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之时,灵一心满意足地从花也婆婆的怀里起身,伸了个懒腰后,与婆婆辞别。她一路小跑穿过醉花林后,小心翼翼地猫腰来到柳府后墙,她正准备撸袖子翻墙时,却被人一把提住衣领,接着,她就像一只无力的小鸡仔被拎进了院子。
“师父,徒儿知错了。”灵一可怜兮兮地道。
柳若安放下她,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又溜出去一整天没练功?”
“我出去练了……”灵一心虚“今天,花也婆婆教我如何控水了。”
“那你可学会了?”他俯下身,盯着他的小徒弟,灵一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缩缩脖子,一双明亮的大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花也婆婆教的太难,徒儿尚未学会。”
“是控水术太难,还是灵一太懒?”柳若安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灵一的小脑袋,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个原因都有”灵一小声回答。
柳若安直起身,一甩衣袖把手背到身后,落日的余晖将他挺拔俊逸的身姿拉得颀长,他故作严肃的对灵一说道,“今日,就罚你……”
“师父,徒儿这就去勤加练习。”不等柳若安说完,灵一就撒腿跑开,转眼就进了自己的屋。
柳若安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扬起,“这小丫头,倒是越发机灵了。”
柳若安依稀记得初见灵一,是在他十五岁时,那时她不过是襁褓中的一个粉嫩娃娃,转眼间,十三年便过去了,小娃娃变成了小丫头,而他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
灵一越来越机灵,也越来越淘气,而他就要越发小心的保护着她,不要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才是。
夜已至深,灵一却毫无睡意,闲来无事趴在窗间,却见一道红光从夜空闪过,灵一惊奇地抬起头,随着那道红光望去。
“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灵一轻巧地翻出窗口,蹑手蹑脚的来到后墙,轻车熟路地跟着翻了出去。
她一路顺着红光坠落的地方追去,一直跑到了后山,才停下。
灵一左右张望一通,选了一颗较为粗壮的树爬了上去,抱住枝干,趴在上面,登高好望远,在树上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道红光缓缓坠地。
红光在地上转了一圈,便瞬间变成一个红衣女子,身姿绰约,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但举手投足间皆带有邪气。
“竟是一直红狐妖。”灵一感叹,她时常听师父提起狐妖,除了九尾白狐,还有红狐。白狐她倒是见了不少,这红狐可是头一回瞧见。
只见那红狐周身黑气缠绕,一双手瘦如骷髅,她抬手一挥,便有一颗大树应声倒下,瞬间四分五裂,灵一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这狐妖可不要发现她才好。
狐妖发出凄厉的叫声,周身黑气越发凝重,像是千百万怨念要迸发而出,灵一见此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灵一正想着该如何逃跑,却一抬头看见一身墨色长袍的人从天而降。
“这又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灵一瞪大眼睛,只见那长袍男子一个闪身甩袖,狐妖便顷刻间支离破碎,红光四溅,徒留刺耳又凄厉的嘶吼划破长空,灵一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一软,直接从树干上跌落下来。
她趴在地上吃痛地揉揉头,挣扎地爬起身,还没站稳,又被突然出现在面前挺拔高大的身影吓得一屁股坐回地上。
“你……你是谁?”灵一结结巴巴地问。
“这应该我问你吧?”是那个身穿墨色长袍的人,他蹲下身,用漆黑深邃的眼眸与灵一对视。
灵一被他阴郁的神色吓到,不由得向后退了退身子,“我是偶然路过这。”
“偶然路过到树上?”
“想到树上……赏月,对,就是赏个月而已。”灵一胡乱扯道。
他勾起嘴角冷笑,抬头看看了阴沉的天空,“今晚这沉重不见月亮的阴云确实好看。”
灵一尴尬,止不住小声嘀咕,“今晚为何没有月亮,莫不是要下雨吧?”
“家在哪?”他又开口。
“我自己可以回去。”灵一见他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立马答道。
“叫什么?”
“我叫灵一”她顿了顿,觉得他问自己名字,出于礼貌她也应该问他一下才好,“那你叫什么?”
但他没想到灵一会问他的名字,微微怔愣,然后轻吐二字“祭涯”
“祭涯?”灵一默念,正想再问他些什么,再一抬头,却发现这个叫祭涯的人消失不见了。
“这人功夫倒是厉害,神出鬼没的。”灵一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还是赶快离开这才好,免得再遇到什么妖邪,她拔腿片刻不留又一路小跑回去。再不回去,被师父发现她半夜溜出来,可又要挨骂。
还是翻墙而入,灵一跳进院子,左右张望一番,发现四下无人,便一股脑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但她没发现,房顶上立着一道清冷身影,他双手背后,神情和夜色一样幽深,“灵一?一个人类丫头,胆子倒是挺大。”
他轻点脚尖,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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