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燕七突然撤招,由迅猛的进身之势猛然收劲后退,已经是差点受了内伤。
只因燕七武技尚未达于化境,在刚柔、虚实、进退之间尚未能做到圆转如意,这一下毫无预兆的把发出去的力道又强行收回,毫无转折与缓冲,几如全力击打自身一般。
好在燕七天赋异禀,这两年又是内外兼修,一身筋骨极为强韧,居然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但一时间一口气提不上来,浑身上下也是极为难受。
若是真的生死相搏,这时候余氏女趁势进招,燕七已然无幸。
这时只见一道淡淡光华在余氏女身前载沉载浮,光华中隐隐约约有一柄短剑在吞吐着剑光。
余氏女右手掐着剑诀,稍一作势,身前短剑便化作一道光虹,如一条灵蛇一般在空中绕身蜿蜒游走,迅捷无伦。
只要余氏女一声令下,这柄短剑便能化为一道长虹,可随时取人首级。
燕七此时胸中气血翻涌,但精神却极为紧张,丝毫不敢放松,死死盯着那道绕着余氏女身周四下盘旋飞舞的精虹。
饶是燕七往日里心雄气壮,敢与虎豹争雄,这时候面对能运使飞剑的对手,也是气短。
好在这一次并非生死相搏,对方无意取他性命,这时见他窘迫,并未追击于他,更没有施放飞剑取他性命。
燕七等了片刻,见对方无意追击,也趁机调匀气息,几个呼吸间就把胸中翻涌的气血平复了下来。
见余氏女有如此手段,也不由他不服输,稍稍平复了下,燕七淡淡的对余氏女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飞剑吧?你既然有此异术,取我性命易如反掌,你我还比什么?”
听到此话,余氏女紧绷的一张脸突然如冰雪化开,似喜似嗔的道:“我道你好大气性,明知功力弱于我还不肯服输,我若不使出点手段,你还真以为我不是你对手,现在一见到飞剑就吓的跟什么似的,可服了?刚才你那神气劲都上哪去了?”
燕七嘿然一笑道:“我技不如人,自然认输,不过你若要用飞剑取我性命,我也不会束手便是了。”
余氏女噗嗤一声笑道:“谁要取你性命了?只不过比武而已,你一身筋骨练的不错,外门功夫好,只不过你内功却还是差的太远,但一打起来就跟生死相搏似的,我若使出全副本领,只怕伤了你性命,这一场比试就算平局便是。”
燕七听到对方并未使出全力,不由默然半晌。
其实燕七也早就察觉到了,论修为余氏女确实高出他一大截,只是余氏女似乎是积修内功真气为主,在拳脚技击一道上似乎并未有下过苦功的迹象。
修道之人很多都是这样,不大瞧的起拳脚技击之道,而专务内养之道,以期早日突破境界。
因为对于修道之人而言,武道只是末技,积修内功真气才是根本。内功真气浑厚了,自然本固枝荣,便可早一日突破凝窍、洞真之境,也就早一日修炼法术神通。
拳脚技击之类的外功,只要功力境界到了,俯仰可得,何必在这上面多耗费光阴呢?
余氏女见状冷哼了一声道:“看你年纪也不大,气性却不小,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一场便颓唐成这样,你这脾性,要是去江湖上也不知死多少次了。”
燕七拱了拱手,意兴阑珊的道:“余小娘教训的是,这场比试是我输了,余小娘若要在燕家坞中搜寻窃贼,随你来去,这便请吧!”说着便伸手做延请状。
余氏女见他这样,没来由的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道:“原来还以为你颇有些沉稳气度,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今日我却没兴致了,改日再来叨扰罢。”
余氏女说完便把手一伸,将那兀自在空中游走的短剑随手抓住。
说来也怪,那短剑在空中盘绕飞舞时犹如过电一般,浑身精芒闪耀,但一被余氏女纤纤素手握住剑柄,只不过片刻就光芒掩息。
余氏女拿住短剑,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瞬间就藏入袖中不见了。
然后也不与燕七招呼,径直飘身离去了,把燕七晾在当地好一阵尴尬。
燕七挠挠头,他虽然聪慧,但一向少和女子接触,于女子心思上一向不太明了,也不知为何自己都认输了她还这般生气,登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是个放的下的人,既然想不出来,便放在一边不去想了,想着王大锤恐怕还在庄子门口等着,也赶忙回去了。
快到燕家庄时,王大锤已经带了王铁柱和陈老汉以及两名庄客一起在半道上迎了上来。
燕七心知他们是见到余氏女回去而他却未回来,怕他出事才找出来的,便当先发问道:“那余家小娘子呢?”
