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人陡然一个精神,问黄晓华:“他能睡多久?”
黄晓华回答:“放心吧,没三五个钟头醒不过来。”
送货人又问:“现在就干?”
黄晓华一咬牙:“干!”
于是送货人一弯腰,将要上去拖罗远飞。
不料罗远飞却猛然睁开眼睛,“嚯”地跳起来,立马伸出两只手掐住送货人的脖子,只稍稍一用力,送货人就软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黄晓华吓得一声尖叫,撒腿就跑,罗远飞只轻轻伸腿一勾,就把她绊倒在地。
随后,罗远飞轻松往沙发上一靠,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得意地对倒在地上的黄晓华说:“嘿嘿,往茶水里下药……老子多少年前就玩过的货色,居然今天还拿来耍老子?哼,说吧。你们打算麻我之后干什么?”
黄晓华喃喃道:“不就是想抢……点钱嘛。”
“住口!”罗远飞怒喝道,“明知我一个打工仔哪里有钱?没功夫听你乱说,再不老实,我可就杀人了!我手下的冤魂已经有十几条了,可不在乎再添上两条。”说罢,他把藏在腰际的匕首掏了出来晃晃。
黄晓华一看,吓得脸色惨白,抹着眼泪说:“大哥,我跟你讲实话吧,我们是做买卖的,这房子是租来的,送货的是我男人。弄你来,是因为你和我男人长得像。我们准备……准备把你放到厨房里,然后打开液化气,把电打炉设置成二十分钟后自动点火,到时候一爆炸,外面人就以为是屋里着火了,我们便可以借此机会向保险公司索赔。”
罗远飞一听,心中暗暗骂一句:“可恶透顶的女人,”接着继续追问,“如果我充当你男人意外死亡,你们能索赔多少钱?”
黄晓华瞄一眼罗远飞,小心翼翼地说:“八九十万吧。”
“糊涂!”罗远飞立刻训斥她,“你以为保险公司吃素的,有这么好骗啊?这么一大笔赔偿费,他们肯定要做尸检,到时候查出我胃里有麻醉剂成分,血型与DNA也对不上,你们两口子就等着以故意杀人罪和诈骗罪被枪毙吧。”
黄晓华身子一震,眼泪“哗哗”直流:“大哥,我们哪懂这些啊……”
罗远飞连连摇头:“唉,就你们这点智商,也敢犯罪?”
这时候,只听那送货人,也就是黄晓华的男人,嘴巴里发出一阵轻轻的低吟声,看样子他准备要醒了。罗远飞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上去狠狠一大脚朝他身上踢去,只听见“咔吧”一声响,一阵后脖骨断裂的声音。
罗远飞狞笑着对黄晓华说:“你们这个计划应该实施下去,你男人已经残废,活下来也是高位瘫痪,如果你家液化气爆炸炸死他,那保险公司的赔偿金不就稳稳到手了。”
黄晓华此时只觉得一股寒气猛爬上背脊,她战战兢兢地看着跟前宛如恶魔般的男人,声音里满是哭腔:“你怎么能……怎么能……他是我男人呀……如果我不答应……不答应你呢?”
罗远飞凶相毕露:“那我就杀死你!”
黄晓华一看罗远飞杀气腾腾地样子,不得不低下了头。她压抑地抽泣了几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罗云飞则笑眯眯上下打量着她,见其有几分优美姿态,并主动要求与对方发生关系,几乎要崩溃的黄晓华只好忍气服从,罗远飞爽完之后,阴险着对黄晓华说:“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你就快点决定了吧。”
黄晓华含泪开口朝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说:“老公,你……你反正活着也是一个废人了,就不如做做好事吧……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会多给你烧纸钱的。”
罗远飞问了黄晓华那家保险公司的名称随后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只袖珍录音机,抠出里面的磁带,在黄晓华面前晃了晃,讲:“一般情况下,保险公司赔偿一个月能下来。一个月后,第一个星期五下午三点,我会在火车站广场中央百事可乐的广告牌下等你,你把得到的保险公司赔偿金的一半带来给我,我就把这盒录有你口供的磁带还给你,咱们从此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黄晓华愣了一愣,感觉这男人真的好可怕。
罗远飞严厉道:“但是你给我记住,如果你拿了赔偿金之后不声不响地溜了,那么对不起!我会把这盒磁带直接寄到保险公司去,你从此一辈子都将在追捕中度日如年。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黄晓华只好老老实实答应了罗远飞,和他一起把自己的男人拖进厨房。
厨房里有两罐液化气,黄晓华拧开,没接气管线的那罐开关,罐里的液化气立即“吱吱吱”地直往外冒;她紧接着又拧开接到电打炉的那罐液化气开关,再把电打炉设置到二十分钟后自动点火挡,跟后快速离开现场。
出门后,罗远飞和黄晓华两个人仿若互不相干,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西边有菜市场,所以往西走的黄晓华还故意在手里挎着篮子。案发那天的晚上,两个人都在做着领取保险公司巨额赔偿的美梦,可万万没预料到,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
接近年底,小偷活跃频繁,请注意防盗。
这天,宇三拎着一袋苹果走进一幢公房,爬上五楼,敲响了502的房门。没敲几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丰满、容貌端庄的姑娘,问他找谁?
