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与妙音分开后,迅速赶回客房收拾东西,从马厩牵马躲过可疑人准备离开。
他驾马飞奔过城门口时并无人阻拦,由此看来,殷修臣的封城之令还未传达至此。
鹤唳离开泉歌城后加快速度赶回停云客。
今日已是秦月容中毒第十六日,他必须在剩下的十四日以内抵达停云客,如此才能救回她的性命。
亥时,殷修臣一行人已到达红莲教。
玉明措在教座之上,手肘抵住扶杆,微握右拳抵住右颊,欲睡未睡。
殿外婢子上前欠身通报:“教主,圣使已回教。”
“现于何处?”
“七香殿。”
玉明措起身拾步下阶赶往七香殿,刚入殿便听见藤鞭鞭笞肉体的声音。
她仪态优雅步入殿内问:“平时你向来宠爱妙音,紫荆去往临安后你更是将她提拔为贴身侍从,今日因何事如此动怒,竟用了如此狠辣的鞭笞之刑?”
殷修臣抬手示意停止鞭打,起身向玉明措走去,冷哼一声,对妙音道:“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
妙音满背鞭痕,藤鞭所及之处衣裳尽开,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嘴角开裂淌下一道血迹,声音颤抖地说说:“属……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杀掉圣使下令解决的人……”语毕,因失血过多而昏厥。
玉明措勾唇轻笑,刻薄而不屑地说:“如此是该好好罚罚,免得下次还犯同样的错误。”
殷修臣令人将妙音带下去关入地牢:“带去地牢,让她好好反思一个月。”
此时七香殿堂内只余殷玉二人,二人没有对话,只是双眼相望,显得有些幽静和冷清。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玉明措大约是有话想对他说的,脑中过了一番,终是没有开口。大抵她是碍于眼下的情节不便开口才保持沉默的吧。
殷修臣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嘴上沉默,动作上却并未沉默。
他动作温柔打横将玉明措抱起,向自己的寝殿走去,玉明措顺势勾住了他肩,把脸埋入他温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当他步入寝殿时,她已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这些天玉明措依旧苦苦修炼制魂术,除此之外还要处理大量的文书,督促红莲教弟子练武,的确十分幸苦。
她也有着不幸的童年,出生逝母,五岁失父,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她与他恨着同一个人,那便是母亲口中的负心汉,正是因为这个负心汉,她才失去了最疼爱她的父亲。
以前,他怕黑怕母亲怕到不能安然入睡时,是她陪在他身边哄他睡觉,如今却反了过来。
她每日要他在身旁才能安然睡去,今夜他归得迟她便一直未睡。
想到这一切,殷修臣为玉明措感到些许心酸。
外人眼里,她玉明措是毒辣阴险的红莲教教主,杀人从不眨眼,做事说一不二,没有半点女人的温柔,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蛇蝎美人。
而在他眼里,她却是黑夜的救赎,黎明的曙光,三月的春晖和明丽的山河,比任何女子都要温柔迷人。
她的柔情与懦弱,除他以外无人知晓。
殷修臣轻轻将她放于床榻,为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捋顺额前耳旁的,自己则去案台处理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