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朵的婚期将近,赵紫君的婚期也快到了。面对即将远嫁大崇的命运,她表现得十分平静。小公主赵星辰每日依然会围着她叽叽喳喳,而内务府也在忙着给她置办嫁妆。
因为是两国联姻,所以嫁妆问题也是邦交的一项重要内容。
是日,当内务府将嫁妆单子交给彰德帝时,皇后薛静也在勤政殿。
“中原国库空虚,给君儿的嫁妆也简单了些。皇后,这是朕这个父亲无能。”
彰德帝气闷不已,他如今心里还在记挂着大崇明王给他的国书之事。他属意的王后人选是安乐郡主云亦朵,可是后来又突然说要娶君儿,他弄不清楚这大崇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启禀圣上,制衣局有要事回报。”
就在彰德帝因为嫁妆心里不是滋味的时候,制衣局那边又出现了问题。制衣局总管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并声称死罪。
“说,朕恕你无罪。”
那人以头抵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
“圣上,制衣局自接到圣旨以来,日夜赶工,于昨日将公主嫁衣赶制完成。可,可今日一早臣欲取嫁衣给公主试穿之时,那嫁衣竟……竟遭人破坏,残破不全,无法补救了。”
制衣局总管心中咒骂,让他知道是谁做了这伤天害理,害人性命的事情一定将那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而此时悠哉走在前往湘南路上的某王爷,突然打了一声大喷嚏,顺便揉了揉鼻子,心中纳闷。他这怎么还打起了喷嚏,不会生病了吧!
“榆儿,你快给为夫把把脉,我这不会是要生病吧!”
姬无夜找了个由头靠近了吴榆的骏马,那撒娇的样子,让一众杀神殿的教众嗤之以鼻。他们就不应该跟着夜王爷出门,他这个人不仅不靠谱,还会做各种奇葩的事情。
那长公主又没得罪他,竟然去剪人家嫁衣,这是要遭报应的。幸亏几人跟去的时候,都没有伸头去做这件事,那嫁衣还是夜王爷自己的动的手,报应请一定报应到他身上。
另一边,彰德帝听到公主嫁衣被毁顿时火冒三丈,勒令制衣局总管去查公主嫁衣被毁一事,更让京畿衙门的人员配合。
可距离公主出嫁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再赶制一套嫁衣已经来不及了。
“圣上,不若找建安长公主借一借?”
如今中原国有公主规制的嫁衣只有建安长公主有,本着为君分忧的心思,皇后建议道。可彰德帝听此心里更酸得不行。他的长女,嫁妆不够丰厚就算了,就连嫁衣都要穿三十几年前的旧款,那是多么委屈的事情。
她的长女本应该拥有天下独一无二的恩宠,享受最好的待遇。于是,他朝皇后摇了摇头。
“君儿不能受这样的委屈。君儿的嫁衣即使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也应该是最……朕似乎知道该怎么弥补了。”
彰德帝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的兴奋。他伏案疾书,迅速写了一封短信。待墨迹干了小心翼翼折好放入了一个信封当中说道:
“龙一。”
听到他的呼喊,龙卫首领龙一赶忙出现在帝后面前,单膝跪拜。
“你去一趟月隐山庄,跟小师妹借一件软轻红纱。那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嫁衣。”
彰德帝说着,嘴角都带着笑意。他似乎已经想象出自己的女儿穿上那嫁衣当是什么样的风采了。
可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云泠的那套软轻红纱嫁衣已经不是独一无二了,而是世间唯二的一套嫁衣。因为云族已经给云亦朵做了另一件软轻红纱嫁衣。
随着龙一快马加鞭一来一回,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一转眼,赵紫君就要从天京城出发去和亲了。
姬诚递交国书时言辞恳切,因为受伤未愈,只能于湘南迎亲,迎亲之日为五月二十八日吉时。地点就定在了湘南驿站。
为此,长公主需要在五月中旬择良辰吉日出发,太子亲自送亲,禁卫统领魏长缨护送,龙卫暗中随行。
彰德十八年五月中旬。天京城热闹非凡,方圆百余里之内,家家披红,户户挂彩,似乎比过年还要高兴。
高约三丈三的厚重城墙上,一道又一道的红绸相互交织着,像是围在整个京城的一张大网,透着血一般耀眼的颜色。
皇城之中,子夜刚过,早该宵禁的城内竟有人点起了烛火,一户、两户、三户,将整个夜空照如白昼。
皇城中心,那一座庄严肃穆,雄伟壮观的紫禁城里,更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此时宫墙内正有一队又一队身披重甲,肩搭红斗篷的禁军侍卫经过。他们都是给长公主送嫁的侍卫。
送亲禁卫们行色匆匆,正在忙碌着整理队伍,调配人员。送嫁的队伍也很长,仪仗开道,嫁妆压阵,长车如龙,披红挂彩。
与此同时,长公主宫中的宫人们似乎在和时间赛跑一样,各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脚下如同架上了风火轮,一刻也不打算停歇。
朝阳殿中,大红宫灯高挂,大红绸帐漫天,在那一片片大红色当中,坐着一个娴静如水的女子。
只见她峨眉浅黛,杏眼如星,娇小挺立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带着浅淡笑意的红唇。
她的头上,一副镶金嵌玉的凤冠似乎有些重,压得她有些不适,可她依然端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宫人们细心调整。
那一身大红喜服不是权贵们常穿的料子,却是世间难见的珍品,穿在她身上透着周身的气派。灯火当中,喜服特有的绣纹显现出来,晃得人眼花缭乱。
周围的宫人看着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喜服赞叹不已,就连她身边的宫女都忍不住赞叹:
“长公主殿下,这身软轻红纱真是好看。”
赵紫君看着身上的喜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父皇用了放下身段借来的,珍贵非常,她要好好珍惜。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出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接着噼里啪啦不知道弄掉了什么东西。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外面一个清脆的少女声响起,话语当中带着几分歉疚。只是还没等那声音再说话,外面已经呼啦啦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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