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悦说完就拿着手机跑到阳台那儿去打电话了,袁兰拦都拦不住。在潘悦的一番嘤嘤嘤攻势下,渣男学长最终还是答应了潘悦的请求。
邝阳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很开心,他还在苦恼该怎么快速地把这群弱鸡的技术提升上去的时候,就接到了潘悦这如同及时雨一般的消息,他连忙把这个消息发到了他们打篮球的小群里。
反正大家都很开心,只是袁兰不知道那个渣男学长开心不开心了,现在肯定在发愁怎么跟另一个女朋友周旋了。脚踏两条船这件事,有时候真的痛并快乐着。
上晚自习的时候,陆简也来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学习很难,过程很累。但是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会超越袁兰,他又不觉得累了。
袁兰看着陆简,她现在才明白。当时陆简不去秋游,放弃周末的娱乐时间,陪着她在图书馆学习,减少了喝酒、打架、睡觉的时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愿望。
他说“我陆简说一不二,既然你向我许愿了,那我就一定会实现的”
袁兰当时只觉得感动,感叹陆简长大了。可是她却没发现,这个少年是用了多大的决心说出这句话的。
以前袁兰偶尔会觉得很累,要给袁耀文辅导,要给陆简辅导,要改变身边人将来的命运。这些事情压在心里,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理解。结果却发现,这个叫陆简的少年,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压力和疲惫的人。
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变得越来越优秀。
他说:他的目标是超越她,然后换他给她出卷子,换他给她辅导。
她现在每松一口气,都是因为陆简在给她顶着。他把她身上的压力,一点一点地往自己身上扛。
陆简不会为了让别人答应他某件事情而卖惨,所以他没告诉袁兰那天是他生日。他也不会把过程拿出来炫耀,所以他没告诉袁兰他在练字。
简大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卖惨,但是却希望有人心疼他。从来不会拿过程炫耀,但是他会拿结果出来求表扬。
在袁兰看来,他是一个孩子,但是他却比她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像个大人。
陆简那么好,所以她得离他远远的,远到将来某一天他们相遇了。互相打个招呼,说着‘下次请你吃饭’这样的客套话,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各自的生活去。
袁兰活了八十多年,她的自卑也跟了她八十多年。袁兰觉得婚姻的不合,生活的不幸福,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错。
有人说,幸福的人,无论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会让自己变得幸福。而不幸福的人,无论去到哪里都不会幸福,因为她不懂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和别人变得幸福。
袁兰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她会想,或许她的丈夫和其他人结婚,他的家庭可能会更美满幸福。那个会让自己幸福的人,可能会比她做的更好,没有争吵,没有矛盾。
这种想法时不时会出现在袁兰的脑海里,然后她才意识到,原来她骨子里的那份自卑依旧存在。
只是她把这份自卑,埋在了很深很深的心底里。
她以为只要离开了初中那个地方,自己就会得到解脱。她以为只要跟着大众随波逐流,自己就跟其他人一样。她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就会变得自信起来。可是她没有,因为自卑这两个字,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无论是去到哪里,无论她年龄有多大,她依旧是那个站在讲台上被人嘲笑的小丑,依旧是那个别人口中的‘癞蛤蟆’。
这样自卑又不幸福的她,怎么可以去掺和陆简的未来。这个像光一样的少年,他的未来一定是发光发亮的,所以袁兰不该出现在陆简的未来里。
她应该离任何人都远远的,白苏华也好,陆简也罢,她都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未来里。
就像她最初的人生目标那样:一栋别墅,一亿存款,一条狗,然后……一个人。
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了,B市最低温度可以到零下十几度,袁兰还挺期待的,因为听说会下雪。她之前在的那个城市,八十多年来从来没下过雪。之前也计划过去下雪的地方玩,但是后来总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年纪越来越大之后,开始变懒了,一到冬天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被窝待着。老了之后,最怕冬天了,哪里还敢往下雪的地方钻。
现在来到B市,不出意外的话,她过段时间就能看见雪了。是从天上落下的那种雪,不是电视里或者人工造的,想想还有些激动。
但是现在袁兰最迫切想要解决的问题是,她上个星期忘记回家带衣服了。她身上最保暖的就是两件校服外套,还有冬装校裤。
尽管是这样,她还是每天都冷得发抖,写字都不利索了。
一天早读,袁兰一边背诵文言文,一边冷得抱紧自己。在一群已经穿上羽绒服的同学里,穿着单薄的袁兰简直是鹤立鸡群。
总是会有人来问“袁兰,你不冷吗?”
袁兰真的想说‘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别人,我看起来像是不冷的样子吗?’
但是那么得罪人的话当然不能说,她只回了句“学习使人忘记寒冷”
这个回答就很有学霸的风格,还被尹杰发那个二逼一度模仿。后来冷得有些受不了才停止这种傻逼行为,穿上衣服后,还默默地给袁兰竖起了拇指。
袁兰闭上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地背着又长又拗口的文言文。
突然一坨暖烘烘的东西盖在她头上,袁兰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发现盖住自己的竟然是一件很暖和的羽绒服。
陆简手里提着东西,坐在了袁兰身旁。然后穿上挂在手臂的黑色羽绒服,他把手里提着的纸袋子递给了袁兰,顺便把路上买的热豆浆放在袁兰桌面上。
袁兰脑袋上顶着一件白色羽绒服,看着陆简,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冷吗?穿好”陆简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在了桌位中间。
“袋子里是什么?”袁兰大概猜出来是什么了,但是却嘴巴不受控制地问了出来。
“另一件羽绒服,你可以换着穿”陆简简单明了地说。
“我?买给我的?两件?”袁兰有些惊讶,B市的物价高,衣服也不便宜。至少袁兰觉得不便宜,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大概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而且还是最普遍的那种价格。
而陆简手里提着的那件羽绒服,袋子上的logo,一看就不便宜。这也非常符合陆简的败家行为,不管是需不需要,贵就完事了。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本人从来不觉得贵。
“嗯,合身吗?”陆简上下打量了一眼,觉得还挺合身的,没白费他在销售员面前比划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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