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歪着头打量着我,不停地吐着信子。我只觉得我的身体僵硬得像坨水泥。
那声音悄然说道:“你可以吃点儿东西,或者,让秋书尝尝你的味道。”
蛇信子嘶嘶地在我耳边响着,听得我一阵汗毛倒竖。
“哦,秋书他说……他觉得你应该很好吃,他要等不及了……”那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我吃,吃吃吃。”我慌忙抓起了桌上的一只勺子,一口汤灌了下去:“你赶紧叫他离我远点儿……”
“秋书。”那声音唤道。蛇退了下去,我压根没看到他是从哪儿来的,又是从哪儿退走的。
我掰了一条鸡腿儿就啃了起来,一口咬下去,竟然十分美味。
“怎么样?”那声音说道。
“好吃。”我的嘴里塞满了肉,偷偷地瞅着左右,这个大厅很宽阔,但一个鬼影子都见不着,这个人的声音这么近,人究竟藏在哪儿呢?
“别东张西望了。喝点水吧。这种饮料很好喝的。”他说道。
忌惮着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蛇,我颤颤悠悠地摸到了一旁的杯子,喝了下去。
这味道,我的头嗡了一下。
暗绿色的液体,黏黏糊糊,我的脑袋里忽然闪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这是什么?”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个声音没有再回答我。
“喂?”我继续问道:“你还在吗?”
没有回音。
空荡荡的大厅里,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像那个声音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赤乌垂头丧气地走进院子,一屁股坐在回廊上。
沐言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没有结果。他拍了拍赤乌的肩膀:“乌儿,没找到是么?”
赤乌点头。
“鹋鹋还会不会去别的地方?”迟珞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沐先生,那人又送东西来了。”一人略有些慌张的说道。
正说着,黑衣青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我这又来叨扰了。”
“爷正好有气没处撒。”赤乌的眼瞳变得赤红起来,沐言一把拖住了他,向那青年道:“池姑娘不在,你什么事?”
“她当然不在。”黑衣青年笑道:“主人差我把她送回来。”
众人朝门口看去,又一口棺材抬了进来。
黑衣青年说道:“主人说了,这棺材可是专门给池姑娘的,你们别再没事儿拿棺材撒气了。不然……”
黑衣青年笑了笑,再次消失了。
赤乌上前就扒开了棺材盖子,他的声音哽了起来:“鹋鹋……”
被褥很温暖,软软的。
“舒服么?”一个声音问道。
“暖和……”我迷迷糊糊地答道。
“那就乖乖躺着。”
“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一睁开眼,就见着赤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我哭,摇得我一阵晕头转向。
头还在痛,我略微烦躁地推了推他。
“鹋鹋?你没事?!”赤乌一惊,一把将我抱了出来,我略微回头,才被吓了一跳:我刚刚睡的地方是一口棺材……
迟珞倒是没再计较,只怔怔地看着我。
客房里,我坚持想要起来,被赤乌一把摁了回去:“别造!给我规矩躺着!没事儿了再起来。”
“我没事。”我瞪了他一眼:“你让我讲讲话嘛。”
赤乌和迟珞死死盯着我,我没好挪窝,只好窝在床上讲。
“所以,那个不知道谁就喊你去吃了顿饭,就让你回来了?”赤乌一脸不可思议。
我点头。
“他有一只叫秋书的青蛇?”沐言问道。
“嗯。金色的眼睛,很吓人。”我补充道。
“鬼气。”迟珞忽然说道。
“什么?”我不解。
“你身上有鬼气。”迟珞补充道。
“什么意思?带走鹋鹋的是个鬼吗?”赤乌问道。
“不知道。”迟珞说道。
“嗯。我刚刚查看了那棺材,上面果然有人设了阵法。”沐言说道:“只要我们一碰那东西,阵法就会自动带走鹋鹋。”
“所以那个幽焰确实不是鹋鹋的出魂术?”赤乌皱了眉头。
“对。”沐言继续说道:“那阵法是一个幽焰的印记,应该跟使用这种术法的人有关系。”
“哎……”我忽然觉得肩头一痛。
“怎么了?”迟珞略一皱眉。
我揉了揉肩膀:“无事。”
“我没明白的是,那个阵法怎么能带走鹋鹋?除非鹋鹋身上本来就被那个人做过标记。”沐言抬头“看”我:“鹋鹋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印记吗?”
“胎记?没有。”我一脸懵圈地摇头。
“对了,绿娃子呢?”沐言忽然问道:“刚刚去院子就没瞧见。”
“我就说怎么这么清净。”赤乌嘟囔道。
我一屁股坐了起来:“赶紧找找。”
整个院子都翻了个底朝天,绿娃子不见了。
“别急,我去找大鸟窝的其他人,帮忙一起找找。”沐言说道。
“哎,娘呢?一回来就没见着。”赤乌问。
“她有事出门,要过几天才回来。”沐言拍了拍他:“你跟我一起去。这里迟珞看着鹋鹋。”
赤乌点头,跟沐言出了门。
“这什么情况?”我嘟囔道:“我回来了,绿娃子又不见了?”
迟珞死盯着我,没做声。
“怎么了?你别用那眼神瞅我,吓死个人了好么?”我忙护着脸。
迟珞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未等我反应过来,刺啦一声撕开了我的领口子,吓得我大叫:“干嘛?非礼啊?!”
迟珞手一扭,我的右臂被拽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
“到底怎么了?!”我也冒火了,你说你是我夫君,就这么为所欲为么?!
半晌,他放开我,我赶忙裹紧了衣服。
“你肩膀上被他标记了。”迟珞冷冷说道。
“什么标记?”我气不打一处来,不想搭理他。
“你自己看。”迟珞找了面镜子扔给我。
我将信将疑地拿起镜子,迟珞也拿了一面。在镜子中,我看到一个印记,那是一朵幽蓝色的火焰。
“这什么意思?”我不解。
“意思就是,他想带走你,随时都可以,只要他高兴。”迟珞愤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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