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洞窟出去之后,我忍不住呆住了。洞窟出口正好位于悬崖底部,这堵悬崖,就是符超把我引进冥界的那个位置。
不知道这一座法原寺内,隐藏着多少俗世无法得知的惊世骇俗的秘密。
到后来,穷奇也不怎么来得起了,走路都趔趔趄趄。我们两只好互相搀扶着向山下跌跌撞撞的走去,到得山脚,天边一抹鱼肚白已然浮现。
我们两都累的没了力气,坐在草地上暂歇。回头望去,法原寺那恢弘壮丽的寺庙群在眼里居然显得鬼气森森。
蓦地,一道浓烟在寺庙上空冉冉升起。紧跟着又是数道烟火冲天而起,全是木质结构的寺院燃烧极为迅速。不到十分钟,我们在山下都能看到冲天的火苗。
穷奇跳起来拉着我拔腿就跑,我刚想询问为啥要跑。一下脑子突然转过来了,赶紧闭嘴,跟着穷奇跑的飞快。这种情况下消防很快就会赶到,一旦我们被堵住百分之一百会被当成纵火的最大嫌疑人。
光头边跑边说,“娘的,那位爷把整个法原寺都给烧了,有脾气。”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换我估计也会选择把寺庙给烧了。庙里的和尚全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乎玩意儿,要是不赶紧全部解决,一旦扩散到城市里,处理起来不知道得多费劲。
身上的一直挂着的萎靡不振的小姐姐突然浑身飘出一大股黑色邪气,额心那道黑色镇灵符箓陡地崩解开来消失不见。只剩下白焇奕所下的由无数惨白色火线组成的一道白色镇灵符还在额心,她显得极为惊奇,“咦,这下镇灵符的家伙挂了?”
这自然是件大喜事,回去让白焇奕把他下的符箓一收,小姐姐的灵力就算彻底恢复,重获自由。
穷奇捏了个咒,我灵觉内瞬间就飘来三只鬼。他打了个唿哨:“孩儿们,滚出去给爷弄个车来。”
没过五分钟,一辆赶着去上班的私家车就停在了我们面前。车主一脸恍惚,神志迷糊不清,三只鬼死死的把他魂魄压着。
我们两都是虚弱不堪,非常之时在乎不了那许多。跳上车,穷奇控制着那三只鬼,开着车就往白焇奕的沧白书屋赶去。
坐在车上,我有些心神不宁。甘罗说庙里那个什么宗性法师去找白焇奕了,白老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焇奕这一夜确实不能算没事,他烦透了。
去学校刚上完课回到家里,煮好饭还没吃上两口,就收到了我的短信。我的短信很短却看得他眼皮直跳:“白虎牙可能在法原寺,我进去看看。”我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若是白虎牙真在法原寺,那里必然凶险至极。
一念及此,白老哥饭都顾不上吃,进屋随便抓了两把法器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刚走出沧白街口,他就发觉不对劲。面前的路牌上怎么又是一个沧白街?不信邪的走进去,发现还真是走回来了。
白老哥一声冷笑,“格老子的,给我玩鬼打墙?你算老几?”转身回屋取了一袋老朱砂,手里捏个诀一把朱砂向空洒出。冥冥中便传来了镜子破碎般清脆的一声微响,像是有什么被打破了。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老白表示也不过如此,稀松平常,很好破解。
信步再次走出沧白街,这次倒是能走出街口了,但是走出去没有十米,他又看见了熟悉的街景。
“我草,又是鬼打墙?”白焇奕破口大骂,又是一把朱砂洒出去,破了幻禁。
然后他又走出了几步,眼前赫然再次变成了熟悉的模样。
“你大爷的,有完没完?”白老哥跳脚大骂,一边愤怒的撒出一把朱砂,再次打碎了面前的死循环。
很快他就闭上了嘴,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白焇奕手中原先的一小袋朱砂已经被他换成了扛在肩上的满满一大蛇皮麻袋朱砂。这大口袋里的朱砂也已经用了快一半了,看了下周围,他居然还没走到可以打车的十字路口去。
看着面前又一次出现熟悉的景色,白焇奕目瞪口呆。似乎已经骂累了,好半晌他才无力地吐槽了一句:“去你娘的,都三百八十一次了,还没到底?”
