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爷说这个院子谁也不能进去。”
“哦?”
慕念恩眸光晦涩,上上下下的扫视着这个昨儿个还是自己得力助手的大丫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踹出去一脚,泄了那口恶气。
虽然得罪过她的人下场都没有好的。
但明面上要跟那些讨厌的苍蝇和声细语的说话还是很憋屈。
现在只想打人,手痒的那种。
她望了一眼那古朴的房门,目光有些凄然。
以后想收拾这个小妮子多的是机会,今天可以放过,但也得收点利息。
“这就是你同主子说话的态度,清晨?”
“看来离开本夫人不过半天的时间,你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记住,你的卖身契还在本夫人手里,便是打杀了你,也无不可。”
清晨心里巨震,还有一点庆幸,夫人应该只是想提点两句。
“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拖下去。”
“让这个不懂得尊卑的丫头涨涨记性。”
作为主子想收拾一个不顺眼的奴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就是慕念恩的权利。
清晨惊愕,这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夫人,你怎么……”
这拖下去的命令,结果不言而喻,即使不死也得脱成皮。
怎么会?
作为慕念恩曾经的心腹,她熟知的慕念恩的手段,也知这个妇人的狠毒。
但永定侯夫人这个身份,让她绝不会将这份残忍放在阳光下,慕念恩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让自己在声明上有半点瑕疵的。
尤其是,侯爷就在书房内。
这也是清晨敢拦下慕念恩的原因,如今……
侯爷突然间变得古怪起来了,连夫人她竟也琢磨不透了。
双臂皆被粗糙的手禁锢,用力的将她扯拽出去,唯有那光滑的鹅卵石上留下细微挣扎的痕迹。
清晨是不甘的,今早的事本就是一场误会,却让夫人与她离了心。
自己在夫人跟前伺候了几年,兢兢业业,这般不留情面的被拖下去处置,到底心寒。
而侯爷……
她能……指望吗?
清晨将目光投向了那依然紧闭着房门的书房重地。
面如死灰。
……
院门外的喧闹江千陵早有耳闻,却一直不动声色,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不过是一个生活在和谐美满的环境里二十年的普通人。
独在异界为异客,他没有原主的能力与气场,甚至因为那书简上弯弯曲曲如蚯蚓一样的文字,想他考场叱咤风云,如今却成了文盲。
时时刻刻都如惊弓之鸟,怕被人识破。
院子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本来还指望清晨将慕念恩打发走。
对慕念恩要处置清晨,江千陵虽感叹这个世界没有人权,但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先入为主,在小说原剧情里他就知道慕念恩蛇蝎心肠。
……
江千陵整了整衣领,在想了想做试题时的自己,对,就是那种胸有成竹的气质,和严肃的表情。
虽不愿面对与原主最为熟悉的枕边人慕念恩相处,但清晨那丫头他必须要保。
毕竟,那丫头是听了他的吩咐办事,没有错。
更不论,他在这异界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清晨,本能的对她感到亲切。
该来的总会来。
他总不能躲慕念恩一辈子吧?
就算躲得了慕念恩,那原主的那些得力部下呢?
原主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所在的人际关系本就复杂,江千陵不可能一直隐居避世,而且他还有个将小说男主收为儿子的计划。
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就要尽量伪装,永定侯便是他,他便是永定侯。
……
“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江千陵拉开房门,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指示般的语气询问道。
门口似乎有一片阴影。
定眼一看,那里正立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四目相对。
不同于早晨见到的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此刻的慕念恩目光中藏着幽郁。
她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
“无事,侯爷我处置了一个不安分的下人而已。”
慕念恩看着江千陵的眼睛,又很随意的说到。
江千陵心里一梗,这神马情况?
不过,对你而言只是个下人,但却是我唯一还算熟悉的人。
想到自己是这个候府的男主人,他大着胆子,直接问道。
“可是清晨那丫头?”
“念恩,若是那丫头的话就算了吧,是我给她下了命令。”
慕念恩不语,似乎在思考。
良久。
“这样呀,既然是侯爷的命令,那便算了。”
“拂晓,你去让人住手。顺便送点好的伤药过去。”
见这么容易便让慕念恩放了人,江千陵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人下去吧,我同侯爷有话说。”
慕念恩又吩咐道。
江千陵:……
得了,心又提起来了。
慕念恩瞧在眼里,心情有些晦暗。
千陵哥的心里,装的女人太多了。
但,该说的还是要同侯爷说。
书房,淡淡的竹墨香在徘徊。
慕念恩很少来这里,她一个妇道人家很少插手男人的对外的天地。
但今天,她就闯了进来。
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依靠了。
“侯爷,我们的媛姐儿出事了。”
一声低喃在空中回荡,让江千陵险些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媛姐儿病了,每日都睡不醒,我真的好怕……”
“好怕她再也醒……”
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哽咽,这一刻,她不再是刚刚那个掌握着下人生杀大权的永定侯夫人,仅仅只是一个母亲。
同时这个消息如重磅炸弹炸得江千陵七晕八素的。
因为……
《江山如画》的剧情开端便是从江婵媛生病,江婳即将启程回上都城展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