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这一唱，气氛瞬间热络了起来，底下不断有人起哄。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到底以前是混迹娱乐会所的，这种场面江南并不少见，他笑了笑，大声说：“瞎唱的，瞎唱的”。
李艺简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神色依旧淡淡的。
林总看出他的抗拒，说：“小江，不要谦虚嘛，既然大家想听，你就在唱一首嘛？一首歌的功夫，耽误不了多大的事”。
他都这样说了，江南也就不好在推辞了，毕竟有求于人。
又是一首。
接下来的谈话就顺利多了，在加上李艺简在一旁搭腔，事情进行的比江南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
沈笑抱膝坐在沙发上，楞楞的看着窗外的明月。
虽然苏一说过，路朝和会着手帮助江南，但她依旧没办法安心，最近几天江南的疲惫她是看在眼里，可又有什么用呢，她也帮不上忙。
就在这时电话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她看都没看，直接接听。
“喂”。
陈昂勾唇，说“是我”。
沈笑一愣，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两个打字，说“是你啊，有事吗”。
陈昂的笑容僵在脸上，早该想到了，刚刚那雀跃的语气是不可能属于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说：“你以为是谁”。
“没谁，找我有事？”。
“嗯，不是说要还还我钱嘛？给你个地址，一会过来找我”。
沈笑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呆住了，心里暗骂神经病。
不一会，短信就来了，她点开一看，叹了口气，早点晚点，总归是要还的，谁知道陈昂那个神经病明天又会改什么主意。
沈笑到的时候，陈昂已经等在门口了。
她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靠在门口的金色大柱子上，低头抽烟，烟雾缭绕，陈昂的神情晦暗不明，周身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指中的烟，丢在脚下，一脚踩灭。
陈昂抬头，看着她这一连贯的动作，半天说不出话。
沈笑见他不说话，她说：“你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要说之前他还有犹豫的话，那么这一刻，这点犹豫全都烟消云散。
陈昂点头：“嗯”。
他这副乖巧的模样，着实把她逗笑了。
沈笑出来的时候，刚洗完澡，发尖还在滴水，白色的t恤前襟湿了一片，内衣的颜色若隐若现，他不争气的来了反应。
陈昂握拳抵在唇上，虚咳一声，眼睛看向别处。
沈笑当然不知道他的揶揄心思，问他：“你在这等着，就不怕我不来？”。
“不怕”。
“为什么？”。
陈昂回过头来，看她：“因为你一定会来的”。
沈笑嗤笑一声，说：“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陈昂也笑了，说：“你这不是来了吗？”。
“我来是因为，我不想欠你的了”沈笑看着他，认真的说：“陈昂，你帮过我很多，你说的也对，我欠你的太多了，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想欠你的了”。
说完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递到他面前。
陈昂低头看着她用皮筋扎好的钱，又抬头看她，问：“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嘛？”
沈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没有说话就代表默认，她看着他，拿着钱的手摇了摇，示意他赶紧接住。
陈昂轻笑，随后恢复了不羁的神情，淡淡的说，：“要想和我两清的话，就进来陪我喝几杯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笑看着他那欠揍的背影，忍着心里想要砸死他的冲动，咬着牙跟了上去。
沈笑看着空无一人的包厢，有些吃惊，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问他：“就我们两？”
陈昂坐在猩红的沙发上，看着她的表情放荡又魅惑，“怕什么，我是律师”。
“嗯？”沈笑蒙了。
“犯法的事，我不做”。
“神经病”沈笑骂了他一句，这才走过去，把钱放在他面前，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人，用得着开这么大的包厢嘛？浪不浪费啊”。
陈昂由下往上打量她，最后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该死”，他低骂一声，匆匆别过头。
沈笑没听清他的低语，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昂站起来把门打开，又坐回去，抬眼看她：“门是开的，放心了吧”。
沈笑懒得理他，在离他还可以坐一个人位置的地方坐下。
有了上次的教训，沈笑不敢放开喝，只是浅浅的喝了几口。
陈昂看她这样，忍不住哂笑。
沈笑问他，“笑什么？”。
