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贾琏照了照镜子,见左脸上还有些许淤痕,不禁又暗骂了两句贾赦。
“二爷,要不要小的去,去二奶奶那拿些药膏?”
贾琏摆了摆手,“不妨事,何必去讨个没趣!”
说完,便领着兴儿出了房间。
或许是贾琏乌鸦嘴,这没出到院门,就碰见凤姐带着平儿进来!
小手将帕子一扬,笑道:“哟!二爷这脸是怎么了?”
说罢,凤姐又装模作样的吩咐平儿去取药膏!
昨晚东跨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她,他选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故意看二爷的笑话。
“不用了,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凤姐打趣道:“嗨!老爷院子里的路是有些滑,二爷常来常往的,可得注意些!”
她这花,看似关心,实则明嘲暗讽!
“你!”
贾琏听了,那还不知道,凤姐这是故意来嘲讽自己的!
登时一张俊脸,拉长了几分。一时又气又恼,偏又发作不得。
正这时,一个小厮禀报说,兴隆街雨村大爷派人来找。,这才借机,逃也似的离去。
两刻钟左右的功夫,,贾琏便出现在贾雨村的书房里。
贾琏拱了拱手,堆笑道:“昨儿个,多亏妹夫出手相助,不然还不知道老爷要怎么责罚!”
“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过昨儿个,也是你倒霉。”
贾琏闻言,看向贾雨村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这话是怎么说?”
贾雨村放下茶杯,正色道:“这也是,万今天叫你过来的原因。”
接着,便把贾赦输钱的事说了。
贾琏听了,叫屈道:“我说,怎么一见老爷,就先吃了一个耳光。”
他这话说得委屈,却是忘了,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跟本就不敢分辩一二。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总该想法子解决这问题才是。”
贾琏闻言,当即两手一摊,苦笑道:“能有啥法子,欠债还钱!只能让老爷掏钱了。”
贾雨村摇了摇头,“要是那么简单,我还能叫你来!你以为老爷愿意掏银子出来吗?”
贾琏也不是笨的,一下子就明白了些。
惊恐道:“这可是大几千两!老爷莫非是~~”
他这话没说完,就被贾雨村打断道:“大老爷的意思,正是负父债子还!所以我才让你来一趟。”
贾琏听了,更是苦笑道:“老爷太高看我了。”
“其实,这也说不得是你应该机缘。”
贾琏闻言,立马就精神了几分。
“人所求,不过是名利而已!你且先试探他一番。”
贾雨村一面说着,贾琏则是越听,脸上越开心。
两人如何谋划,暂且不提。
过了两天,孙绍祖果然按照贾赦的意思,找上贾琏。
一间酒楼的包厢中,贾琏和孙绍祖分别坐下。
贾琏开门见山道:“孙兄是要银子,还是要往上走一步。”
孙绍祖闻言,粗犷的脸庞,先是一顿,然后就大笑道:“二爷果然是快言快语,这要银子怎么说?往上走又怎么说?”
“要银子好说,自然是还请了,大家干净!这往上走嘛,你还得再添上五千两银子。”
贾琏说完,看似拿起茶杯喝茶,实则一双眼眸紧盯那粗犷的脸庞。
孙绍祖听了,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却多了几分犹豫。
贾琏见他欲言又止,心里也多了几分忐忑。
不过嘴上却是,笑道:“都是老亲,孙兄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孙绍祖闻言,那粗犷的脸庞上,却是洪荒交替。
抬手挠了挠头,尴尬道:“不瞒二爷,我自然是想上进的,可如中囊中羞涩。”
他这回进京,只带了七千多两,如今哪里还能拿出五千两。
贾琏听了,心里又惊又喜。这所惊所喜都是,被贾雨村猜中了。
“哈哈!”
贾琏哈哈一笑,故作爽朗道:“这银子的事好说,你若是想上进一步,我支个法子给你。”
“哦?什么法子?”
“我这认识一个孙掌柜,为人最是喜欢结交朋友,他借出的银子从不要利息,也不追问。”
孙绍祖听了,却是犹豫不停。他虽长得五大三粗,但也不是笨的,知道天底下没白吃的午餐。
贾琏见状,也不急,只细细的品着茶。
好半晌,孙绍祖似想通了,正色道:“不知要如何结交这孙掌柜?”
