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空出了小镇,再次经过那木桥。
木桥边坐立着一名驼背的老妪,老妪望着桥下这条不深不浅的河流看的出神,丝毫没有发现从他的身后有过一名少年。
老妪眼角带着泪痕,嘴中自语着,“走了好,走了就不用跟着我这个老妇人在这里吃苦……在这个小镇上,就算是活着也只是在浪费生命……”
老妪话语间,像是有无尽的寂寥和孤独。
陈长空没有停留,跨过木桥,向后山林走去。
在经过一段寻找,陈长空找到了钟灵儿,此时她正呆坐在一堆新土堆彻的坟包前。
陈长空走近,心情也变得沉重。
钟灵儿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窸窣的脚步声,哽咽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张憔悴的脸,通红的双瞳,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眼角边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珠。
这一眼,让的陈长空心中一疼。
他走到坟堆,伸出手把周围一些散落的土石提了上去后,也不过那些潮湿的泥土,直接坐在了钟灵儿的身边。
陈长空搓了搓手中的泥土,自顾自的道,“其实呢,我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时候还活着,我很想找到并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抛弃。”
“只要饿不死,就算再苦再累没有关系啊,只要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就好了。”
“有时候,我很羡慕别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算自己贪玩惹祸了,也有自己的父母会帮着自己,最多也就是轻轻的打一顿而已。”
“至少,他们都是有父母…”
陈长空的声音说的很低落,他的心情也在变化着。
一旁的钟灵儿也停止了哽咽,侧耳倾听着陈长空的诉说着。
陈长空长叹一声,道,“其实,我很羡慕你,有着为了能让你活下去,甘心付出自己性命的父母,钟舜九,李桂花。”
“我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有一个没心没肺的师兄…”
钟灵儿不知为何,竟有开始哽咽起来,眼中不断泛动着泪花。
直到最后,竟再次痛哭起来。
顿时让的陈长空束手无策。
钟灵儿仰着头,想要眼中的泪水不救出眼角,可却无济于事。
她声音都哭的沙哑,道,“你比我还要惨…呜呜呜…”
陈长空刚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钟灵儿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陈长空伸出手拍着少女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哭吧,大声哭出来就好了。”
钟灵儿听到陈长空话,哭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
陈长空拍着少女的后背,他的目光转向了坟前的木碑上,墓碑上刻着:母上李桂花之墓。
陈长空的眼神变得肯定,他心中暗道,“只要钟灵儿愿意去你说的栖霞山,哪怕千难万险,我也一定带去。”
轰隆!
天空之上,响起一道惊雷,陈长空抬头望去,却没有任何要再下雨的意思,反而让他觉得,是李桂花对他的回应。
不到一会儿,钟灵儿的哭泣声变的愈发的轻微,直到最后只剩下她时不时的嘟囔,“娘亲…呜呜…”
钟灵儿已经哭累的睡了过去。
陈长空伸手,轻轻的拂去少女眼角的泪水,随后他换了一个姿势,好让钟灵儿睡的更舒适些。
山风徐徐,吹动着两人的衣袍。
直到几刻钟过去,钟灵儿才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陈长空的怀里睡着,连忙几个后退。
陈长空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臂,道,“你醒了…”
钟灵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当她看着自己娘亲的坟堆时,情绪再次变得低落。
陈长空见状,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如此这般,你娘亲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开心的。”
钟灵儿闻言,重重的点头。
陈长空说道,“我曾答应过你娘亲,要带你去栖霞山,我肯定会做到,但是,我还需要你的一个回答,因为书斋的莫先生说,如果你愿意留在此处做他的学生,他会收你为关门弟子。”
钟灵儿有些为难,一时却给不了陈长空答案。
陈长空道,“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钟灵儿思索片刻,对着陈长空问道,“小师叔,你说我该如何选择?”
陈长空一愣,“小师叔?”
钟灵儿正色道,“是啊,娘亲让我叫你小师叔的,她说你是我爹的师弟,就是要叫你小师叔。”
陈长空笑了笑,道,“话虽如此,可…也无妨,小师叔就小师叔吧。”
陈长空回道,“这两个选择,需要你自己来决定,我只能跟你说明其中的厉害关系。”
钟灵儿并未打断陈长空,静静的倾听着。
陈长空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第一个选择,就是我刚才说的,留在藏龙小镇,让莫先生收你为徒,而且你也喜欢读书,做此选择,也是不错。但其中的弊端,就是如果你待在此处,因为莫先生杀了那两名男人,以他们身后的势力,日后难免会来报复,而且,他们来取的戒指还在此处,以莫先生和实力保下你应该不难,但很有可能会牵连到小镇上的百姓…”
钟灵儿眼神明朗,陈长空解释的清晰,她自然听的很明了。
陈长空接着道,“第二个选择就是,按你娘亲说的,我带你去栖霞山,她说栖霞山上有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但是此去栖霞山,我甚至都不知栖霞山在何方,一路行去会吃很多苦难,甚至于生命之忧。”
陈长空问道,“我说的清楚吗?”
钟灵儿道,“很清楚。”
陈长空知道,钟灵儿的聪慧寄高,而且心性平和,不然那莫先生也不会让她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陈长空道,“那你做何选择?”
钟灵儿顿了顿道,“去栖霞山。”
陈长空惊讶,“为何?”
他心中猜测,眼前的少女有极大的可能会选择留在此处,有很多原因会影响到她,比如她的娘亲就埋葬在此处,她的朋友先生等等。
钟灵儿回道,“因为我相信我的娘亲,她肯定是为我谋划了好了一切,当然,我也相信小师叔你。”
陈长空笑道,“好,任栖霞山山高水远,小师叔也会带你去!”
说完,陈长空起身,对着钟灵儿道,“走,该回去了。”
随即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钟灵儿走出几步后,回头不舍的看了看自己娘亲的坟堆,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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