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一个圆形的地宫,面积并不算大,穹顶上镶满了和甬道内一样的发光石头。没有其他通道,只在地宫中央有一块石碑,四周弧形的石壁上画着彩色的壁画。
陈眠从左右看了看,左边的石壁上画的是一个古代宅院中,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面色焦急的守候在院中,周围站着一些奴仆,搭着布帘的屋内,有丫鬟端着盆出来。
整个画面中,除了场景,只有那中年男子仔细刻画过,着了色,神态栩栩如生,其余的奴仆、丫鬟等部只粗粗几笔勾勒,没有多余的表情,且未曾染色。
再往后去,就是在室内,面色苍白的女子半倚在床上,温柔的看着旁边小小的襁褓,皮肤略红,皱巴巴的婴儿闭着眼在吐泡泡,之前那个中年男子坐在床边,笑的憨厚。
陈眠再往右边看去,那边画着一个盘腿坐着的白衣男子,他身边的白色泡泡中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地宫,中间的石碑前站着八个人。这八人只有背影,其中七个很明显是男子,衣饰发型和顾延之他们七人完一致,只有另外一个是穿着青色汉服,插着白玉钗的长发女子。
她瞳孔一缩,“这壁画的主人已经预料到我们的到来了吗?”
陈眠按下心中的疑虑,很明显左边的生子图才是这些壁画的开始,她一幅幅看下去。
那襁褓中的小儿渐渐长大,成为了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从他长到父母腰间开始,他的脸上始终就带着一个白色面具,看不清面容,只能从他的白衣上看出和之前的男孩是同一个人。
几乎每一副画中,都有这个白衣男子,显然他就是这些壁画的主人公,更可能是绘制者。
白衣男子某一天突然消失在房间里,父母仆人满宅子里寻找未果,不久他又出现在房里。从那以后,男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其父母帮他守护着这个秘密。
后来他独自住到了一个大院子里,房里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他在那里变出了一团紫色的物体。
这幅壁画后,白衣男子再出现时就换了一身白袍,他的身边常常有一个白色泡泡笼罩着的画面。
最开始画面中会出现他自己日常生活的场景,而这些场景在后面的壁画中一一变为了现实,后来画面中开始出现别人的事,那些事总在后面的壁画中重复画出来,寓意真实发生了。
后来有一天,蓝星的星体外出现了黑雾,许多人出现在黑雾前,白衣男子也是其中一个,他们一起保护着身后的蓝星。
最终蓝星外层的白色护罩破碎,黑雾也悉数散去,阻挡黑雾的人死去了大半。剩下的人联手把蓝星推动,后一张壁画中蓝星出现在一层层的光圈最内围的位置,推动蓝星的人们回到了蓝星上。
后来这些人也一个个消失在蓝星,白衣男子身边的白色泡泡出现了蓝星的场景,蓝星在光圈内的移动,护罩渐渐修复,位置却慢慢移动到了内层光圈最边缘处。
倒数第三张壁画上,蓝星的旁边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但这雾气一出现就被光圈的能量削弱、分解了大半。
倒数第二张上,护罩外的雾气消失,护罩内出现了一些稀薄的黑点,散落到了蓝星上。
最后一张白衣男子身边泡泡中的画面就是陈眠她们八人站在石碑前的样子。
陈眠看完这一切后,长处了一口气,信息量有些大。这白衣男子应该是世界网的玩家,他消失在房内,然后又出现的场景和当时陈眠进入世界网如出一辙。
而且他在地下室里变出的那团紫色液体陈眠更为熟悉,不就是陈眠最开始选的法师0级法术强酸四溅吗?更何况后来他的白衣换成了白袍,和法袍样式很像,这让陈眠更为肯定白衣男子的身份,他是一位法师玩家。
后来出现的白色泡泡陈眠推测是表示预言系法术预示出来的效果,花了好几副壁画说明了白色泡泡中的场景会成为现实,所以他很可能精通预言系法术。
至于后来蓝星外的大战,应该是黑雾入侵,玩家或者本土超凡者抵抗。后来玩家慢慢消失在蓝星上,白衣男子最后做出了预言,有少量黑雾粒子穿过了蓝星的护罩,然后是陈眠她们八人站在中间的石碑前。
“蓝星有东西进来了吗?”陈眠若有所思,大胆猜测到,“千年前玩家慢慢消失,蓝星再没有出现新的玩家,是因为在修补护罩吗?若真是如此的话,明年蓝星一定会有下一批玩家……”
陈眠现在确定蓝星上混入了什么东西,但她无法做什么,因为这关系到蓝星的发展,世界网禁止玩家干预原初位面,她只能看着,顾延之他们七人也已经进入地宫好一会儿了,听着他们讨论壁画的内容,对那白色泡泡天马行空的猜测,陈眠的压力小了一些,“幸好蓝星上的超凡力量也在复苏。”
不过抵御黑雾的人明显也干预了蓝星的发展,难道他们不是蓝星的本土玩家?不,不对,至少白袍男子是出生在蓝星的,陈眠仔细分析者壁画隐含的信息,只能得出要么等级升到一定程度后世界网的权限会放宽,要么他是接了世界网的任务。
另外那些人是消失在蓝星,白衣男子最后也没死,但现在显然不在蓝星上了,他很可能也消失了,陈眠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到了一定阶段,玩家会完离开原初位面。
陈眠在脑海中把这些画面翻来覆去的过了好几遍,直到隐身术又一次失效前,她才收回了思绪,进入了附属空间,再次隐身后出来,那七人已经看到了最后一幅壁画。
“怎么是八个人?”老鱼指着最后一幅壁画上的青衣女子说道,“她是鬼吗?”他们很是警惕了一会儿,对变成小老鼠模样隐身着一动不动的陈眠毫无所觉。
陈眠出来时就再次给自己换了一副面孔,和自己本来的样子没有一点相似,等他们终于忍耐不住去接触石碑时,陈眠才跟上。
碑上用世界网通用语文字书写了“无名”二字,他们站在摸上石碑时一个个都愣住了,彷如一个个石雕,陈眠伸手戳了戳其中一个的小腿,仍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