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吾梓须一计落空,便又心生一计。吕戌惊奇,便又详问。
吾梓须道:“前计虽然落败,但效果已经达到。裴寅婴既贪而好利,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是迫于泰郃与濮阳政的压力,这才因而选择了妥协。如今三王之间已经暗生隔阂与矛盾,只需巧加利用、予以推进,离间他们并且三人反目成仇便不再话下。”
吕戌点头,问道:“似若如此,不知先生二计若何?”
吾梓须道:“南邵之地,并不平静。昔日鲁豫为主之时,便有盗匪居于山林。后我大夏推行新政,盗匪畏惧我朝之威,故而多年隐忍以为收敛。今我夏朝裂分,南邵群盗也开始悄然崛起。其中最大的一股绿林势力,便以砚山黄蝎最为强大。自从三王攻取南邵,黄蝎便开始并吞三山。见三王为政,便亦常有自己揭竿而起、自成一派的打算。只是苦于三王联手,故而未敢轻动。今王上可加以利用,以此放出濮阳政与裴寅婴不和的消息。那黄蝎闻讯,必然会有蠢蠢欲动之心。而王上另一面可置信于濮阳政,便以裴寅婴前番暗中上书为由,令他讨伐砚山盗匪成就功勋之后可获封赏。只待濮阳政兴兵前往之时,后方裴寅婴必然会选择乘虚而入。届时二王你争我打,矛盾便可以此僵化了。”
吕戌称其妙,笑道:“似若如此,三王联盟必然受挫。今又是砚山盗匪,又是二王,孤倒要看泰郃又当作何决断。”
于是暗中使人下书,并分两路发往二处。
濮阳政率先收到了消息,不由得一声冷笑。
“好个裴寅婴,原来之前是暗中通谋于夏主,告我因此治国不利。想我堂堂寿阴王,又岂能惧怕几个山野盗匪?匪徒既在砚山,本王当亲往灭之。一者解决南邵多年隐患,二来也誓要给你裴寅婴看看我寿阴王的厉害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心中既有决断,便既点兵。立起国中两万余众,亲自统军杀奔砚山而来。
濮阳政既有动作,夏朝另一封密信也已经送达砚山之地。砚山盗匪头目黄蝎嗜杀成性,原本是个死刑囚徒。因在多地实施暴行,曾被南邵王鲁豫所获。本已坐领死牢等候问斩,不想便在此时南邵王家室却遭变故。夏朝幽毖挑起吴邵之争,南邵王家族也因此遭到覆灭的命运。
南邵国中大乱,黄蝎便趁此时机越狱逃出。
为防夏朝通缉,多年以来隐居山林。因颇有名望与手段,很快便在绿林之中响起自己的封号。他并吞三山,聚数千盗匪而居砚山。只因畏惧大夏国威,故而不得不有所收敛。后夏朝南部列分,三王尽得南邵全土。
黄蝎虽惧夏朝,却视三王为草芥。见三王独立,亦常有自立之心。只碍于三王实力所及,故而崛起以来只是小打小闹、做些劫掠商客和民众富豪的勾当。三王国中混乱,又因全力顾着夏朝,这才对他未加理会。黄蝎因此做大,行事越发嚣张。
今得奏报,闻听濮阳政居然朝着自己的砚山而来。
黄蝎大笑,冷冷道:“濮阳小儿,眼下你三王不和,我正待前去讨伐你们。不想还未动兵,你居然自己主动前来送死了。这样也好,此番若不给你个厉害,怎让你三个泥鳅知道我砚山黄蝎的神威。”
一语言毕,便传令整军。部下一人出班,言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此番无需首领亲动,某一人往去足矣。”
黄蝎视之,但见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身材魁梧,恍若门神一般。此人并非旁人,正是自己麾下号称‘八大金刚’之一的岑吞。却说这‘八大金刚’,实乃黄蝎麾下的八名骨干悍将。论及职位虽各不相同,却在砚山盗匪之中拥有不同于其他人的崇高地位。