贾琏听了,心中大喜。
笑道:“这朋友嘛,自然是你帮我,我帮你。他以后也想,在大同府做些生意。”
说到这,贾琏笑吟吟的看向孙绍祖。
“二爷都说了,朋友嘛,自然是要互相帮忙的。”
“若事成办好了,那孙掌柜自然短不了你的好。”
“那劳烦二爷操心了。”
孙绍祖说完举起手中酒杯,和贾琏碰了一杯。
隔天,同一家酒楼门口,贾琏、孙绍祖、孙二狗三人,笑吟吟的拱手告辞。
这次三人碰头,自然是解决借钱的问题。
孙二狗此刻已经摇身一变,变成大恒商会的掌柜,他此来自然是负责把银子借出去。
孙绍祖怀里虽然多了一张借条,但得了贾琏的保证,心里也是欢喜。
贾琏则更不用说了,不单贾赦欠的五千两不用还了,还多赚了一笔。
不过这事他一个人自然办不成,还的让贾珍这个贾家族长出面。
果然当天晚上,贾琏就约了贾珍吃酒。
说到正事的时候,贾珍还一脸犹豫。
待看到三千两银票,还听说孙掌柜那边,每年还有固定分红,连连拍着胸脯,高声应下。
两人得了银子,越发兄弟同心,一起高乐,自不在话下。
话说回头,凤姐虽哪天当场打脸二爷一回,心里舒坦了一些。
可这几天听说,二爷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脸上更是藏不了笑意。
心里顿时不平衡了,便打发平儿去打听打听。
大多数人都这样,只有你比我过的差,我才会开心。
平儿道爷不敢耽搁,便赶忙去打探一二。
不多时,便来到贾琏的房间,便见房内,只两个小厮在聊天。
隆儿见来人是平儿,忙起身笑道:“哟,姐姐可是来找二爷有事?”
“也不是找二爷,就是奶奶让我过来问一下,二爷最近都去哪胡混了?也没个人影。”
“这,二爷的行踪我们哪里知道。”
“哼!”
平儿冷哼一声,“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说。若是以后奶奶知道了,可别怪我没和你们说清楚。”
“是真不知道,二爷平日大都是带兴儿。”
平儿闻言微微颔首,“以后知道了,可别藏着,瞒着!”
说完见两人连声保证,便扭着细腰,一脚高、一脚低的出了门外。
那知这刚出了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
“哼!神气什么,不过是借二奶奶的势罢了。”
“就是,二爷和我们睡的时间,比她还多呢!她就神气上了。”
“一个守活寡的,还让她装上了。”
“可不是,二爷的一些花活她说不定还没瞧过呢。”
平儿听着听着,里面的话题就往那下三路方向发展了。
哪还敢多听,拢了拢双腿,脸上多了几分忧伤,悄悄离去。
这几句话虽然没怎么骂人,可落在平儿心里,却万般滋味。
话糙理不糙,自己的确和守活寡没区别。
就连回去和凤姐禀报的时候,也让凤姐瞧出了些不对。
不过凤姐只当她是身子不舒服,只关心了几句。
平儿闻声,也回过神来,忙摆了摆手,口不应心道:“奶奶,我没事的。”
凤姐见状,微微颔首。
“对了!要不你拿那分剩的一匹布去给太太,然后就去休息吧。”
平儿闻声,忙应下,拿了布,转身便向东跨院而去。
这时,贾雨村也刚下了马车,走进荣国府。
他这回来,还是贾赦下的帖子。原因自然就是,替他解决了那五千两银子。
当他看到东跨院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端庄大方的倩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口随车对这的路也是轻车熟路了,忙唤了个方向走去,来个不约而同。
“还真是巧了,正想找平儿姑娘你,没想到在这先在这遇上了。”
平儿本就存着心事,这闻声也是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瞧,见是贾雨村。
才拍着胸脯,开口道:“雨村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找奴婢有什么事?”
