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上午的课,吴宁离开学校绕路去了一趟牛轲廉的住处。
跟之前一样,大门紧闭,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回店里。
“老板?”
没看到预想中的睡美男,吴久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目光随着鱼缸里的鱼儿左右摆动。
“您买鱼了?!”
吴宁愣了下,随即呆住。
豪华造景鱼缸中,游动着四尾硕大丰满的鱼鱼。
“胡强过来的时候顺路带的。”吴久目不转睛。
吴宁脑壳又隐隐作痛,不为别的,只为这四条鱼的品种,草鱼……
“这鱼缸不是很昂贵吗?养草鱼,合适吗?”
是他的错,上次买的鱼又神秘失踪后,他没及时补充,让这四条草鱼有了可趁之机。
“挺合适的,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后面这句说的很小声,吴久脸色一正,“送酸蚀剂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吴宁精神一震。
“确定是那个人吗?那么多人经手过,万一找错了……”
“不会错,十几个瓶子上验出来的最后一个指纹,属于同一个人。”
吴宁若有所思,难怪老板一口气要走那么多酸蚀剂,库管的脸都青了。
“胡强根据指纹,已经感应出那人活动最密集的地址,下午过去看看。”
“好嘞,老板。”
吴宁稳了,不管对方是干啥的,只要老板是清醒的,他便无所畏惧。
……
R城南城区东向路78号。
吴宁低头看看手中的地址,再抬头看看眼前的门店。
“老板,您确定这不是咱们的分店?”吴·傻眼·宁。
吴久黑眸里闪过隐晦的光,这种熟悉的讨厌气息……
坐落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家临街的门面店,除了没有那串铜钱风铃,外观几乎与物归源主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招牌上的店名:
因果报应。
吴宁满脑门子问号,像他们这种毁三观的店,居然不是唯一的?
“进去看看。”吴久俊美的脸庞蒙上一层寒霜,“跟在我后面。”
“哦?哦。”
吴宁如梦初醒,麻溜地躲到老板身后,很有自知之明。
吴久不假思索地上前推门,一推之下,门竟纹丝不动,他的手掌与大门之间放出一团肉眼不可见的金光,将他阻拦。
“雕虫小技。”吴久冷哼,掌中发力。
“砰!”
一声巨响,门应声倒地。
我滴个乖乖,吴宁看不到金光,却能感受到一股阻力,只是伴随着门倒下去,那股阻力荡然无存。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跟上。”
“……好。”吴宁小心翼翼避开门的‘尸体’,快步跟上前头的老板。
踏入店内,放眼望去,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跟空调无关,与景物有关。
这家店的内部结构跟物归源主截然不同,时尚的办公桌椅,商务十足的书柜展架,比起他们的店,这里更像个侦探社。
让吴宁起鸡皮疙瘩的,是展柜上的各色雕像。
或站或立,或仰或卧,或盘膝而坐,大小高低不一,一眼望去少说得有十几座。
这些雕像有的面容娇美,有的凶神恶煞,还有的慈眉善目,林林总总,不可胜举。
奇形怪状的雕像群静静地摆放在展架上,散发着与造型相符的各类气息,魅惑、恐惧、亲切、悲悯……形成一种难以描述的诡异磁场。
“老、老板,这些雕像……”吴宁舌头有点打结。
吴久脸色一肃,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跟郑欣家和杨树下的雕像出自同一个人。”
吴宁额上的冷汗滴滴落下,这是打进敌人老巢了?太突兀了吧,连点先兆都没有。
随即有些崩溃,这人既然能做出诡异的雕像,那道行本领必然了得,这么了得的人,你跑夜总会里下什么酸蚀剂啊!
吴宁亦步亦趋地跟在吴久后头,只敢露出半颗脑袋左右打量,人呢?
店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突然——
“狗胆包天的妖孽,竟敢不知死活破禁而入。”
突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不怒自威,雌雄难辨,隐有回音阵阵。
吴久黑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何方鼠辈,装神弄鬼!”
“不见棺材不落泪。”
神秘声音蓦地转厉,屋内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屋外阳光明媚,屋内阴风阵阵。
吴宁上下牙直打颤,他从口袋里摸出迷你绣花版追魂剑,捏在手中喃喃自语: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求保佑啊,阿门。”随手比了个十字。
饶是大敌在前,吴久仍旧被他气得印堂发黑,有这么求的吗!
他暗自吐息,没把黑山带出来是他大意,尤其赶上了特殊时期。
少顷,吐息完毕,吴久抬手拔下丸子头插着的那根翠绿竹管,青丝顿时如瀑般散落而下。
“老板——”
旁边传来吴宁变了调的惊叫。
只见!
四面八方的黑暗中陡然射出道道白芒,带着锐利的破空声,朝二人疾射而来。
“救命啊——”
吴宁不知道射出来的是什么玩意,但单凭声响就知道戳在身上必然没什么好下场,双眼一闭扯起嗓子开嚎。
吴久眼神微凝,手中竹管迅速变长,顷刻化做一柄绿芒闪烁的竹剑,剑芒迫人,无比锋利。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吴久嘴唇快速翕动,单手结印,另一只手执剑上挑。
‘令’字出口,竹剑自顶端绽开一簇金光,迅速膨开,将二人护在其中。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吴宁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瞄,妈呀——
两人身旁落了一地银针,根根都是筷子粗细,十来公分长,能戳死个人。
老板V5,吴宁暗地里翘起手指狂比666。
“无耻妖孽,竟敢伪装道门弟子,给我——现形!”
一个条状灰影从房间角落掷出,竟突破二人身周金光,直直砸到吴久身上。
吴久登时脸色大变,糟糕!
“老板——”
吴宁吓得魂飞魄散,单看体积,这根新“针”比之前那些不知粗了多少,扎到身上哪儿还有命在?
“蓬!”
没有预想中的血花四溅,而是窜起一簇白烟。
“老板!”
吴宁疯狂挥舞双手,将白烟挥散开,老板,你可千万别出事,老板……呢?
老板不见了!
“嘤嘤嘤。”
在他脚边,响起一阵古怪的叫声。
吴宁低头往下看……
吧嗒,手里捏着的迷你绣花版追魂剑掉到地上。
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他的下巴。
只见,吴久原本站立的地方,赫然趴着一只银白色小狐狸,扬着九根蓬松的大尾巴,一脸困顿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然后……
睡着了……
在它旁边,落着一根灰扑扑的……
擀面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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