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
钱朵等人到了县里最繁华的大街上,最贵的一家酒楼。
桃花坞。
名字倒是挺雅致。
进了大厅,几颗高高的桃树载在大大的盆里,花开正艳,春光正好。
钱朵伸手一摸,花朵掉在手里:“……”
我不是故意的!
她左右一瞧,没人注意,顺手往裴乾手里一塞。
裴乾:“……”
小红领着他们径直上了二楼,停在某个包间前,叩响了门:“小姐,人来了!”
“进来。”声音娇滴滴的,听的人骨头一酥。
小红推门,请钱朵等人进去。
钱朵踏进屋,首先入眼的就是位粉色衣裙,身形娇小,感觉风一吹就随风飘的漂亮女孩。
裴乾下意识躲在钱朵身后。
小红怒气冲冲走到朱娇娇身边站定,介绍说:“小姐,这位就是裴公子的朋友,叫钱朵。”
“钱姑娘好,我叫朱娇娇。”朱娇娇朝钱朵道了一声万福。
钱朵忙还礼:“见过朱姑娘。”
朱娇娇趁此机会观察钱朵,见对方也很漂亮,一双眼睛犹如星辰,让人不自觉沉浸进去。
怪不得呢。
她目光复杂的望一眼紧紧跟在钱朵身后的裴乾,忧郁地垂下眼帘。
钱朵觉着,这小姑娘怕是误会了什么。
她真的不想沾染桃花债:“朱姑娘,我跟裴乾不是你想的那种!”
慌得裴乾赶紧扯她袖子。
钱朵用力一挣,大踏步走过去,直接就坐朱娇娇身边,笑言:
“朱姑娘你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朱娇娇睫毛动了动,还没说话,脸颊就红了。
小红:“……”
糖衣炮弹!
钱朵冲裴乾招收:“你手里的花拿来,正配朱姑娘呢。”
朱娇娇羞怯的望一眼裴乾,离开闪开目光,手紧紧捏着帕子,微微发颤。
钱朵眯了眯眼睛,回头就瞪裴乾:“赶紧过来!”
裴乾:“……”
师父好凶!
他远远坐在对面,将桃花扔给钱朵,自己半个身体背着朱娇娇。
他娘再世的时候,想过与朱家接亲,但是没等采取行动,人就没了。
朱娇娇执意说这是他娘遗愿,哭着喊着非他不嫁。
关键他不喜欢呀。
朱娇娇就是典型的闺阁娇小姐,旁人说话稍微医大声,她就吓得嘤嘤哭,得哄半天。
裴乾不爱跟她玩,更讨厌对方以自己未婚妻自居。
现在又先斩后奏,找到钱朵头上,万一被墨公子误会,他头上有几个脑袋?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笨的要死!
但是当着外人,他还不能数落朱娇娇不是,只能自己生闷气。
水生看了一圈,都是他高攀不起的人,想坐不敢坐,瞅钱朵眼色。
钱朵点点头,他才挨着板凳坐下。
钱朵将桃花接过去,送到朱娇娇手上,轻声细语:“朱姑娘,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的东西。”
“虽然这朵桃花不如你娇艳,但好歹开的正艳,送给你?”
朱娇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上来就跟裴乾撇清关系,接着就送花撩拨。
哪怕对方是个姑娘,朱娇娇也羞的不好意思抬头。
她轻轻将花接过去,又把菜单往钱朵方向一推,声音温婉:“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小红:“……”
姑娘,你咋还真请上客了,给她下马威!
钱朵抬头:“小红姑娘,我瞧你瞪我一路了,现在还瞪,眼不酸吗?”
小红:“……”
此人难缠,小姐要吃亏,嘤。
…………
行风镖局大门。
蔡老六捂着嘴,急匆匆往里钻。
看门的两个对视一眼,拦住蔡老六牵马的小厮蔡安:“六哥咋啦?”
“哎,别提了!”蔡安唉声叹气:“菜市上遇到个硬茬,六哥吃了大亏,连门牙都摔掉半个。”
看门人惊讶:“在这地界,谁敢跟六哥亏吃,没提咱行风镖局名号吗?”
蔡安苦笑:“对方就一个乡巴佬,说了也不一定知道。”
他才不说蔡老六得罪了县令和县丞家孩子。
总镖头重病,眼看要归西。
镖局里暗流涌动,总镖头的大徒弟,上蹿下跳想取而代之,让镖局换姓。
我呸!
总镖局没儿子,可有女婿!
他决不能这个关头,让对方知道蔡老六将官二代给得罪,引来衙门训斥。
多大点事,菜还回去就完了。
等当上总镖头,每年交的税占全县大半,就是县长也得客客气气。
…………
蔡老六一路蹿到内院,一嘴的血,把他媳妇兰花吓一跳:“你被谁揍了?”
“滚滚滚!”怎么问话呢,这么笃定是他挨揍?
关键问的还真准。
就很烦!
兰花赶紧打水给他擦,被一拳打到一边:“找个好看丫鬟来,你瞧你笨样!”
兰花乖乖去喊了个好看的丫鬟进来,自己躲里屋去了。
别看她是镖局总镖头闺女,可惜亲娘是个古板秀才的闺女,最爱什么理学。
以至于她娘脑子有坑,也教的她脑子有坑。
兰花娘生不出儿子,被总镖头的妾室害死。
兰花也没好。
她爹最后还是没生出儿子,就活下兰花这一个闺女,只好联姻保镖局。
找的蔡老六,怪霸气,就是有个毛病,爱打媳妇。
兰花认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打是亲骂是爱。
蔡老六第一次挥拳时还不敢下狠劲,怕总镖头怪罪,后来发现兰花根本不告状,还帮着掩饰,他胆子越来越大。
只要人不打死,随便他揉搓。
这次也一样,明知道兰花就在内室,他外间越来越放肆,摸的丫鬟啊啊叫。
可惜了,玩腻了,不新鲜。
蔡老六又想起小辣椒钱朵。
奶奶个腿,早晚让她知道爹的厉害!
这么一想,他将丫鬟当成钱朵,下手有点重,丫鬟叫声更大。
兰花听着心慌。
他们住的院子,紧挨着镖局大厅。
平常那边没人,随便怎么闹也没事。
今天不行。
兰花出来警告:“你小声点,爹屋里有贵客。”
蔡老六一愣。
这时候来贵客,不得不让人多想。
该不是大师兄那边又整幺蛾子,串联别的势力搞上位?
他将丫鬟从怀里推开,问:“什么贵客?”
兰花摇头:“谁知道,只晓得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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