贾雨村故作神秘道:“这儿说话不方便,不如到那边说话。”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子,也不等平儿答话,便先抬步走了过去。
平儿见状,满脸的犹豫,手里的帕子,揉搓了几回。
这人也不说去,是个什么事。
不过片刻,还是小脚一跺,扭着细腰,款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进到房内。
贾雨村定睛一看,平儿今天一身葱绿的夹袄长裙,愈发衬的冰肌玉骨、杏眼桃腮。
平儿俏声道:“雨村大爷,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贾雨村闻声,这才反应过来。
笑道:“上回多谢姑娘的报信,本来早就想谢谢姑娘了的,偏公事繁忙。”
又道:“我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款,就自作主张选了这个,希望你别嫌弃。”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平儿。
“这!”
平儿小脸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上回的小忙,这如何使得。”
说着忙摆了摆手。
“在姑娘眼里是小忙,可在我眼里,却是重重的恩情!”
贾雨村说着,一把抓过平儿的小手,塞进她的小手里。
也不知怎的,这小手被贾雨村一握,心里就先乱了几分。
口不对嘴道:“大爷,你还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贾雨村打断道:“你若在推辞,我可真恼了!”
说话间,那大手更是握紧了些。
他这话看似一本正经,但平儿此刻一张白皙的脸蛋,已挂上几分工色。
平儿垂首,避开贾雨村的目光。
软声道:“不是,奴婢是想让大爷松手,大爷一直抓着,奴婢没法看。”
贾雨村闻声,这才讪讪一笑,“一时激动,一时激动。”。
一面说了,一面松开。
平儿这才得空,打开盒子,就见盒子里面装着一支玉镶红宝石簪。
一时之间,一双美眸就瞪大了几分。
她虽然是个丫鬟,可跟在凤姐身边也是识货的。
这簪子就是奶奶,也没几件比得上的!
还有这款式有些大气、出挑了。更附和奶奶太太她们!
当然平儿不会知道,贾雨村是借花献佛。这簪子是他准备赴宴,借机给邢夫人的。
“大爷你还是收回去吧,这簪子也太~~”
那知话没说完,又被贾雨村打断道:“哎!我就知道自己是不会挑的,选了这么个不中用的,让姑娘恼。”
他这话越说越激动,又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平儿的小手。
“不是,不是!这簪子挺好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是这簪子太招眼了,奴婢承受不起。”
她话说完,那小手却还是任由贾雨村握紧。
贾雨村姿势又惊又的,声情并茂道:“姑娘你喜欢,就是最好的了,你若是不喜欢,它就是个不中用的。”
又道:“自打第一眼瞧见姑娘,我就恨自己没早些遇见姑娘!你那帕子我更是收在身边。”
一面说着,一面直勾勾的盯着,她那赏心悦目的眉眼。
平儿本就心乱,这听来更是复杂无比。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贾雨村。
她心乱,却正合了贾雨村的心意。
贾雨村忙借机欺前两步,与平儿不过几寸之远,连呼吸声亦可闻。
平儿这才反应过来,习惯性的往后退,可这刚退了一步,就碰到墙壁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贾雨村,想推开他吧,可手上又拿着东西。
看着他那越发火热的目光,哪还敢和他对视,羞得别了头。
想起好像有一次,在二门,自己也是被他这般靠近。
心下七分慌乱,三分期待。
待贾雨村那粗重的气息,打在脸上,梗似热浪一样,身子莫名就先软了两分。
颤声道:“别!”
贾雨村自是有经验的,瞧她闭眼含羞的模样,更觉可人。
哪还忍得住,低下头,向着那诱人的小嘴奔去。
平儿的身子,顿时一抖。一双美目也被惊醒。
好半晌,平儿似想起什么,忙狠命将他推开。
口不对心道:“大爷,奶奶还找奴婢有事。”
说着,就要离去。
不过贾雨村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一拉入怀。
平儿颤声道:“大爷!奶奶真的还等我回去。”
她真怕再不走,会发生什么。
“我只想闻闻你的香味,以后也好闻香识人。”说完,就狠狠吸了一口。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平儿红头胀脸的,逃也似的离去。
要说平儿也不是个放浪的,实则是被贾雨村把握了,天时地利人和。
这里面还有邢夫人的功劳,刚才平儿送布给邢夫人。
邢夫人一瞧就知道是剩下的货,登时就恼了,自然喝骂了几句平儿。
这两件事下来,平儿才心乱无比,也才给了贾雨村机会。
此刻的了便宜的贾雨村,带着几分笑意,向东跨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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