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嫊从外衣兜里掏出手机,立即一个电话就给颜宁拨了过去,刚接通,叶嫊就戏谑起来:“呦,高冷的颜大小姐还记得关心我了呢。”
“回来啦?”颜宁语气很淡,一点都不意外。反正在以前,颜宁也都是这样冷淡的。
“嗯,一看到你留的便利贴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药带了吗?”颜宁第一关心的就是叶嫊用药问题。
其实英国的医生更提倡心理辅导,药物是不得已而用之。只是叶嫊保护意识太强,无法放松,心理辅导不能起作用,所以有时候是需要药物控制的。
颜宁和叶嫊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两个人都是天南海北的跑。
这次叶嫊回国,与她离着近了,颜宁便下了决心,一定要掐好这些东西。把叶嫊的病彻底治好。
“……”颜宁这么一问,叶嫊虚了,她还真没带药。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六点半酒店门口见。”说完,颜宁就挂断了。不用面对面,叶嫊都知道颜宁现在肯定是一脸冷漠外带一点怒气。
在用药这件事上,颜宁不会对叶嫊有一点点宽容。
叶嫊放下手机后,从冰箱里找到一只已经腌制好的速食冷冻鸭子,放进烤箱,定好时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时间刚刚好,烤鸭已经好了。
穿着浴袍围着头巾,叶嫊坐在落地窗旁的餐桌前,一边观察着傍晚燕京城的动向,一边徒手撕烤鸭细细品尝,没有主食,只有一杯燕麦水果酸奶。
这样宁静淡然的生活太少有了,所以叶嫊很享受。不过还有一个美中不足,少了一个期待、一个人。
或许,是要勇敢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没有人在等她,还有没有人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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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你可真是我哥啊!别喝了!别喝了!”灯红酒绿的包厢里,霍天一边嫌弃一边去夺顾清深手里的酒杯。
只不过,他那点身手哪儿比得上顾清深,顾清深一闪,就躲开了霍天伸过来的手。
霍天又夺了一次,见实在抢不过来,索性也不管了。倚在沙发上,抱枕抱在怀里,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顾清深,唏嘘不已。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疯了?连退伍报告都敢写了,幸好只是王叔看见了,要不然有好果子等着你吃呢。”
“你折腾这一顿,值得吗?现在大材小用的来选新兵了,高兴了?”
往年,顾清深很少回燕京,哪怕有时间也不怎么回来。这次,被委任来选拔新兵,还是因为那一纸退伍报告的原因。
顾清深的退伍报告被王政委看见了。王政委没和上面说,只是以选拔新兵的任务,将他派遣出华东军区,回了燕京。
并且劝顾清深,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退伍。
顾清深没回答霍天,霍天将目光投向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祯。
白祯瞧见霍天的眼神,作为多年的兄弟,不用多语也知道霍天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不想开口劝顾清深。
在顾清深和叶嫊的这场纠缠里,他们都是局外人,也正因如此,白祯看的格外清楚。
顾清深不会放弃的,他爱惨了那个大小姐。
白祯不说话,继续抿着杯中的酒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急的霍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想到机场那抹熟悉的身影和面孔,霍天张了张嘴。
“我今天好像看见……”话没说完,霍天终究没说出“他好像看见了叶嫊”这句话,他不能给深哥希望又让深哥失望。
话锋一转,霍天换了个问法。
“还等吗?”
“嗯。”顾清深终于出声了,这个包厢里终于不是只有霍天一个人说话了。
明明是个夜总会,可他们这个包厢里只有说话的声音、喝酒的声音,其余一点喧哗都没有,显得格外有点诡异呢。
“你可真是够执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说不定早忘了你了,指不定身边围了多少帅哥了呢!”霍天这话多少是在嘲讽,是在替他深哥抱不平。
那丫头,放着这么好的顾清深不要,简直是眼瞎了。
“不会的。”顾清深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霍天的猜想。
霍天还没理解过来是“不会忘记顾清深”还是“不会有新欢”,白祯开口了。
“这么有自信?哪来的?”
白祯漫不经心的语气刺激着顾清深,将杯中的猩红酒精一饮而尽,顾清深也顺便掐灭了指间的烟蒂,霸道的回复:“老子自己给的。”
白祯:“……”
霍天:“……”
行吧,他深哥就是牛批,这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回答,让人无可反驳。
顾清深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虚浮着脚步独自出去了。
霍天和白祯谁也没管,他们压根没注意到顾清深已经晕乎乎的了。
包厢门被合上。
霍天叹了口气,感叹了起来:“情深不寿啊,早晚要栽大跟头……”
“咚…砰…”一阵令人牙酸的玻璃碎声,从包厢外传进来。
霍天和白祯对视一眼,想到顾清深刚出去,立刻扔了抱枕,放下酒杯就往外冲。
拉开包厢门,站在走廊上,果不其然,一地狼藉和一个靠墙倚坐着的男人。
上上下下有三层的酒车倒在地上,各种酒精混合着流淌在地板上,玻璃碎渣蹦的到处都是。
而顾清深像是已经睡着了似的倚坐在哪里,一只手掌垂在地上,掌上有好几处伤口,都流出了鲜血。
霍天又是长叹一口气,颇为无奈的从兜里拿出口罩遮住半脸。
然后和白祯一人拖起顾清深一只胳膊,架在中间向外走。
“说栽跟头,栽跟头就到。你不是我哥,你特么是曹操。”这时候了,霍天也不忘念念叨叨。
两个人架着顾清深去医院的路上,霍天念叨了一路,白祯听的头疼,顾清深也被吵醒了。
到医院的时候,经过念叨和寒风的顾清深差不多已经醒酒了,在就诊室里等着护士处理伤口。
孰不知,同一座医院、同一栋楼、同一层,他思念的人也在,并且俩人马上就会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