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缨带着禁卫军回来了,没有带回什么通敌叛国的书信,只带回来一个江湖飞贼单江。据他所言,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这个人和一个青衣少年打斗,很快两个就分出了胜负,那人将他一脚踹进了荷花池。他们将人捞上来之后,在那人怀里找到了书信,只是还来不及放到郭少侯的书房。
单江被押进金銮殿,心里确实慌得一批,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所以一口咬定是郭晟怕书信放到书房不安全,让他给移走,可是他来不及带走就被张琼给拦住,所以打了起来。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但是这里面也流露出了陷害的痕迹。只是,单江一口咬定是郭晟干的,御史便从中添油加醋,想让圣上定郭晟的罪。
就在大殿上因为是否要给郭晟定罪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云亦朵拍拍吃过糕点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她绕过案几朝上位的彰德帝盈盈一拜,说道:
“圣上,朵朵有话要说。”
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那个带着幕离的小姑娘。彰德帝也带上了慈爱的笑意说道:
“哦?你想说什么?”
“圣上,刚刚这位御史大人咬定了是郭少侯指使这个单江想毁灭证据,但是朵朵认为这个单江没说实话。”
“何以见得?”
彰德帝很给云亦朵面子,因为他觉得这个小姑娘一定能找到破局的方法。听到彰德帝的话,云亦朵一笑,从怀里掏啊掏,终于掏出来一个小药瓶。
“其实,只要让他说实话就好。朵朵不才,幼时体弱,就多看了些医书,没事炼炼药,一时兴起,也炼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这个就是其中之一,名叫真话丸。”
“真话丸?”
太子听到云亦朵的描述感到十分好奇,没等云亦朵解释便打断了她的话。听了太子的诧异云飞扬和岑颂都轻笑了起来。他们一开始也觉得自家这个妹妹实在无聊,研究什么真话丸,简直异想天开。可是,许是上天眷顾吧,还真让她给捣鼓出来了。
“顾名思义,吃了此丸必须讲真话,不讲真话就会如万虫啃噬,痛不欲生。”
“此话当真。”
太子的兴致更浓了,这样的药丸真是太过神奇了,就连主位上的圣上和皇后都向云亦朵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自然当真,殿下一试便知。”
云亦朵伸出手来,将药瓶交给太子,然后带着笑意说道:
“太子殿下,这里面有八颗真话丸,给这个单江吃一颗就好。剩下了送给太子。”
“真的?”
太子的眼睛都亮了,脸上的笑意大大绽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格外好看。他一旁的赵星辰也眼睛发光地看着那个药瓶,仿佛要一把将瓶子从她太子哥哥手里抢来一样。
太子接过药瓶朝云亦朵深深一揖,然后打开瓶塞从里面取了一颗,过去亲自喂给了单江。
被强行喂了药的单江一开始并不信,但是半刻钟之后,单江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这个时候,云亦朵问道:
“单江,你今日去少侯府所为何事?”
“我奉少侯之命转移信件。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哀嚎声从单江口中喊出,惊得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已然坐在使者席位上的呼延朗看向头戴幕离的云亦朵心里震惊无比。
“不对,是是有人让我把信件放到书房,好陷害少侯爷。”
“是何人指使?”
太子听此赶忙追问。
“是郭……啊……不是,是霍少爷,未来霍家继承人霍少爷。”
“可有同谋。”
“有有!”
听到单江说有,那邢大人已经坐立难安,他的额头冒着冷汗,心中知道,这次真的完了。
“谁?”
“御史邢大人、范大人、徐大人……”单江一连串说了三四个,总算不再疼痛才安心。自此事情水落石出。被点名的几位大人扑通扑通都跪倒在地,大喊有罪。
同时,郭晟起身,撩起衣袍跪了下来。
“圣上,臣被人陷害,证据确凿,今虽真相大白,却也心有余悸。臣要申冤,状告霍家联合大臣,勾结江湖人陷害忠良,请圣上治霍家死罪。”
“请圣上治霍家死罪。”
伴随着郭晟的请求,许多臣子便起身跪倒,请求圣上治罪霍家,其中也包括皇后娘娘薛静,太子殿下,两位公主殿下。
“来人宣霍明玉进宫。”
彰德帝下旨宣霍少爷霍明玉进宫,这就是要治罪追责,而与此同时,他看向一众大臣,让众人平身,直接下旨道:
“御史邢辉、范增、徐彪等人,勾结流朔,陷害忠良,证据确凿,赐死罪,抄家,其家眷流放北境为奴。洛城守将,诬陷上将,斩立决。江湖人士单江,斩立决。”
惩罚圣旨一道接一道,倒是把禁卫军给忙活坏了。一场接风宴变成了杀人现场,倒也是别出心裁了。
就当金殿外面血流成河,获罪官员哭爹喊娘之时,霍少爷从外面而来。他看到金殿上的情景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一切都完了。
他来到金殿上,缓缓跪在殿前,脸上无波无澜。
“草民霍明玉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明玉,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
“知何罪?”
“草民不该因发妻偷恋郭少侯而因嫉生恨,收买朝廷命官和江湖人,陷害郭少侯。”
“哦,难不成勾结流朔的不是你?”
“不是!”
霍明玉死咬着自己陷害郭少侯,却不肯承认勾结流朔,于是太子将真话丸喂给他,结果也是一样。
众人沉默。
看来,勾结流朔的霍家人另有其人,可是事情查到现在,一切线索都断在了霍少爷这里,想要有所突破很难。
郭晟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了,想要撼动霍家太难了。不过好在,这第一次交锋,他们赢了,霍家不得不葬送一个继承人,这也算给了霍家迎头一击。
于是,霍明玉被当场斩杀,而霍家却并未被牵连。坐在一旁旁观的呼延朗兀自喝着酒,他不在乎议和是否能成功,也无所谓做不做质子,因为他有的是方法离开天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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