宇三不急不忙的说:“哦,我找周会记?在,在这里。”
一听这话,宇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宇三这人不务正业,平时专干扭锁撬门行盗的勾当,每次行动,手里总是拎一份礼品,佯装走亲访友的样子。敲门时,如屋里有人,谎称找人,随后胡编个人名,待对方没有这人时,他便从容离开,一点不留痕迹;如屋内无人,他便翻箱倒柜,拣需要的拿。不想,眼下他胡编乱造的“化工厂周会计”,此地竟然会真有其人,这真是芝麻跌进针眼里——巧透了。
宇三不由心慌起来,忙又编一句:“这周会计是男的?”
姑娘笑笑回应:“当然是个男的,还会是女的?”
宇三又问:“年纪有五十多岁了?”
“是啊!”姑娘说,“他是我爸,快进来,快进来。”
这一说,宇三更紧张了,想不到“周会计”还是她爸,糟糕,怎么办呢?走,显然是不行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门。
姑娘很热情,又倒茶又敬酒,还拿出一盒高级奶糖请他吃。宇三哪有心思吃这个,两只眼睛只顾四下扫,发现屋里仅姑娘一人,这才稍稍宽了心,问道:“周会计不在家吗?”
姑娘回答:“出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宇三连忙说:“既然周会计不在家,那我就不等了。”
姑娘快言:“他很快就回来了,你坐一会,坐一会。”
宇三想:哪能再坐呢,万一她老爸回来,岂不露馅?便起身道:“不等了,不等了,我还有急事,改日再来这些苹果就留给你爸。”说着,便往门外走。
姑娘跟出去说:“这样吧,我带你去,我爸就在对面理发店理发。”
宇三回应:“哦,你爸在理发,那就算了,反正也没啥事,不麻烦你了。”
姑娘说:“不碍事,不碍事,我领你去。”反手拉上门,跟宇三下了楼。
宇三没想到姑娘竟会如此热情,欲拒绝又怕引起怀疑,只好勉强说:“也好,也好。”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如何借机溜走。
姑娘似乎一点没留意到宇三的异样神情,只顾一边走一边与他闲谈,她问宇三是不是她爸的同事,在厂里干什么工作。宇三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两眼一个劲的四下溜,寻找着脱身机会。
正东张西望之时,姑娘突然指着一旁说:“我爸就在这里。”
宇三抬头一看,脸色大变,原来这里挂着向春派出所的牌子,他急忙撒腿就跑。这时就见姑娘顺势一个“扫堂腿”,把宇三扫了个“狗啃泥巴”,不等他爬起,姑娘又冲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往起一拎,把他押进派出所。
这姑娘叫马小珍,是刑侦大队的一名实习女警花。就在上星期,她到市郊西山路姑妈家去玩,她姑妈住的也是公房,上午十点钟,姑妈家的门被人敲响,马小珍便去开门,一看,是个男的,手里拎着点心,问他找谁?他说找钢铁厂的老赵。马小珍说:“没有这个人,找错了。”那人便走了。
后来,马小珍偶然发现那人进入对面那幢公房。当天中午,她据悉,对面公房里有户人家的门被撬了,家中两千元现金被盗。失主说,小偷将一只空蛋糕盒留在了她家里。没想到,今天这个贼到她家里来“演戏”了。
一个星期前小偷在市郊作的案,今天在市区重演,他当然不会想到与马小珍见过面,可马小珍一眼认出了他,哪肯轻易放过,沉着地将他引入派出所,活捉了这个狡猾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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