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戌虽然愤愤而去,但回到府中却彻夜难眠。
身为兄长的他此时一面担心着身为弟弟的吕彻,另一面也不觉因为吕彻此时的表现而反思起了自己的行径。
“我对彻弟,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吕戌眉头深锁,此时也不禁这样做出了思索。
毕竟国卫府历经了吕彻七年的呕心沥血,这样的付出,就算是权力欲望再浅的人,想要直言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而吕彻既然如今有了那样的表现,看来他选择离开国卫府无疑已成事实。
就在他自我反省并且沉思的时候,府中的家人却来奏报,说吕彻已经趁着夜色从府邸的后门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有什么表现吗?”
“没有什么表现,就那么静悄悄的,之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样啊。”
吕戌听着家人的回报,有些不知所措。
依照吕彻的性格,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解脱出来的。而吕彻如今的表现,无疑也让吕戌心中充满了莫名的不安。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或许并不应该选择去见吕彻,但出于对事态发展的把控,吕戌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并且前往了吕彻所在的后院。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而此时昏暗的房间内就只有一盏烛灯驱散着所有的黑暗和寒冷。借助微弱的烛光,站在门口的吕戌看到了如今身处在房间之中的弟弟。吕彻此时的表现,就和老家人汇报的基本没有什么分别。
他目光淡然而显得格外的平静,已经没有了之前在酒馆里吕戌见到他时候的那一身的醉意和酒气。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内心。吕戌心中惶恐,既担忧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充满平静的收拾着房间内的东西,之后安静的装进自己的包袱里。
“你打算离开吗?”
吕戌站在门外,没有得到吕彻的允许,此时他没有选择踏足于吕彻的房间。而面对他充满轻声般的询问,吕彻的表现仍旧一脸的淡然。似乎自己身处在门口的事情,他早已知晓并不感觉到一点儿的意外。
“是。”
“去哪里?”
“北境。”
面对吕戌的询问,吕彻目光平静,回答得倒也充莽干脆。
吕戌的心一个颤抖,但却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弟弟一脸淡漠的神情,吕戌基本已经确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尽管自己的心中既不甘愿也不认同,但他也很清楚此时的吕彻无疑应下定了决心。这样的决心,是无论自己怎么劝阻他都是不会选择回头的。
“……什么时候走?”
硬生生咽下原本自己的否认以及劝慰之词,吕戌沉吟了许久才不禁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不知道,恐怕还要等待王上的命令吧。”
吕戌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后选择默然般的离开了。
他本想去见幽毖,但当自己换上了出行的衣服后,却最终还是否决的自己的这一次出行。一切的阻止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就算自己能说动幽毖,恐怕吕彻的初衷仍旧不会改变。
抬头望着夜晚的星空,悠悠的苍穹极限的浩瀚又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就像你说的,我们兄弟真的要走向彼此的陌路了吧。”
吕戌由此感慨,心中也不禁泛起一抹浅浅般的酸意。而就在此时,自己的身后响起了熟悉而越显缓慢的脚步。虽然他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了吕彻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我希望兄长您能够理解我。”
一声轻语赫然响起,在幽静的月色下显得格外明朗和清晰。
吕戌转过头,看到的是一脸淡漠且目光充满期待的吕彻饶有深意般的样子。他巍然含笑,不知如何应答。只感觉夜晚的风凄凄凉凉的,不觉让他锁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衣。
“我们喝点酒吧,陪哥哥喝一杯。”
吕戌的声音平静而略带些许的颤抖。而望着此时一脸苦涩模样的兄长,沉默的吕彻,嘴角的肌肉也开始了微微般的颤抖。
屋面的野外,就在这片看似不大的院落之中。兄弟两人席地而坐,没有彼此之间的任何交集。陪伴他们的,只有手中的酒壶和彼此偶尔响起的碰杯之声。轻轻地,但很快就又被凄冷的风声所淹没了去。
第二天的朝会,幽毖宣布了吕彻的任命。
令幽毖感到惊奇的是,身为大长老的吕戌居然没有在朝堂之上表示自己任何的建议和阻止。回到内廷的他显得有些不能理解,而吾梓须的一句话无疑点醒了身处困顿的幽毖。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吕戌吧。”
“真正的吕戌……”
幽毖浅然而笑,不知如何回应。
“此事已经坐定,王上无需太多担忧。”
“嗯,我知道……”
幽毖一声苦笑,有得就只是轻轻般的点头而已。
吕彻收拾行装出行的那天,幽毖率领国中的众臣一起来为他送行。场面宏大,但却唯独缺少吕戌一个人。
侍从的回报是吕戌偶然风疾卧病在家,但无论是幽毖、吾梓须还是吕彻,或许他们心中都很清楚,这不过只是吕戌借口般的托词而已。与其说不来送行是出于对弟弟所行的反对,倒不如说吕戌不喜欢这种分离般的场面。国中的众臣与君王全都在场,而身为大长老的吕戌也无疑要选择大场面的矜持。这种情绪他把控不住,所以与其届时情不自禁,倒不如选择称病不出。
吕彻很清楚吕戌的性格,也没有过多的强求。
他因此上路,却在前往北境的途中看到了早已等在天河之畔的兄长。
几匹坐骑,随行不过两三。迭起的风尘伴随着滔滔天河之水的浪涛与不绝般的咆哮,使得不远处身处坐骑上的吕戌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他们没有走近彼此,而是无声般的遥相仰望。
彼此沉寂般的目光,象征了无声般的言语。
迭起的风沙让兄弟两人去哪都看不清此时彼此脸上的表情,正如那泛起无尽波涛显得汹涌澎湃的天河,是北境和中原一道隔阂般的划分一样。
“再会了,吾兄。”
战马之上,吕彻遥望着兄长轻轻拱手。然而不远处的吕戌,却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的回应。他一声叹息,就此率领着自己的军马渡河而去。而遥望着自己兄弟逐渐远去并且最终被淹没在滚滚风沙之中的背影,不远处的吕戌只有沉默般的目送。他静立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这正是“临别方见兄弟义,大爱无疆亦无声”。预知吕彻北境改革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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