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妹,没事没事,快回来填写妖名!”一位百岁峰师兄双手捂在嘴边,大声喊道。
宋玉龄这才醒过神来,垂头丧气回到验证台边,写了三个字。
从这一日起,大法师榜上排名第十的宋玉龄,有了称号——玉罗刹。
宋玉龄作为大热倒灶,买她的赌徒纷纷怒目而视,若不是最后胜负取决于所收集字符是否完成《苦昼短》,还有一线希望,他们早冲上去群殴百岁峰子弟了。
郁离也有点吃惊宋玉龄居然败在一只锄地鼠爪上。
每个人所选中的恶妖不一样,应对方法也不一样,自己倒数第二出场,未必就是输。
她望向刚刚站起来的步不曾,对他点了点头。
此时白玉台已经整修完毕,步不曾右手攥着梦眼石,晃晃悠悠,开启了白玉台。
台上光柱同时开启,数十头一模一样的剑齿狼涌出,扑向步不曾。
这狼也太多了!
郁离不由握住了左拳头。
以步不曾的实力,赤手空拳,没有其他法宝相助,别说打倒,就连防御群狼都很成问题。
她转头望向霞姑,却见霞姑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难道这一切,都是霞姑安排的?
目光缩回时不觉意扫过霞姑身边的老蠹,发现他放下书,紧紧盯着步不曾。
这是台上第一个令老蠹感兴趣的大法师。
为什么?此时的步不曾,腾挪躲闪,十分狼狈,好几次都差点被群狼扑倒或者咬中,裤腿上已经破了三四块。
幸亏剑齿狼只对他本人感兴趣,并没意向毁坏白玉台,否则,他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已有人议论不止,这样的货色也能参加鉴妖大会,白帽山不是换山主了吧?
一个自恃体壮拉开袍子露出黑毛胸膛的大汉,转头看了看四周,故意高声道:
“老二,下一届我们两个也来参加!说不定还能拿个第一!”
“嘻嘻,那是,说不定我也能拿个第二——哎,我的鞋呢?谁拿了我的鞋?”
“我的鞋也不见了!喂喂,你们谁偷了我的鞋!”
他们身边忽然一阵骚动,因为好几个人的鞋子突然都不见了。
没人管他们,更没人管他们的鞋子,大家都盯着白玉台,因为步不曾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郁离看出来了,步不曾虽然躲得狼狈,并无性命之危,他的动作看似惊险,其实分寸拿捏得非常好,甚至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他的步法与之前顾周的步法有四五分相似,但顾周的更圆熟飘逸,而他的则比较生涩,似乎刚学未久。
难道这是他刚从顾周身上偷学到的?
此念头一起,她有了更多的发现,如他踹向某只剑齿狼的一脚,分明是学了铁光庭的,他凌空腾跃的一步,分明是学了宋玉龄的。
不仅是她,其他几位大法师也看出来了,东海望磕磕巴巴地道:
“这、这、这孩子依样画葫芦,临时偷师?”
老蠹拍案叫绝:
“妙哉妙哉,这孩子记得不错,往后可以给我抄书!”
更多的疑问浮上郁离心头:步不曾为何要现学现卖别人的招式?难道现在的他——并不是原来的他而是妖假扮的?妖不会使用他的招数只能如此?
宋玉龄愤愤不平:“那家伙,偷学我的步法!”
顾周则蹙紧了眉头,扭头望向验证台边的老蠹与霞姑。
霞姑也疑惑了,眼前的步不曾,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难道之前他疯疯癫癫的只是扮猪吃老虎?
不过,任他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这鉴妖大会的桂冠,绝对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不多时,步不曾将数十头剑齿狼统统圈在了一起,群狼跑不掉,咬不着,纷纷仰天长嚎。
郁离差点站了起来。
步不曾这一招,分明就是自己的泡泡屏障!
如果他不是原来的他,又怎么会使用自己的泡泡屏障?
步不曾缓缓走到剑齿狼身边,忽然左手伸进泡泡内,揪住一头黄褐色皮毛的大狼的顶毛,右手拳头直接砸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群狼抖了抖身子,发出一阵嚎叫,身形遽然增大,将泡泡屏障完全挣破了。
而单手揪住大狼顶毛的步不曾,也被带着悬在半空,随着巨大的狼头疯狂摇摆,随时要摔下。
如果他就此摔下,要么被群狼撕成碎片,要么被大狼踩成肉酱。
郁离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正要跟霞姑提议比赛暂停,老蠹开口了:“你们白帽山哪来这么多噬灵狼?”
噬灵狼!
这等传奇巨妖,擅长吞噬法师灵力,一旦咬住,除非将法师身上灵力全部吸光,否则绝对不会松口。
但噬灵狼存世极少,起码近五十年来不曾听过噬灵狼现世,就算是郁离,也是从凤尾禅师所赠送的古籍《姑妄志》看到过简单说明。
若是如此,步不曾——她纵身一跃,飞到了白玉台边,却再也不能再进一步。
透明的结界,将她拦在了外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步不曾在噬灵狼头上垂死挣扎。
“救人!快救人!”她叫道。
铁光庭也从座位飞下,来到她身边,祭出除妖杵,狠狠砸向结界:“你别死!你还不能死!”
“噬灵狼?这不是剑齿狼吗?”霞姑慌慌张张道。
“这是如假包换的噬灵狼,目前处于形态二段,若升到三段长出双翼,结界随时可破!”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抄书书童,他才懒得浪费大好时间在这个糊涂女人身上。
霞姑差点昏倒。
她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纰漏居然出在妖怪身上。
若是结界破了,几十头噬灵狼扑出来,只怕白帽山顶血流成河,仙师定会剥了自己的皮!
“霞姑大胆,还请蓝老前辈出手相助。”霞姑急急道。
“我?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能除妖?”老蠹摆了摆手,“噬灵狼最喜欢法师灵力,最讨厌偷鞋鼠的臭味,快送几只偷鞋鼠来!”
“偷鞋鼠、偷鞋鼠……”慌乱之中,霞姑莫名觉得这妖名有点熟悉,但脑子里一桶浆糊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偷鞋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