见到燕七归来,王大锤颇为担心的问道:“郎君!没什么事吧?方才那余家小娘子回到村口,什么也没说,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我们还担心郎君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燕七答道:“我没什么事,都回去吧!”众人不敢多问,只得一同回了燕家庄。
回到庄子里,燕七把所有人都打发了,便携了短刀在庄中四处仔细查看,看看是否真的有窃贼进来,能被余氏女这样本领高强的人追索,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小心为妙。
燕七整个村庄搜了一遍也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正要回自己院中时,却突然想起,今天看热闹的人中并未见到刘仲。
燕七登时一个激灵,猛的返身朝刘仲家走去。
刘仲的宅子在村落的西面,是一溜矮矮篱笆围绕的小院子。
燕七身法如风,一个纵身跃过篱笆,落地时脚一蹬,一个跨步就来到刘仲正房门前。
伸手轻轻一推,震开门栓,顿时门户大开,正堂中有两人正相对而坐,突然门户大开冲进来一人,两个人连忙站起身来,都是犹如被人捉奸在床似的一脸不知所措,只是尴尬的看着燕七。
这两个人一个是刘仲,另一个则是个灰袍的中年道人。
刘仲见是燕七,饶是他往日在寻常人面前强横惯了,这时也犹如被人捉奸在床似的一脸不知所措。
燕七冷冷一笑道:“好你个刘仲,居然勾引窃贼,给我惹下偌大麻烦,你当我收拾不了你吗?”
刘仲一听,想起燕七的辣手,立时吓的跪在地上,分说道:“小人委实不知会给郎君惹下麻烦,只求郎君饶过小人这一遭。”
这时刘仲的老婆和三个儿子也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见到燕七,顿时噤若寒蝉。
这时那道人见刘仲吓成这样,忙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开口道:“贫道冲虚这厢有礼了!”
燕七却冷然道:“你这贼道,惹下偌大麻烦,却让我给你挡了一劫,还是先表明来意,我们才好说话。”
冲虚道人忙一脸无辜的道:“其实贫道不过是一方外之人,不合错进她家,就被当做盗贼,我可是什么都没拿。”
燕七见这道士说话不得要领,并未回答他的话,心下十分的不得意,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废话,脚下大步迈出,一掌向道人劈去。
冲虚道人见燕七动手,一边伸手招架,一边嘴上却连连求饶道:“小郎君莫要动手,有话好说!”
燕七却不管他说什么,之前全力以赴和余氏女打了一场,对方却是容让于他,心中颇为气闷。这时见了始作俑者如此惫懒,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几招下来,冲虚道人一边喊停一边招架,居然也堪堪敌住。
旁边的刘仲一家,见双方打起来,也不敢劝,更不敢插手,生怕被双方拳脚波及,连忙退出屋外。
冲虚道人见屋中狭窄,一边招架一边想往屋外退,却总是被燕七牵制住。
燕七见这冲虚道人的武功路数和刘仲一般,心知这冲虚道人必定就是传了刘仲白猿五行通背拳的那个道人了。
只是这冲虚道人的功力却和刘仲不可同日而语,内劲浑厚绵长,招式娴熟老辣,守御极为严密。
燕七今日再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当下也不客气,鼓起神勇,一身筋骨抖的噼啪作响,把一对拳头加意的施放出来。
冲虚道人见燕七拳势渐快,招架为难,只得还击起来。
两人在屋中翻翻滚滚斗了数十招,燕七惊人的膂力和刚猛的内劲下,道人逐渐有些不济起来。这道人日常修行以内功真气为主,外功拳脚上并未曾下多少苦功,哪里似燕七一般日日打熬筋骨的。
两人交手既久,道人身法招数中的破绽也越来越多,间隙里燕七瞅得道人起腿弹击自己左胯时,不退反进,左手握拳以指节叩击对方阴陵泉穴,同时右臂屈肘侧身猛击。
此时道人腿已经弹出,不及收回,对方肘击又来,只得左腿一蹬,右腿往前重重落地,借震脚之势右掌发力奋力侧推,挡住对方的肘击,只听的“嘭”的一声,一道身影横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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