心疼的看着口袋里的朱砂,吝啬的老白心都在滴血。关键是这不是普通的鬼打墙,对于他这种顶级大阴阳道术师而言,普通的鬼打墙在他眼里连幻觉都不会出现。所以这已经是升级到道术层面的幻禁了,这些鬼打墙实际是一种禁制。
“你的法器到底有多少?一卡车?”白焇奕喃喃自语,这数不胜数的幻境把他都给惊呆了。
他干脆在街边坐了下来,事到如今,老白当然看出来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想对他动手,只是单纯的想困住他,不让他出门。
“还好老子早有先见之明,先发了条信息。”白老哥看了看表,他干脆一点也不慌了。就地一坐,拿出根烟来抽着。“周老弟的麻烦大了,他又被人算计,这次连带着我都被算计了,不知道情形如何。”
抽完烟,老白像只猴子一样敏捷的从地上跳起来,继续重复撒朱砂的动作。这暗地里的家伙,真正的把白焇奕惹出了真火。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就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在阻拦他。
“轰”的一声,又一处鬼打墙被他破开的同时,路边一家店的招牌突然脱落,向他头上打来。
老白反应极快,扭身就让开了招牌。脸上露出了笑意,这家伙开始使用其他攻击手段了。表明暗中的术师已然黔驴技穷,快要拖不住他了。白焇奕两只眼里开始闪耀着残忍的饿狼般的绿光,他精神大振,扛着麻袋如同敢死队员一样继续压着鬼打墙往前冲锋。
不得不说,后面这些禁制被破开时,要么是物理攻击,要么是法术攻击。这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小手段,再一次成功阻拦了白焇奕前进的步伐。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有一次破开禁制时赫然看见一辆重卡丝毫不减速的向他冲来,分毫之差没有撞到他,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要是那张菩提树叶的破禁符还在就好了。”老白一脸惋惜,不得不放慢了破禁的速度。防止被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暗算,鬼知道暗地里那家伙准备了多少对付他的东西。
转眼间就过去了十来个小时,白焇奕眼睛被快要启明时候的晨风一吹都不停的流下泪来,又红又肿,两个乌黑的大眼袋沉重的挂在脸上。整整一晚上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破禁,让他的郁闷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完全攀升到了极致。
天边突然亮起一抹鱼肚白,晨光熹微中,阳气上升阴气陷于地。四下响起了令人听得发麻的虫蚁噬咬般密密麻麻的破碎微响,晨曦启明的第一时间,所有的禁制尽数破碎!
一道极小的黑影猛然在树丛一闪,白焇奕按捺多时的火气瞬间爆发。
“哪里跑!给老子死!”老白猛地从身上摸出一杆巴掌大白色小旗,掷标枪般狠狠一投!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呜”惨叫,一只幼小的黑猫被他用小旗精准的穿过脖子钉死在路边花坛的木质围栏上!
几步就跳了过去,儒雅随和的白焇奕现在一头乱发,双目血红满脸狰狞,捏着脖子就把那只黑猫提溜了起来。大手不断用力收紧,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不断从黑猫身体内传来。
下一刻,老白捏个手印,对着黑猫头顶虚空一抓!
一个穿着脏兮兮僧袍袈裟的和尚虚影被他从猫身体内硬生生扯了出来,这影子浑身都升腾着恐怖的黑色虚火。若是我在场,一定会惊叫出声。
这和尚便是我第一次去法原寺遇见的那个说我惹上祸事了的宗性法师!而这只黑猫,便是屡次三番算计我,几度让我险些丢命的诡异小猫!
老白一声狞笑,压根不管这漆黑的邪化魂魄周身沸腾的黑炎,也不听手中这邪物的鬼叫。五指如同鹰爪,顶着黑火硬生生插进了鬼影的头颅中去。
这东西折腾了白焇奕整整一宿,老白哪里还会和他多说,一上来就直接搜魂!
伴随着宗性和尚邪化的魂魄在老白的搜魂中不断破碎,白老哥像是知道了不少事情。由满脸怒气逐渐变得惊心动魄,脸上表情变化极其丰富多彩。
“法原寺的宗性修道不成反入邪,活进了猫里。现在的法原寺就是个陷阱,但愿他们平安无事才好!”老白自言自语。
还没等他想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一辆不知连闯多少个红灯狂奔而来的私家车在他身前轰然狂踩刹车。老白经历了一晚上的折磨,反应已经接近神经质,像被踩着尾巴的狗般猛地跳开,口吐芬芳:“我XX你大爷的!会不会开车,没看见有人吗!”
车门一开,他旋即闭嘴。虚弱不堪的我抱着已然昏死过去的穷奇,吃力的从车上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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