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兰撑着伞走到拐角处,看见地上躺着几个人,好像伤的还不轻。血迹混合着雨水流到了地上,乍一看还挺吓人的,有点像电视上演的那种凶案现场。
而陆简站在他们中间,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了。雨水滴在他脸上,混着血变成了红色的水珠,沿着他的下巴滴到了地上。
攥紧的拳头上也滴着红色的水珠,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这还是袁兰第一次看见陆简打架,之前跟了他几天,他也只是玩世不恭地出入酒吧之类的地方。袁兰知道陆简打架很厉害,也听说过几个版本,可是她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
原来陆简还有那么恐怖的一面,恐怖到她都不敢确认这是不是她认识的简大爷了。
然后陆简朝墙边走去,袁兰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两个站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女生。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两个女生是同班的,而且宿舍就在隔壁,只是她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陆简拽着其中一个女生的衣领,低头说了什么,雨越下越大,袁兰没有听清,只看见那个女生抖的更厉害了。然后陆简说完之后,她们点头如捣蒜一般,似乎十分害怕陆简。
陆简松开了那个女生,两人像逃命似的跑了。地上的几个人也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陆简站在原地片刻,然后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他正打算离开,结果一转身就看见站在拐角处的袁兰,她撑着雨伞看着他。雨太大了,他看不清袁兰的表情,只知道袁兰在看着他。
“喂!那边男生,敢在学校附近打架!胆子也太大了!”学校的门卫大叔应该是听见有人举报这里聚众打架,所以撑着伞急急忙忙地走来,声音十分有穿透力地传到了袁兰的耳朵里。
可是陆简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袁兰有些着急,她朝陆简跑过去,但是雨伞实在是太碍事了。袁兰顾不得其他了,干脆把雨伞收起来,冒着大雨跑向陆简。然后一把拉住陆简的手,跑了起来。
陆简被袁兰拉着,两人一起冒着雨,疯狂的奔跑着。门卫大叔撑着伞跑不过他们,没几步就被他们两人给甩掉了。
他们全身都被雨淋湿了,模样有些狼狈。明明已经甩开了门卫大叔,但是他们还在迎着雨奔跑。跑着跑着,突然想笑了,然后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一起笑了出来。其他人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两人却不管不顾地开怀大笑着。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不管接下来会跑到什么地方,不管雨水淋湿他们的衣服,只顾着往前跑,只顾着大笑。就像在发泄一样,心中痛快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袁兰拉着陆简,变成陆简拉着袁兰跑。袁兰看着陆简的背影,心中的郁闷突然消失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被上辈子的枷锁困住了,无论走多远都是徒劳无功,因为她都会回到原地。就算离开了那座城市,考上了自己目标定的高中,她还是走不出来。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让她感到焦躁不安,因为她感觉这个世界是空的。
无论过了多久,她还是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永远都处在担惊受怕的状态,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从一开始认为这只是一场梦,到后来的猜测重生,最后走到了现在。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告诉她,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所以她很害怕、很郁闷,就像掉进了一望无际的深海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依靠,她什么都抓不住。
但是陆简不一样,他温暖又真实。好像只要他一出现,然后世界也会跟着出现,一点一点的,变得真实、立体。感觉只要有他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是空的。
袁兰见过很多人,各种各样的,她会按照自己的理解给他们标上颜色和标签。但是陆简不可以,她不知道应该给他标上什么标签。他不属于天生优秀那类,也不属于后期磨炼而变得优秀那类,更不属于平庸那类。
他有非常鲜明的颜色,独立的、和她完全相反的颜色。但是他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不顾任何排斥地融了进来。可能这就是陆简吧,没有任何标签。因为他是唯一的、特立独行的存在。就是这样的他,给了袁兰一个真实的世界。
两个人跑到了一个能躲雨的地方,气喘吁吁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是就是想笑,痛痛快快的笑,肆无忌惮的笑。
雨差不多停了的时候,陆简打算带着袁兰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路过药店,袁兰就买了一些预防感冒的药,还有碘伏和药水。
买药的时候,袁兰对药物的熟悉度高得让陆简有些惊讶,他忍不住玩笑地说了句“家里曾经是开药店的?”
“不是啊”袁兰看着袋子里的药水,努力地想着还缺什么。
“看起来比护士还要专业,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还准备买瓶葡萄糖回家给我打点滴了”陆简笑着说。
袁兰突然愣了一下,可不是嘛,她上辈子在医院干了半辈子的护士。她看着陆简笑了笑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真相了”
“什么?你还真打算给我打点滴?”陆简突然觉得袁兰疯了,可能夸她一下,她就真觉得自己行了。
袁兰笑了笑,转移话题说“真不去医院?”
陆简脸色有淤血和红肿,还有些地方流血了,手也流血了。一开始袁兰以为是别人的血,没想到他也流了不少,她还是一次看见陆简受那么重的伤。
“小伤,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快到了”陆简接过袁兰手里拎着的药,走在了前面。
袁兰看着陆简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跟了上去。
陆简的公寓离学校很近,算起来这一块应该是学区房。小区的安保做的挺严格的,环境也优美安静,足以看出这里房价不菲。
走进公寓之后,袁兰忍不住地惊讶。一厨一卫,一房一厅,别说一个人了,住两个人都绰绰有余,而且这里的家电设备还特别齐全。按照上辈子袁兰找房的经验来看,像这样的房子,中介绝对不会带她来的,因为中介知道她租不起。
“你一个人住?”袁兰问。
“嗯,擦一下头发,我去给你找一套衣服”陆简把一条干毛巾递给袁兰。
袁兰接过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我还以为校霸的房间,一定是满地的酒瓶,随处可见的烟头呢”
这里不仅没有酒瓶和烟头,还特别整齐干净,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违和,但是这里干净利落的卫生又感觉特别符合陆简,让人有些矛盾。
“那你太不了解我们这些校霸了,我们一般不回家,所以家里永远都跟没动过似的”陆简玩笑地说,让人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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