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顾媚一声怒喝,抄起桌子上名贵的紫砂壶狠狠地摔到地上,砰得一声,砂壶顿时四分五裂,怒气冲天的顾媚却对此没有丝毫的心疼。
“长枫这只死狐狸,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今日又被灵一带了回去,若是招架不住将我供了出去,我定让她碎尸万段!”顾媚狠厉地双眸中散发出灰棕色的骇人光芒,她的贴身丫鬟知秋此时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是万万不敢招惹正在气头上的顾媚。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就能把赫赫有名的二夫人气成这样?”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屋外悠悠地传来,离芜喜服未脱,正提裙信步走进顾媚房内,面带一丝讥讽的笑。
“你不好好地陪敬轩,来我这说什么风凉话!”顾媚冷哼一声,拿出当家主母地高傲模样呵斥她。
“我夫君饮酒过量,早就醉的不省人事,我听二夫人房里有奇怪声响,便过来看看”离芜眉目流转,巧笑倩兮,丝毫不忌惮顾媚的身份,倒有些和她平起平坐的意思。
顾媚自然不能容忍她这般目中无人,她双眼冷冽地看着离芜,“离芜,你既已嫁入慕容家府,就要守府中规矩,你是我儿媳,自然要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婆婆才是,而不是如你现在这般尊卑失序。”
离芜妩媚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婆婆教训的是,离芜以后注意便是。”
“哼,若不是敬轩苦苦哀求,我怎会让你这个小妖精进府”顾媚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所以接下来,婆婆便会想着该如何赶走我了,是吗?”离芜不怒反笑,“不过,婆婆近日怕是没有精力刁难我,灵一那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可不好对付呢。”
提起灵一,顾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她是个软柿子,随意捏捏给她点颜色看看就算了,谁料她竟这般难缠。果真是她低估了这野丫头的本事。
“婆婆,你可知灵一从何而来?”离芜走近顾媚,压低邪魅的声音故弄玄虚地说道。
顾媚不屑,“一个野丫头,四处流浪罢了,有什么可神秘的。”
“那倒未必,灵一进府之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但如今却恢复的如此完好,况且……”
“况且什么?”顾媚追问道。
“况且灵一似乎是从御溪城来的。”
“这又有什么可追究的?”顾媚不以为然。
“御溪城前些日子传言,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重伤了柳家一干元老,那日秋风乍起,万物凋零,灵一岛出现了罕见的秋天,婆婆难道就不好奇那丫头叫什么吗?”离芜低声说道。
顾媚怔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的意思,莫非是灵一不成?”
“灵一失了忆,谁知那传言中的丫头是不是她呢?难不成还要将她带回柳家指认一番不成?”离芜娇艳的小脸在摇曳的烛光里显得格外妖冶,诡谲。
“可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顾媚不信。
“这世间万一就有呢?”离芜打断顾媚的话,“如若灵一真是那丫头,那她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卿歌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么简单,如若真是那样,你还敢随意动她不成?”
顾媚神色复杂,“我动不得她,还要护着她不成?”
“能决定灵一岛季节变化的人,是不是也是能主宰灵一岛的命运?如若我们控制了主宰者……”离芜声音低沉如鬼魅,一双灵动的大眼,发出贪婪的光芒。
顾媚闻言冷笑一声,“仅凭你三言俩语,我就要相信你的鬼话吗?”
离芜轻甩衣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今日不过是想和婆婆统一战线,因为,我知道,你想得到的,和我想得到的或许一样,至于信与不信,看你。”
离芜转身离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宁可错信一万,不能漏去一个。”
顾媚满腹狐疑,离芜这小妖精从何得知这些?至于灵一,她顶多是比其他同龄人更杀伐决断,心狠手辣一些罢了,难不成真会有如此复杂的身份?仅凭传闻和猜测,就断定灵一的身份,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离芜这些毫无根据的话,断然是无法叫顾媚信服的。而令顾媚更没想到的是,她一个黄鼠狼精竟也敢有这般野心,她当真是不把祭涯放在眼中一丝,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御溪城,江家。
“家主,确定了”左桉低声说道。
江易正坐在书桌前,闻言之后不过是冲左桉轻轻点头,并无回答。他起身,轻抚衣衫,雪白的长袍,让温良如玉的他,更添了些仙逸之气。他迈步走出书房,来到旁边的厢房内。
房内正有一妙龄少女,眉间一处红色枫叶型印记,她容貌倾城,是那种给人一眼万年的孤艳之美。
此时的她,正呆坐在窗前,静默地仿佛是一尊雕像,她原本一双妩媚动人的双眼,此刻竟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灰色。
江易俯下身,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长枫,我找到灵一了。”
她单薄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后,她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叫长枫,我叫子夜。”
“你先前告诉我,你喜欢长枫这个名字。”江易看着她完美无瑕的侧脸低声说道。
子夜转头面向他,一双眼根本无法对焦在他的脸上,只是虚无的看向前方,因为她早已双目失明,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不曾记得我说过那样的话,我只记得我叫子夜”她冷声。
江易无奈一笑,站起身,“罢了,长枫也好,子夜也罢,如今寻得了灵一,就一切都好。”
“你又要做什么?”子夜皱起眉头,抬起毫无生气地双眸看向江易。
“我什么也不做,不过是想让你们主仆重逢罢了,你不必紧张。”江易轻声回答。
“江易,你为何要救我?”
江易闻言神色一顿,他看向子夜,惋惜地摇头,“子夜,你瞧瞧你今日变成了何等模样?你心中,定是藏满了许多的恨吧?”
子夜虽面色苍白如纸,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出尘绝世之美,她露出无力的笑,笑中带有寒冰似的冷意,“我谁也不恨,谁也不怨,但我临死之前,定会拉上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人陪葬!”
江易皱起眉头,无奈地摇头,“子夜,你果真是执迷不悟。”
子夜却没有再回答,她灰色的瞳孔里暗淡无光,此时却流下两行血红色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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