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寻蹭了一会儿,想要休息,忽然发现周围的同伴都变成黄色,斜眼看着他。
看,他的脸红彤彤的,像不像猴子屁股?
(??2??7ω??2??7)(滑稽)
史莱姆们笑不出声,就一个个变成发光的滑稽球。唯一没有变成滑稽球的橙色姑娘,也长出双手捂住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长野寻看看她头顶磨出来的红色,好半天才明白了它们的笑点所在。
他本体是日裔年轻人,有点中二,潜意识年龄又比较小,只觉得羞怒在心中酝酿,顿时遍体通红,咬牙切齿。
(╬ ̄皿 ̄)
于是脑袋一抽,憋着倔强发誓,就用脸去怼穿这个孔!
周围的滑稽球都斜着眼睛勾起大大的笑容,看着他红彤彤的脸皮感慨:真厚啊。
——当然,史莱姆们丝毫不知道,在水面上方的人的眼中,长野寻才是最靓的仔。
突然,出乎所有史莱姆的意料,小孔一下子变成了大洞,露出外面模糊的蓝天白云,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史莱姆们沸腾了:长期以来,黑暗的水中没有任何娱乐,只有同伴之间的相互调戏,再这样下去,整个姆都会抑郁。因此哪怕外面有危险,它们也愿意冒着风险去看一看。
结果,最近的长野寻还没来得及跳出去,一只带着长杆的网兜就伸下来,开始逮着他捞。
外面的世界果然好危险。
他自己灵活躲过,但是他的身后,有一只没有意识的史莱姆未能躲开,遭了殃。就在那只史莱姆将被捉出水面、同伴都感到担忧焦急的时候,它竟然凭借本能把网给吃掉了,就连网的圆形金属框架也吃掉一部分。
——原来史莱姆有吞噬的能力,而且金属也能吃?
长野寻恍然大悟,心中一定:哪怕被捉住,只要吃掉捕捉工具就可以逃脱了!
不一会儿,一根带着爪子的长杆伸入,史莱姆们没那么害怕了,渐渐膨胀起来。
长野寻胆子最大,看见爪子远远过来,他会绕着转圈、并不急着躲远,偶尔还去碰碰那只爪子。
渐渐地,他开始调戏爪子,并凭借这种刀尖上跳舞的行为,收获了许多史莱姆的惊叹。但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他最后还是被抓住一次,只得把爪子啃掉,依旧有惊无险。
史莱姆们觉得,捉它的渔夫此时一定很自闭,纷纷露出滑稽的笑容。不过出乎它们的意料,这愚蠢的渔夫竟然没有放弃,又伸了一只爪子下来。
这次大家都觉得没危险了,纷纷凑过去观察;长野寻更是开始挑衅,爪子还没有过来,他就去主动地冲撞。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捉不到我,而你,却无可奈何!
正在他越发嚣张、皮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粘住了。他还没有意识到危机所在,变出手想把自己从爪上拔下来,结果感到粘的很牢靠,不能分离。
既然这样,不如把爪子啃断。他又长出嘴,对着金属柄就是一口——嗷!疼疼疼……
剧烈的疼痛传来,根本无法下嘴。
他震惊的发现,这柄金属爪已经和他连为一体,想啃断犹如自断一臂。
周围的伙伴们很急切,但都不敢过来救他。橙色的史莱姆姑娘鼓起勇气凑过来,咬了一下金属柄,结果再度引起了长野寻的剧烈疼痛。
百般尝试,他最终发现,真的逃不掉了!
就这样,他的身体从狂妄红开始,依次变成震惊蓝、窘迫绿、惶恐白、绝望灰,最后莫名其妙地变成棕褐色。
这颜色很眼熟,就是他最经常喝的啤酒的瓶子颜色。
在同伴们惊惶的目光中,他被一下子提起,击破水面,来到新的世界。
然而新世界的空气中似乎缺少了某种重要的能量——可能是水分,可能是营养,让他一出来就感到剧烈眩晕,像是突然被拔走了氧气管的患者。
原来史莱姆不能离开水生活吗……我就要死了吗……死了,应该就会醒吧?
如果有下次,我再也不皮了……
---------------
同一时刻的午夜,纽克住宅区,约翰教授的梦境之中。
游侠在人群中抬起头,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身穿哥亚大学的校服,正在一个小教堂中做祈祷。
这座小教堂她不仅去过,而且清楚地知道,这是生命福音教会纽克市行动处。
该教会是组织在国内的最大对手,靠着在信徒的梦境中为他们实现愿望,例如托梦服务、减轻病痛等,逐渐发展起来。只是由于他们集体梦境发展较晚,在整体实力上落后于梦境组织。
梦境发生在教堂里,不代表教堂里真的有入梦者。据队长事先的调查,约翰教授虽然自己不信教,但他去过教堂,而且身边有很多教会的信徒。
老人在突发变故时,想起学生的推荐、梦到这里,在常理之中。但想到一个相信自己能战胜困难的老人,竟然改变了信仰、开始寻求神的指引,游侠唏嘘不已。
她摸了摸衣兜,悄悄取出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小镜子,端详自己的脸;见到相貌没有改变,明白自己只是梦中龙套。
事实上,能带进个人梦境的现实物品质量受实力限制,所以游侠不能背她的双肩包,只带了纸笔、镜子、空白结晶和必备武器。
“牧师先生,救救我的孩子……”
教堂的门口,远远传来约翰教授的声音,急切、沙哑又憔悴。他的手中捧着一只喜鹊,迈着微微颤抖的步伐,向牧师走来。而在他身旁是穿着大学校服的格林,正轻轻扶着老人的肩,面色沉重。
喜鹊的眼神生动,有着黑羽白腹,翅膀上有着漂亮的白色斑纹和蓝绿色虹彩,纤毫毕现;格林的神态和装束,也与本人毫无分别。但游侠知道内情,艾莉莎和格林根本不在这里,眼前是老人自身的幻想产物。
“教友,请问你遇到了怎样的困难?”神父脸上浮现关切的神色。
“是这样,我的女儿遭到强大的诅咒,变成了喜鹊,请问您是否有解除的方法呢?”
老人举起手中的喜鹊,眼角微微湿润,“请原谅我不是信徒,但我的很多同事和学生,向我提到你们,他们说只要诚心,生命之主会接纳任何人,帮信徒解决痛苦……”
神父疑惑地看着老人:“抱歉,我不太明白,您能否具体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