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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也就是开家长会的那一天,闹钟还没有响,手机就“叮咚”响起来了。
我被方舟的“信息炮”轰醒了。
我本来觉得只会响一两下就会停下的,便不想起来,结果一声“叮咚”,一生“叮咚”啊。后悔把手机放在我床头上了,震得我脑壳疼。
打开手机,全都是方舟发来的语音:“让我去给你开家长会吧!”
上百条语音,都是这一句话,都是方舟贱贱的声音。
他是不是被溪灵彻附体了?
我回复他:“做梦。”
如果方舟真去帮我开家长会,我要怎么介绍他?说我的舅舅得了急性阑尾炎送进医院了,现在给我开家长会的其实是他失散多的的兄弟。
想想舅舅如果知道了他儿子其实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那舅舅脸上的表情一定会使人……
忍俊不禁?
方舟很快的回复了:“不会吧,你又要让我爸去跟你开啊?第几次了?本来下午我还有一节补习班的数学课,还想借这个借口旷掉来着,看来,唉!”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方舟的脑子不好使,比如从这个回复就可以看出。
用这个借口来旷课给我开家长会?那么老师一定会感动得给他送面锦旗的。
乌云:下一周你们高中部不是也要开家长会吗?你准备好了吗?
末日方舟:你提这个干嘛?其实我想帮你开家长会主要是想看一下那个叫白云的,旷课是次要啦……不跟你聊了,我妈叫我呢,拜!
方舟发来的信息定格在这一条,然后我看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摁灭了。
躺在床上,放空思想。
其实我还是挺羡慕方舟的。当然啦,羡慕的肯定不是他那不堪入目的成绩,而是他的父母关系。
舅舅和舅妈是和平离婚的,没有争吵。这是听方舟说的。
方舟的抚养权归舅妈。
据目击证人方舟所说,从结婚开始,他们的感情就不冷不淡。原本都想着这没什么的,结果演变成一个月见不到几面,见到对方回来了也欣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对方视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干是舅舅和舅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同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
没有争吵,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他们现在是朋友。
你看看人家。
想到这里,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为下午的家长会开始做准备。
……
初二教学楼前佩戴绶带的同学如同挺拔的白杨正迎着春风,噢,是正迎着秋风,面对着每一位上前来寻找自己孩子教室的家长。他们助人为乐的精神为校园增添光彩……
我脑子里都是什么陈词烂句。光看人家同学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老师派来的。
舒老师也给不情愿的我派了一个任务:同月考班级前10的同学一起打扫教室卫生。看到运动会之后的教室,哼,和舒老师当时奸诈的笑容很配呢。
以上只是开玩笑。
来到教室,瞧见我所在的那一组没人打扫,便对它发起进攻了。
正扫着,溪灵彻来到了我正在打的前一个位置上,也就是他自己的座位。看着他把头伸进抽屉里的东西,我有点不淡定。他把头伸进抽屉的同时,屁股把他后面的桌子拱翻了,然后我也一起“翻”了。
我突然想到《一剪枝》的一句歌词了……
“邬云,你没事吧?”溪灵彻可能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就转过头来问我。
看着他桌洞里的两颗明亮的“玻璃珠子”,我的气不知怎么的就消掉了。那个场景很好笑。
“你拱翻了白云的桌子,至少帮他捡一下东西吧?”
“你先帮他捡一下吧,我找作业呢。待会家长会可是要把作业翻开给家长看的,我要趁这会儿把空的地方补上,如果被我妈看见了这白茫茫的一片,我要……”
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把白云的桌子扶正,然后蹲在地上捡白云掉下来的东西,听着溪灵彻的长篇大论,想着一个年级第三因为没有写作业被他妈打,含着笑将白云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回他抽屉里,然后笑着站起来。
“邬云,你这个笑容……被鬼附身了?”刚刚走进教室的墨梅被我吓了一跳。
“不,我是见鬼了。”
……
开家长会时,同学们都从教室中被赶了出来,不过站在走廊上的我还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手里拿的成绩单笑成一朵花的舅舅,以及,白云的妈妈。
上学的路上有一家新开的茶馆,便是她开的。如果她看到我经过时,就会叫我一声;要是没有看到,我也会留意正在招呼客人的她,或正在发呆的她。
我认为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说话柔声柔气,举止优雅,衣着端庄。
是一个江南美人。
这句话是白云说的。他为了让我熟悉她,只要一有空就在我旁边念她的好。
我应该叫她白阿姨——白云和他母亲同姓。
我知道白云是怕我讨厌白阿姨所以才对我念唠的。其实我不讨厌白阿姨的,但现在又说不上喜欢,只要她来了以后家里没有吵架声就行了。
“邬云!”殷落飞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干嘛?”我被殷落飞吼了之后,很懵。
“墨梅叫我带你去校园超市吃烧烤,你买单。”
“先不说这个了,落飞,你看芈老师的表情。”我示意殷落飞往教室那边看。
殷落飞的那一声吸引了教室里许多家长的注意力,他们一脸怪异的看着站在走廊里的殷落飞。没错,我被殷落飞高大的身材挡住了。芈老师的脸已经气的发黑了。不过他们都只注意到了发声的人,于是我侧着脸假装路过,跑了。
一路跑到校园超市,看到于子樱和墨梅坐在那儿吃烧烤。每人手里都拿着五六根烧烤,地上还有吃完了被扔的烧烤竹签,更过分的是边上还有几罐可乐。
哇,我的颜料钱全没了。
我开了一罐可乐,喝了几口,问道:“找我来不止是为了买单吧?”
“呼……等落飞来了再说,呼……”可能是烧烤太辣了,于子樱鼻涕一把泪一把,脸还变得很红,但还是喘着气回答了我。
墨梅的情况也和于子樱差不多,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喷出火来。
殷落飞来了,也打开一罐可乐,喝了几口,道:“芈老师骂起人来好凶啊!我……”
“我爸妈离了,我跟我爸。呼……”墨梅头都不抬一下,继续跟食物奋斗。
除了墨梅,我们都一惊。并不是因为她父母的离异,是被现在墨梅的状态吓到了。关于她父母的关系,她在运动会期间就告诉我们有这个可能,可以听到这个消息也就不意外。
但现在,墨梅暴饮暴食了。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暴饮暴食?
我知道,我要付的钱已经不只是颜料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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