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老夫很欣赏你,只要你能拜入老夫门下,自有法子可护你周全,如何!”高仲文循循善诱,慈眉开口道:“老夫从未收徒,只要你同意,就是老夫唯一的弟子。”言辞之间,拳拳真切,屏住呼吸、期待的目光如同看着稀世珍宝。
“谢前辈美意,凌天不敢当!”楚天凌不假思索、一口回绝。
“呼”高仲文长长叹出一口浊气,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半晌方幽幽说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你不珍惜,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随即神色一正,高仲文开口道:“虽然你不愿师从于我,但我也不是绝情之辈!这样,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等可放你一条生路,允你先行离开一个时辰;下次再见面之时,老夫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如何?”
“一言为定!”楚天凌毫不犹豫应承下来。
话音一落,高仲文跨前一步,很随意地一杵,那瘦弱的身形、在众人眼中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无法逾越。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风止云停,声息俱无。
楚天凌瞬间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加身,气流粘稠、如同身陷泥沼;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神魂一境一重天,以前盗旗之时,挡不住邱隆兴随手一幡,目前虽已有长足精进,却浸淫时短,无法与神魂六层境相提并论,思忖之下,决定先下手为强,双刀出鞘,星辰图、入微之境、瞬影步,全力施展,身形抢前,虽大受影响,却仍迅捷无比、大自在刀法随手暴起,二道青光匹练,划破重重阻力,朝着高仲文激射而去。
高仲文轻描淡写随手一挥,似乎只是驱赶蝇蛾,莫大之力滚滚席卷,青光随之消散,伸出一根枯瘦的指头,随意一点,一个指头虚影从指端脱离,瞬间暴涨碗口粗细,似缓实疾,朝楚天凌迎面点去。
指头虚影带着莫大的禁锢之力呼啸而来,楚天凌脸色一变,身形迟钝,如有千万重大山撞来,扑面窒息,顾不得藏拙,神魂之力潮水般涌出, “月地云阶”携带漫天青光,厉啸声中朝着指尖中心一点,瞬间连连劈出九刀,指端一震,一条细小的裂缝显现,去势不停,向前飞来。
楚天凌来不及思考,化身九影迭展,九道身影围绕指端,瞬间劈出九九八十一刀,漫天刀光如同乳燕归巢,聚集在指端处,略一僵持,轰然一声,指头虚影陡然爆开,化作碎片散落四处;沛然莫御的巨力冲撞,他只觉喉头一甜,逆血上冲,身形不由自主向后倒飞,倏一落下,腾腾连退五步,方始停止身形,他抬手缓缓擦去嘴角血迹,凝重万分望着对面的高仲文;内心之中翻江倒海:不料他随手一击竟有如此威力,自己虽声先夺人,却需全力以赴,方堪堪抵住,接下来二招只怕威力更甚,自己又该如何抵挡。
对面高仲文微一震撼,虽只随手一击,却已蕴含了自身五成功力一击,此子竟能以此轻松接下,虽身受小伤,却已是难能可贵,惜才之心更甚,同时也生出莫名复杂情绪,涌身蓄力间,缓缓提升,欲以此探测此子潜力之处。
“第二招”高仲文手握成拳,凝聚七成功力,拳身虚影苍然虬劲,携万钧之力轰隆向前,声势浩荡、激起阵阵空爆之声。
“呔”楚天凌一声巨喝,浑身青筋暴涨、肌肉高高隆起,一瞬间将自身潜力压榨到极限,神力、元力、元婴之力、魂力一泄如注,瞬间凝聚,化身九影迭展,“月落星沉”演化出无数道青影,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攻击,无数的刀影砍在拳身虚影之上,拳影之上如同布满了万千蜘蛛丝网,巨大的反震之力,激得他双手麻痹,他不管不顾,二次三次,双掌之上虎口震裂、血迹斑斑,直到第三轮“月落星沉”,拳身虚影轰然炸开,噗,一口逆血再也无法抑制,夺口而出,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倏然倒飞,跌落在地。
高仲文讶然看着正艰难爬起的楚天凌,胸前一团殷红触目惊心,内心之中、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楚天凌摇晃着站直身影,脑海之中嗡声一片,抬起血手,划过空间戒,一颗疗伤丹塞入口中,咕噜,和着血腥一口咽下,运功一催,药力迅速散发,少顷,苍白如纸的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他晃了晃懵懂的脑袋,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痛,丹田之内,空空如也,稍一运功,便如万针齐刺;唉,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到极限了,终究还是功亏一篑,接下来的第三招,又该如何,他内心之中一片苦涩。
高空之上,赤黄二使隐遁其间,二人悄然传音,频频商议,少顷,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身形未动,袖手旁观,只有轻微拂动的衣襟,显示着二人已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
高仲文神色复杂,看着倔强的楚天凌,那一往无前、永不退缩的气势,直冲云霄;久久未动,半晌方幽幽说道:“凌天,先前条件依然有效,只要你答应成为老夫弟子!如若不然,老夫不会徇私,只怕你性命堪忧!”
“不用了!”楚天凌挺直躯干,嘶哑着说道:“我自横刀向天笑,莫为强势低折腰!”那不屈不挠、百折不回之意,气壮山河,喀,他体内突闻异响,似有东西破裂,一股莫名韵味由内而外,轰然喷薄,无数锋芒透体而出,萦绕周身、吞吐不定。
“刀意!”高仲文神色肃穆,他绝想不到,在这生死骤压之下,凌天竟然悟出了刀之意,不屈之意;若有万千阻挠,我自一刀破之,纵有万钧巨压,我自一刀劈之。他自然知道:修真界刀客、剑客不胜枚举,然领悟刀意者,十不存一、领悟刀势者,寥寥无几;但凡领悟刀意刀势,大成者,无一不是赫赫有名之绝世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