八人多为悍猛之将,算得首领黄蝎的左膀右臂。岑吞在‘八大金刚’之中行五,故而又称‘岑五爷’。因天生神力、善使大刀,故而深得黄蝎器重。此番岑吞主动请缨,不觉令黄蝎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好,既如此我便先与你一支人马。此番兴兵,作为我砚山大军的前部先锋。先去与那濮阳政一战,若能建立功勋,归来之后定当厚赏。”
岑吞领命,当即率众两千兵出砚山而去。
砚山群盗既也有动作,探马便报知了濮阳政知晓。濮阳政并不为意,毕竟对方只是绿林响马。在自己看来不过是些散兵游勇,根本不足为虑。于是大军前行,便与砚山群盗岑吞军马来斗。
双方会面,各自摆开阵势。岑吞一马当先,手持大刀亲自叫阵。
濮阳政喝令左右,一骑当即从自己身边纵马飞出。本想一战而败岑吞,不想只与岑吞交马一个回合,便被岑吞手起一刀斩落马下。濮阳政惊惧,身边三人随即又出。纵马疾行,便将岑吞团团围住。期间刀枪并举,有意斗杀岑吞。然而岑吞悍勇,竟以一己之力力敌三人。手中大刀起处,但凡碰到全被震飞了出去。三人与之力战,不到六七个回合,居然全都被岑吞刀劈马下身亡。
濮阳政一连折了三员大将,军心由此涣散。
岑吞一声怒吼,群贼蜂起便朝着濮阳政大军如同潮水般的杀了过来。濮阳政畏惧而退,正被岑吞赶上。岑吞手起一刀,直接砍下了濮阳政头顶上的盔婴。濮阳政魂飞天外,既纵马后撤。岑吞不舍,驱兵掩杀十余里,大败濮阳政。
濮阳政既败,便兵退二十里。他一路被岑吞追赶,险象环生。岑吞部将见濮阳政大败,便以此向岑吞建议。如今敌军新败,军心不稳。新扎营寨未稳,正好趁夜偷营,一举袭破敌军。
岑吞从其言,便率一千兵将,趁夜摸进。
但见彼军营门,果然未曾设防。一声令下,随军一并而出。但遇守军,逢敌便杀。濮阳政军马疲惫,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砚山盗匪便在营盘之内放火,纵马肆虐纵横。岑吞为寻濮阳政,只身纵马直冲中军大营。
但见火光攒动处,一人正在帐外上马欲逃。
冲天的火光照亮那人的身影,岑吞见了熟悉。不禁当即一声大喝,直呼濮阳政之名。濮阳政下意识做出反应,正脸直接暴露在岑吞的视线之下。岑吞大喜,纵马疾驰而来。濮阳政见是岑吞,只吓得魂不附体。他慌忙上马,弓箭尽落于地。
岑吞手舞大刀直冲而来,誓要斩了濮阳政成就大功。一刀斩下,濮阳政下意识的闪身避过。大刀用力过猛,居然劈在大树上。岑吞力拔难出,便给了濮阳政逃脱的机会。濮阳政不敢耽误,但见西面火小,便一路纵马朝着西面而去。期间但遇追命,皆死命冲杀、不敢回头。直冲了一个时辰,终于突出已经尽成火海的大寨。
此时的身边,已经没有半个随军。部下两万余众,居然在此番砚山盗匪的前部人马面前就已经全军覆灭。
濮阳政由此感伤,便也在此时来到了岔路口。正自寻思自己该往何处走的时候,身后便又响起马挂銮铃的声音。濮阳政心中愕然,随即也听到不远处岑吞的怒吼声。
“濮阳小儿休走,留下脑袋!!!”
一声怒吼,其声恍若惊雷。濮阳政刚刚安抚下来的心,此时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此时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任何随军相护,而岑吞偏偏又在此时从后杀来。面对此番窘境,濮阳政万念俱灰。
这正是“前有轻敌方惨败,如今性命又堪忧”。预知濮阳政怎样,结局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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