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栎曦!栎曦!赵栎曦!”没有,没有,整条街都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人,冉鸣自责得想甩自己一巴掌,说什么不好,非要大晚上的惹她生气,跑了就该追,老吃这个亏,自己还不长记性,现在只能在这捶胸顿足的懊恼,像个傻子一样。最近因为黑网曝光,欧洲这个形势实在不太平,一想到栎曦有可能遇到这些人,冉鸣更是加快的脚步,大颗的汗从眼前流下,他连擦都顾不上擦,一声接着一声,接连不停。
“诶!”一声回应打破了他的不安,听见的那刻,冉鸣马上警惕的四处张望。
“栎曦!”
“诶!”
是她的声音,冉鸣擦了擦滑落到眼睛边的汗,盐津津的刺痛感被拂走,他眨了眨眼,仔细的观察着周边的情况。栎曦这才慢吞吞从一间只有昏暗灯光的小店里钻出来,左右张望,一看见是冉鸣,也不说话,站在原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冉鸣死也想不到她会躲在这种地方,距离餐厅不远,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他都没留意这个黑不溜秋的店面,要不是栎曦自己走出来,他根本想都想不到。
“你去哪了你!”冉鸣的声音都哑了,一着急,音调不受控制的到处乱飘,一个破音惹得栎曦躲在一边偷笑。
看她一切都好,还保持着原样,冉鸣这个飞走的魂也终于回到了身体,一瞬间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就像吸饱水的海绵,汗流浃背。他平息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喘息,这才走近她,“你就一直在这?”
“嗯。”
看她低头不看他的样子,冉鸣也很明白她依然在生气,满身臭汗,他不想太靠近惹她烦厌,“这是什么地方?”
“旅行社,之前不是在网上没订到船嘛,刚出来看见就进去订了明天的行程,还挺不错,是能进蓝洞的小船,一人50欧,价格也算公道,比酒店给我们报的60欧大船划算很多。”
“那是挺不错的,不过怎么聊了那么久?”
“久吗?里面接待的小哥有点口吃,看我耐心,所以和我聊了挺多风俗文化什么的,还给我推荐个特别好的导游,反正久不久也无所谓吧。对了既然你来了,把我护照和钱包给我,我刚跟他就只是口头订了订单,赊账,钱还没付。”
冉鸣拿出东西递给她,都深夜了,看这架势栎曦还想回头跟人家聊,“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用,你回去吧,我订好自己会回去,行李你就放原处,我等会自己会拿走。”
“你知道酒店名字和路线吗?你手机都关机了知不知道?”
“哦,电量低就自动关了机,地点我知道,我不是路痴。”
言简意赅,赶他走,自己回,行李分开,恐怕等她回去都不稀罕再搭理他,很可能还会找个新房间自己待着,“我刚才不是……”还没等他说完话,栎曦又一头钻进了店面。
找到她本就不易,冉鸣不想再出差错,守在外面透过橱窗“监视”着那两个人。看她顺利签完订单走出门,他赶紧再一次迎上去,“办完事了吗?”
“嗯。”
栎曦一直没有抬头看他,回程也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一句话都不多说,深夜的街道,除了树叶刮挠的声音、风声、海浪音,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冉鸣在她后面,想着背包里那枚东西,有点自责,“栎曦,今天是我说错话了,说什么都收回,对不起。”
栎曦依然无动于衷,她刚才是希望他收回那些话,可也是几小时前,这都隔了这么久,要说立马消气,那绝对不可能,自暴自弃倒有,哪有人会把分开这事挂在嘴边。本来是坚定不移的信任,好像都出现了裂痕,“没关系,反正你都提分手了,指责我也没什么不对的,我就接受呗。”
“你真要跟我分手?”
“不是你要和我分开吗?还跟我详细解释了一下及时止损,生怕我误会似的。”
“我哪里可能真的想分手,你应该听得出我是气话。那是因为我想你搬过来我家,也清清楚楚的告诉父母这件事,我不想遮遮掩掩的,我们又不是地下恋情,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呢?”
“哦是吗?你就为这一句话跟我提分手,可真够轻易的。你要分手就分吧,爱咋咋的,我无所谓。”
越描越黑,刚才是冉鸣冒着火胡言乱语,现在栎曦也因为愤愤不平,什么话伤人就怎么说,一口一个分手,一会一个无所谓,激得冉鸣心里又开始烦躁不安,当下就气得站在原地不走了。可就算他停在原地不跟过去,她还是没回头,甚至走得比刚才还要更快。是真的想过分开吗?冉鸣忍不住开始有这样的推断,嗓子说话都哑,她应该知道他这一晚上的奔波,难道看不出他的忧心如焚?
“赵栎曦!你给我站住。”
大晚上这么大声的直呼大名,大街上找吵架吗?栎曦转过头,准备随时应战,她甚至还舔了舔嘴唇,生怕嘴瓢说话不利索。“干嘛!”
见前面的人停下来,冉鸣三两步赶紧追上去,“我一直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你再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怕我会得心脏病。今天这个事,是我处理的方法有问题,一定改正,绝不再犯。您就既往不咎,下不为例好不好?另外,我皮糙肉厚,随你处置,但求你别再生气。”
有了他道歉意欲收回蠢话在先,栎曦本来也只是再耍耍小脾气,看到他的那刻哪里还舍得生气。还未干透的额间碎发、小狗般恳切的眼神、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平时不易出汗的他,此时衣服都有些粘嗒嗒的贴在身上,汗渍显而易见,实在有些狼狈。
“你站低点,头昂得那么高,想干嘛,凸显你个子高吗?”
“哦哦哦。”冉鸣很听话的半蹲着,等她的下步动作。
栎曦轻轻一跃,挂在他身上,两只手攀上他的背,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嘴啃了下去。他嘴角仍有微汗,甜蜜还混合了些咸咸的味道,讨厌他的极端,极致的毒舌,极致的暖心,她惩罚似的咬着他的舌头、他的鼻头、他的耳朵。
冉鸣把她的脸向后一推,避开那个灵活的小嘴,“我好脏,回去好不好?我洗干净了让你咬。”
栎曦只好跳下来,“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自己呢。”
得到原谅,冉鸣才再次牵回她的手,温柔的海风拂面,短暂的失而复得,深夜的困意袭来,栎曦靠在他的胳膊上,两个人并行着往酒店走去。
冉鸣低头看着这个紧贴的小人,用手摸了摸她的背,“搬到我家吧,你妈妈要求什么我都照办,让我们当天就去登记……都可以。”
栎曦抬头看向他,“搬就搬呗,要诚实点,毕竟我自己也确实很想搬回去。但你不能顺势占我便宜,真这样那你不是赚大发啦?”
“我哪占你便宜啦?难道不是我更吃亏吗?住一起,菜我买,饭我做,碗我洗,地我拖,你就负责貌美如花了,还吃亏呢?”
栎曦扬了扬手指,“非也非也,我说的是,你这个一没求婚,二没三书六礼,三没八抬大轿,光凭我妈这身兼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的一人之言就讨个姑娘回家吗?那也太便宜你了吧。”
敢情是因为这个,冉鸣的脸上又堆起了笑,是要有足够的仪式感,至少这未来相伴终老的几十年,他们还得指着这些纪念日创造惊喜,需要隆重。他悄悄的贴到栎曦的耳边,那两个字在他的心愿单里放了很久了,“好的,老婆。”
像毛毛虫爬过耳朵,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传遍了栎曦全身,她再次抬起头看冉鸣,他的眼底温润如水得快要把她融化,新鲜,咸湿,甜腻又一次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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