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穆子枫的突然晕倒,上官琏也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了,之前在宫里对自己是否是断袖一事他自己还不敢置信,只是……怎么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面色惨白的男人时,他竟然会如此紧张?
上官琏在屋中来回踱步终于惹恼了给穆子枫针灸的莫怜儿了。
莫怜儿现在满脑子都是穆子枫的安危,也顾不得上官琏是不是太子,而是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走来走去的做什么?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分心的知不知道?!”
对于外界的反应穆子枫并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上官琏想怒,但碍于穆子枫还生死未卜,于是忍住了发火的冲动,沉默着立到了一旁。可眼底的紧张还是显而易见。
直到莫怜儿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入了穆子枫的太阳穴,上官琏才出声问道:“怎么样了?不是有解药么?要不要给他熬点?”
哪知莫怜儿紧抿着唇,额上布满了细汗,没有回答他。
“本太子问你话呢!”上官琏最终还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发作了。
抬头对上上官琏通红的眼睛,看着他青筋暴跳的额头,莫怜儿摇了摇头,抽泣了一声,然后趴在穆子枫的身上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上官琏急了,“他到底有没有事?你不是医术高超么?本太子命令你快点把他医治好!”
“够了!”莫怜儿抬起头来冲他吼道,“你以为我不想治好他么?”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平淡了下来,“如果只是荆州之毒的话,倒也好解,按我写的药方抓药熬给他喝就没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他还身中别的毒了?”
“不是毒,”莫怜儿摇头,“是毒的话我可能还可以想想办法,他中的是蛊。”
闻言,上官琏的步伐踉跄了一下,然后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他又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怎么会中蛊呢?他还有……多长时间?”
“一天。”即使很不愿意说出这个答案,莫怜儿还是将它说出了口。
然后就是满心的悲怆。
上官琏深吸了口气,道:“怎么中的蛊?”
“通过食物。”莫怜儿抬头看着他,“你是太子对么?你们来荆州治瘟疫,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这荆州害的哪是瘟疫!”
“食物?食物……”上官琏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然后恍然大悟,“是素菜!金中员与一众衙役鱼肉百姓,整日大鱼大肉,所以不会中毒!而那些百姓顿顿吃的都是素菜,野菜充饥,所以此毒出自那些素菜。先生在刚来荆州时吃的也都是素菜,今日也是素菜,所以他中毒了。问题就出自那些素菜!”
想清思路后,上官琏把这一切归于是金中员搞的鬼,正欲出去找他算账就被莫怜儿拉住了。
上官琏忍着怒气不解地看着她,听她劝说自己道:“你别冲动好不好?他一个小小的官员怎么敢毒害你们?你去杀了他,穆子枫也不会好过来的!是否是你们在宫里得罪了人?”
“朱一龙,慕容秋水!”上官琏恶狠狠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然后一拳打在坚硬的石墙上,“本太子一定要为先生报仇!你们给我等着。”
血,顺着石墙缓缓流淌了下来。
说完这段话后,上官琏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莫怜儿也知道他就算知道不是金中员做的,也还会去大开杀戒,所以也没有阻止,而是握住穆子枫的手,趴在他的身上,低声地抽泣了起来。
“穆子枫,你起来啊,不是说要对我负责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躺在这里呢?”
心无休止地疼痛着,她的眼泪越流越多,直到浸湿了穆子枫胸前的衣衫。
……
黑……好黑……
蒋依依站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漫无目的地摸索着,行走着。
这是哪里?
她不停地朝前走着,只是每走一步,她的身体就会变得沉重一分。
“蒋依依!蒋依依……”
是谁在叫我?
蒋依依想要回答这个声音,可是无论她怎么张口,也无法发出一个声音,吐出一个字。
她踉踉跄跄地走着,她的步伐也从最开始的缓慢行走变成了加速奔跑。因为她想要脱离这个黑暗,毫无光线的环境,这种环境让她感到恐惧,压抑,甚至是头皮发麻。
而且……似乎只有在奔跑的时候,她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然后身体逐渐变得轻盈。
然后,前方好像出现了一片模模糊糊的光亮。
“喂!我在这里!”她使出全身力气终于喊出了声,“我在这里啊,等等我!”
