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由于我寄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迟迟不签,所以没办法,我只能绿了你。”
“现在我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如果你还不签的话,他以后可能会和你的孩子争遗产。”
模糊的视野里,程停只能听见往日里熟悉嗓音,变成了温温柔柔的刀子,一字一句的往他心上戳。
他拼了命想看清她的脸,可都是徒劳。
从前他皱眉她就会心疼,但现在他胸口鲜血淋漓,她也满不在乎。
还说她已经绿了他,甚至生了别人的孩子。
怎么可以……
“秦暖!”
程停低喝出声,眉头紧皱。
“啪嗒——”
伴随着他声音的响起的,还有手中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掉的清脆声。
他黑眸倏的睁开,胸口不知是因为抽疼,还是恼火,正急剧地跳动着。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周遭吵闹的动静。
眼前模糊的人脸也不见了,只有暗色的灯光下,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
许是他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几个朋友看向他打趣道:“你这两天工作太累了吧?这都能睡着?”
“得了吧,你没听见他刚刚喊的是谁吗?我看他这是想媳妇儿想魔怔了。”
这包间里的人,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
因为学生时代就和程停鬼混在一起,所以说话也都没什么顾忌。
谁都知道程停老婆跑了。
一跑还是两年。
音信全无,仿佛人间蒸发。
程停从国内找到国外,就差把地球翻了个遍,可依然一无所获。
“魔怔也是活该。”
角落里,一道嗤声响起。
因为嘴里含着烟,咬字模糊不清,更显散漫,“人家舔着脸跟他的时候,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人家走了,他这深情给谁看啊。”
男人说着话,咬着烟把手里的牌丢在了桌子上,灯光一闪,照得他棱角分明的脸,英挺而俊美。
说这话的人是谢司,和程停是发小。
反正是从小打到大,说话更直接。
话里话外,就差直接说陈停是犯贱了。
“得了,你少说两句。”有人戳了戳他,“要是气死了你去结账。”
这虽是一群富家公子,但是不少都有家室了。
平常家里那位管的严,偶尔还会查消费记录。
因为怕被闹的心神不宁,通常来这种娱乐场所玩的时候,都是那几个家里人不管的,或者程停这种老婆跑了人付钱。
谢司一听,动作顿了顿,立刻闭了嘴。
因为他怕死,还怕被家暴。
……她老婆是武术教练,除了偶尔在床上是猫,其他时候可都是老虎,他惹不起啊……
他们说着。
可沙发上程停醒来过后,却一直没吭声。
西服外套被脱掉搭在了沙发上,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领带歪了,扣子散了,锁骨和胸膛半露着。
往日里清贵禁欲,被慵懒的颓废取代,显得格外冷寂萧索,他静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
包厢人静了下,谢司出声问他,“干嘛去?”
程停看都没看他一眼,走了。
“你记得付钱啊——”
谢司赶紧冲着他背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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