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格收拢而来的部落越来越多,巴图鲁部越来越大。
部落一大,一些问题渐渐开始浮现。
拖木开始找王则之提一些提一些要求。
他先是说了茶叶、盐巴不够,希望能多给他们一些贸易名额,王则之当即找来王闪做了安排。
拖木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王则之再三问过之后他才知道,部落里很多人家没有铁锅,他们希望能多给些铁器的名额。
王则之对铁器是有管制的,铁器的名额也是以部落为单位限制的,也就是说一个部落的族人买的铁器太多了就不准再买了。
这样做有些不公平,比如钱多的就多买些铁器,像菜刀、铁锅、锄头等全部买齐全,钱少的可能买一把菜刀就没名额了,甚至有些人连把菜刀都买不到。
王则之想了想,让拖木把部落里的族人户籍编辑成册。
他按照部落里的户数,给每户牧民发放铁票,可以保证每户都有铁票,有票的牧民就可以来归化城交易了。
这样也不用担心会产生铁器名额分配不均的问题了。
拖木大喜,对王则之拜谢之后回部落去了。
而今位于归化城北的巴图鲁部已经成为这一带最强部落之一了。
扎格的心也越来越野,甚至他跟王则之提过想要去动西土默特部的牧民。
王则之当下严厉斥责了扎格,禁止他去动西土默特部。
有野心是好的,但是有了与野心不相符的实力那就是找死。
虽然王则之占据了归化城,但是这一带真正的主人仍旧是西土默特部。
如果这个时候惹恼了他们,这些人发起疯来,即使王则之能守住归化城,也会损失惨重。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扎格受到训斥收敛了许多,不再打西土默特部的主意。
开始往更远的地方寻找零散的小部落,把这些人带回来。
他不去惹事,王则之也放心不少。
一个月眨眼间就过去了。
王则之看着扎格的背影,有些感慨。
而今的扎格已经隐隐有了一营首领的样子。
原本王则之还担心他不能很好的担任鞑子营代理营总一职,没想到,扎格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扎格除了收服零散部落以外,还说动了鞑子营中的军士,这些军士把他们的家人陆陆续续接了过来。
归化城南边有一条河流,叫灰河,鞑子营军士们的家属就被安置在这里。
由于每个鞑子兵都有着自己的小部落,少则七八户十几人组成,多则几十户上百人组成,他们叫来的部落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规模堪比巴图鲁部的新部落。
王则之把鞑子营家属部落命名为格日因胡们部落,也就是家人的意思。
格日因胡们部落就座落于灰河一带。
另外,王则之担心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会产生矛盾,他命鞑子营抽出一百骑兵巡逻,每隔七日换一批人,轮流巡逻。
一来是避免有军士偏袒自己所属的小部落,二来也是为了维持秩序。
这些人之中,有些人家生活很困顿,几乎日日来施粥棚领粥度日。
有些人家有很多牛羊,他们就来到归化城与商人们开始进行贸易。
其中不乏一些有经商头脑的人,他们做起了牧民和商人们的中间商。
一边游走四处收购牛羊皮毛药草,一边和关内商人,以合理的价格进行贸易。
由于这些人的出现,市场上盐的交易一度受影响。
比如,以前一斤盐可以换一只羊,现在只能换两条羊后腿。
有降就有升,盐的价格在下降,茶叶和铁器的价格却在不断上升。
甚至,牛羊皮毛已经很难换到茶叶和铁器,必须用战马才行。
因为战马的定价在归化城是固定的,是唯一一种透明公开的贸易。
在这里,牧民不能高价卖马,关内的商人不能低价收马,两方都觉得公平。
一般都是先找来王闪门下的估价马官,确认马匹的品质,报价格。
然后牧民们再决定,是领了银子去买茶叶和铁器,还是直接兑换。
刚开始的时候,牧民们大多选择直接兑换。
因为在他们看来,看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
可是随着草原上经商的牧民越来越多,他们基本上摸清了物价。
所以,现在使用银子的牧民越来越多。
也就是说大明朝的银子在外流。
不过于这一点王则之却是不担心的。
因为牧民们手里的银子最终都会回到商人们的手里,不管是关内的山西商人,还是关外的蒙古商人。
最终他们都是要把银子花出去的。
不流动的银子无法产生价值裂变,流通的银子才有他的价值。
银子流通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这要从一个故事说起。
从前,有三个贫穷的人。
一个理发师、一个裁缝,还有一个是鞋匠。
清晨起来,店铺开张了,但是他们三个人的小店却生意冷清。
因为顾客们看到他们凌乱的头发和胡子、满是皱纹脏乎乎的皮鞋,还有破了洞的衣服,觉得很邋遢,于是连进来坐一下都不肯。
正午的阳光下,三个人各自蹲在门铺前发愁。
各自心想:手里只剩下二两银子,晚上一家老小的伙食费都不够,怎么办?
还是理发师聪明。
他先拿出一两银子到了裁缝铺,把衣服补好,熨得笔挺;再拿出一两银子,到了鞋匠那里,鞋匠精心的为他把鞋子擦得锃亮。
收拾完毕,理发师站在了自己的店铺门口,顾客们看到这么精神抖擞并且干干净净的小伙子,都到这里来剪发。
虽然他花了二两银子,但是开张营业了。
裁缝和鞋匠看到后,十分羡慕。
于是裁缝先到理发师那里花一两银子理了发;然后去鞋匠处又花了剩下的一两银子,把皮鞋擦亮。
收拾完毕,顾客们也陆续的上门了。
鞋匠看到他们都开张了,终于决定如法炮制,先去理发师那里花了一两银子把自己的头发弄利落,又到裁缝铺花了一两银子补好了衣服。
终于顾客也来光顾了。
傍晚时分,三个人凑在一起聊天,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有五两银子,但是新顾客只来了三位。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三个人左思右想,突然间明白了,每个人原本手里有的二两银子在三个人之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各自的口袋里。
这个故事说明,钱币就是劳动价值的符号。
当银子在牧民和关内商人们手中流动时,实质上是劳动的价值在流动,是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在里边的,这当然就会产生财富的。
所以,牧民们手里有了银子,王则之一点都不担心白银外流的事情。
因为王则之手里还有一张牌,能把这些银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是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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