然后是眼泪,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心里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似乎是思念,这种感觉让她不舍得离开这个黑暗的环境,可是……她伸出手,看到前方那片光亮,离她很远,又好像很近,她想去到那里。
对,我要离开这里!
她的心里猛地响起这么一个声音,于是她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拼了命地朝那片光亮跑去。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的怒吼声:“蒋依依!都是快要大学毕业的人了,怎么上课还睡得着?你说你,毕业论文呢?大家都把毕业论文交了,你的呢?还想不想毕业了你!”
蒋依依被这声音拉了出来,她睁开眼睛,猛然射入眼睛的光亮让她半天没有适应过来,直到揉了许久的眼睛才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教室,老师,同学们,熟悉的现代环境……
蒋依依一怔,然后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扯了扯自己的齐耳短发,又看了看自己现代化的装扮。
在持续五秒的僵化后,她终于蹦起来,嘴里大声且带着极度的兴奋喊道:“不是做梦!很疼!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蒋依依,坐下!你发什么疯呢!”讲台上的中年女人又发出了一声怒吼。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课堂上大呼小叫。
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
女人冷冷地瞪了蒋依依一眼,然后拿起教科书,踩着她的细高跟,“哒哒哒”地离开了教室。
“老爸。”蒋依依想起来那个对待同事不苟言笑,对待自己和蔼可亲,常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于是她根本来不及收拾,匆匆忙忙地跑出教室,打了个车就奔向了自己的老爸——蒋浩文的考古现场。
“蒋教授,你女儿来了!”现场的工作人员一眼就看到了蒋依依,于是就对不远处在考古现场忙碌的白衣男人喊道。
男人听到,抬起头来。
在见到蒋浩文的那一刻,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孔和慈祥的笑容,蒋依依瞬间就泪崩了。
“老爸!”她跑到蒋浩文的面前,顾不得他面前的文物,直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
她很害怕,也很恐惧,害怕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怀里熟悉的感觉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还看到了自己最爱的老爸。
“哎哟!”蒋浩文无奈地任由她将自己抱着,可是嘴里还是说道,“你呀你,小心点文物,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怎么,下课了吗?这么早就来了?”
“是啊老爸,我想死你了。”蒋依依说着又落下了泪来。
“好了好了,”蒋浩文将蒋依依放开,“这里是考古现场,我这么多同事在看着呢。”
蒋依依抹了把眼泪,耸了耸鼻子,释怀地笑道:“嗯嗯,老爸,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不会让你担心,也不会再离开你的。”
“傻丫头,你今天是怎么了?”蒋浩文说着还为她擦去了眼角挂着的泪珠,“老爸知道你也喜欢考古,也喜欢文物。来,看看老爸今天刚发掘出来的宝贝。”
“嗯!”蒋依依乖巧地应道。
跟着蒋浩文走,蒋依依来到了发掘出文物的那个大挖掘坑。
可是,挂在她脸上的不是欣喜,而是震惊,惊恐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石画!又是石画!
不安,深深的不安侵袭着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就连神经也有些隐隐刺痛。
石画上是一个红衣女子,由于穿越过一次,这一次她更加确定了女子身上穿的是凤袍了,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女子的脸部不是之前的模糊不清,而是根本就没有画脸!
难道……我虽然穿越回来了,只是穿越回来的是刚见到石画的时候吗?可是,为什么她的面部不是模糊不清,而是根本没有画?这是为什么?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怎么可能会改变?
她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父亲,脑子里涌出一个念头: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根本没有穿越回来,这一切都是做梦!都是她的梦境!
可是……刚刚在教室捏自己的那一下明明很疼,不像是做梦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依依,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蒋浩文关切地问道。
此刻蒋依依并没有看到自己面如死灰的模样。
她摆了摆手,丢下一句“我没事,老爸,我先回去了。”就匆匆逃走了。
明明回来了,明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直到一声长鸣,蒋依依才回过神来,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出租车,她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闹钟的备注——“最爱的梦梦生日到啦!”又立刻陷入了恐惧中,然后扭头,对上了司机师傅的脸……
“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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