后的事情。
“沈悦，咱们说好的，等我出来就让我拍戏，不用什么特别重要的角色，只要能出镜就行。”
手术前，沈悦并没告诉她事情的严重性。
只说她的生父病了，需要她献些血。
不是什么大手术，吃些补品很快就能恢复。
可惜那次手术并不顺利，因为换了方案。
53号并没能活着出来。
当时就被化了。
任何痕迹都没留下。
沈悦难过了一段时间，很快想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
连长古都没感到难过，她一个做事的工具，有什么资格难过。
今天听到沈泽清的提醒，记忆不断浮现，她特别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不，不，不可能，你为什么拿我的孩子和赵幕兮想比？”
她不相信，她不接受，她不认命。
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泽清反问她：“为什么不能相比？如果说长古是项目的初代，那我就是二代，你肚子里的是三代，你觉得一代比一代进化还是退化？”
沈悦听不明白，“可是……可是……赵幕兮她也有孩子……”
沈泽清好笑道：“你以为他们两个就安全吗？”
沈悦没说话，“可你不是长古，你不能这么对我们的孩子。”
沈泽清觉得沈悦的脑子还没清醒，“我是不会这么做，可长古呢？”
沈泽清没心情和她解释那么多：“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在乎，你会觉得，他能善待自己的孙女吗？
沈悦，你清醒一点，这个孩子一生出来，就会成为血包，身上插满无数的管子，放在一个冷冰冰的小玻璃盒子里。
见不到太阳，见不到妈妈，见不到爸爸。
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沈泽清说得完全在理。
沈悦没办法否认。
“我知道了……”
沈悦终于下了一个让她无比痛苦的决定，“我会拿掉她。”
挂断电话后，沈悦一个人走进冰冷残酷的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医生整理器械的声音，仿佛重物狠狠砸在耳鼓上。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才刚种到腹中的小豆芽，就这么离她而去。
她接受不了。
眼看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过来，她忽然起身，跳下了手术台。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小生命。
这是她和沈泽清的孩子。
她会用尽一切办法保护。
……
赵幕兮和沈泽清联络所有姐妹的事情并不顺利。
有两个人始终联系不到。
赵幕兮不愿意做这种事。
和长古相认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可能，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相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平安健康的生活。
沈泽清把整理好的名单递给她：“你去跟长古说，只能联系到这些，家宴还要不要如期举行？”
赵幕兮私心里是想让长古放弃的。
“好，我去说。”
长古并不在意哪个女儿不能就位。
而且，这世上他到底有多少女儿，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
缺一个两个的，不影响大局。
听赵幕兮汇报完，顺口说道：“就这些吧，帮我准备好礼物，每人一份。”
猫哭耗子假慈悲，赵幕兮恨得要死，可嘴上什么都没说。
“大概什么分量？”
长古想了想，“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亲生女儿，就每人一套房吧。”
赵幕兮只觉得可笑。
她转身要走，却听长古又说：“对了，把我那两个外孙外孙女也带来，礼物也给他们一份。”
赵幕兮在C市生活了十多年，每天为一日三餐和房子奔波。
如果有谁送一套房，她能感谢他八辈子祖宗。
还一开口就是两套。
可赵幕兮听后，只有无尽的愤怒。
她微眯着眸子，盯着长古，第一次想要反抗：“你觉得，他们有那个命住吗？”
长古第一次被女儿顶撞，主要是其余的女儿，他要么不认识，就算见过的，也没有过多接触。
微微怔了怔，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弥补她们？”
赵幕兮想也不想地说道：“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好。”
长古又问赵幕兮：“那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赵幕兮皱眉：“哪个人不死？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为什么不肯顺其自然？”
长古也开始皱眉：“大自然的规律就是对的？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曾经改变过大自然的规律，才变成今天这样？我再改变一下有什么不对？”
赵幕兮：“所以你就要牺牲我们的生命？
你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吗？”
长古：“是我创造了你们，做出一点牺牲有什么不对？”
赵幕兮：“是一点牺牲吗？如果你觉得为父亲而死是一点牺牲，那你为什么不为我爷爷去死？我爷爷他八十多岁了，我可没发现他用谁的生命为自己延续。”
长古竟然被赵幕兮怼得哑口无言。
“那是他自己不肯，否则我也可以尝试。”
赵幕兮忽然笑出了声：“你的尝试就是把我哪个姑姑送进手术室吗？那你还真是伟大。”
赵幕兮一分一秒都不想再面对长古。
正准备离开，却看见长古从怀里摸出一块蓝色的小牌子。
“这个给你，从今天开始，都阳所有的实验项目，你都有权过问，有权监督。
这是最高授权。
只要你能研究出不用他们牺牲的药品， 我求之不得。”
赵幕兮盯着桌上的蓝色牌子，犹豫了几秒，在长古后悔之前，飞快拿了过来。
所有的项目她都能参与，那不就说明，她很快就知道都阳运作的细节了？
韩禹能不能让长古长眠还未可知。
如果失败，她就想办法，将都阳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