“喝多了，回家不好交差？”
沈笑冷哼一声，淡淡的说：“我怕喝多了，小命不保”。
“………”
陈昂眼角微不可见的抽动，这个记仇的死女人。
酒过三巡。
沈笑也放松了下来，说话也不带刺了，她看着陈昂，想起安晨之前对他的评价，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陈昂觉得莫名其妙。
她说：“陈昂，你知道路朝和的妹妹怎么说你的嘛？”
“安晨？你见过她？”
沈笑点头：“在医院，我跟着一一去的”。
“那死丫头，能说什么好话？”
说来也奇怪，安晨性格开朗，偏偏和陈昂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是掐，陈昂也跟小孩似的，每次都把她气的够呛。
“哈哈哈哈……”沈笑一想到就忍不住发笑，笑完了，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的说：“…骚…浪…贱”。
陈昂一脸黑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跟、她、没、完”。
沈笑看他气红了脸，就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幼稚”。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陈昂都气笑了，：“笑屁啊！”
………
谈到最后，林总保证，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听到这句话，江南连日来的高度紧张状态，瞬间放松了下来。
人一放松，警惕性也就会下降。
趁着林总上厕所的间隙，江南对李艺简，说：“刚刚，谢谢你了”。
他说的是她帮他说话的事。
李艺简微微一笑，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呢”。
这句话让江南无言以对，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如果没有这件事，他想他大概不会和她再有交集了。
她见江南不说话，自顾的说着：“我也不完全是在帮你，你是我介绍给进林总的，砸了你就相当于砸了我自己，这么蠢的事，你觉得我会做嘛？”。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
李艺简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话锋一转，：“听说你要结婚了”。
江南点头：“嗯”。
李艺简扬起手中的酒杯，借着昏暗的灯光笑的高深莫测，“恭喜你了”。
江南没看到她别有深意的笑容，他也笑，端起面前一直没动的酒，回敬：“谢谢”。
李艺简扭头看他，因为仰着头的原因，酒渍顺着嘴角流下，经过喉结，停在锁骨，分外性感。
她深吸一口气。
………
陈昂裤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他低头一看，抹了脸上的笑意，再次抬头，眼里多了几分坚定，起身对歪在沙发上沈笑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笑看了眼手表，的确不早了，十点多了，她点头，拿起一旁的外套，跟着他走了出去。
刚走到大厅，拐弯电梯口，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在原地，脑袋“嗡嗡”的响。
沈笑回神，冲了过去，电梯早已关上了，她脸色惨白，回到前台。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开口说的话仍然带着颤音。
她问：“刚刚，那两个人，在哪个房间”。
前台小姐，一脸公式化的表情和语气，淡定的说：“对不起，客人隐私，无可奉告”。
沈笑红了眼，大声又问了一遍。
这种事，她们一天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次，看见多少回，早就练就一口的好推辞和耐心：“真的对不起，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陈昂追了过来，见她脸色惨白，眉尖微皱，拉过她，对前台小姐说：“给你们经理打电话，我叫陈昂”。
前台小姐见他语气笃定，名牌傍身，器宇不凡，不敢再推脱，立马给经理打电话。
不一会儿经理就来了，一脸恭敬，陪笑的说：“不好意思啊，陈总，新人不懂事，别见怪。”
陈昂没和他废话，直接说：“调出来”
这位爷得罪不起，经理不敢多说，亲自上阵，调了出来。
这期间沈笑始终一言不发，眼神呆呆的看着电梯，手却是紧紧的握成拳，指尖因为大力而泛白。
陈昂叹了口气，慢慢的掰开她握紧的双手，温声说：“还上去吗？”
沈笑呆呆的看着他，嗓音干涩难听：“上去”。
她想知道那是不是她的幻觉，就像上次一样。
“好，我带你上去”
陈昂拉着她进了电梯，沈笑看着电梯里自己的脸，煞白，像个女鬼，陈昂也在看她，眼神交汇，他的眼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她也不想深究。
匆匆一秒，沈笑别过视线，抬头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指示，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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