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星自然是知道,她有着自己的正常生活。
“你这样,很好。”
她极轻地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林措最近在想一件事。
这条命是悬星救回来的,这双眼睛本也是于宣的。
她不知道该不该牺牲自己,好叫他们好过一些。
猛然停住了脚步。
悬星疑惑地看向她,殷红的唇,如轻绽的红莲,妖娆惑人。
“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那一晚,救了我么?”她的嘴唇翕动着。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悬星仿佛失去了听力,只看得到她的红唇,还有素净的小脸。
他不打算回答。
“回答我。”林措重复着这句话,带着些许的祈求,她想要一个真相。
若是因为旁的原因,她自然只能把这当成是救命之恩,若真是为了她,那便是以命抵命的大恩,她没法报答!
悬星歪过头,不看她,“不是。”
林措绕到他的另一侧,直直地看向他,“你看着我说!”
悬星的反应更加确信了她的推测,明明,治疗那晚,老人没提过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啊。
他却是收敛了所有神情,像一块冰,“我说了不是,再说了,即便你现在想报恩,也是没法子的,除了长愿果,再没东西能救得了我。”
林措认真地看着他,手臂穿过他的腋下,轻轻地抱了抱他。
“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希望最后的这一个多月,你可以开开心心地过。”
感受着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悬星有些贪恋此刻的温度,明明天气这么闷热,他却觉得舒适无比。
旋即她迅速地抽离双臂,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之后,我不会再回灵异社,你安心养病,后会无期。”
悬星目光灼灼,“你要去做什么?”
“回家啊。”她笑得天真,眼中饱含对平凡生活的期待。
林措没有跟两人回去,而是就此分开。
她乘着风兽,离开得很快。
手机尚且停留在和葛老的通信界面。
那是一张她全家的合照,在林雾结婚当天拍的,里头一家五口和乐融融,独独没有她林措。
葛老的意思不言而喻,以亲人相威胁。
林措没得选。
风兽去的正是荒废已久的殡仪馆内,在宽敞的后院停下,林措走近那座久违的建筑。
“说吧,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呐,做我的乖孙女。”
林措抬眼看向他,满是戒备,“你吩咐的事情我会照做,但是其他关系,还是扯不上,我的爷爷从不会捏着人的性命胁迫我做事。”
葛老斗篷遮面,看不清神色。
“那你以后便跟着落生一起做事。”
葛老挥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落生住的,是原先的员工宿舍,也亏得他不害怕。
林措自然也是住进了里头,将安心、米分等全部放了出来,这才安心一些。
她做投靠葛老的决定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只给风色发了个短信。
这边手机还没放下,落生便敲敲门,倚着门框,“明天我们就出发。”
林措抬眼看他,“去做什么?”
落生姿态悠闲,“明天再说咯。”
这是打算绕弯子还是防备自己提前通风报信。
落生走得很快,从他嘴里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
一夜安稳。
落生第二天早早便来拍门,她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才开了门。
“干什么啊?”
“要出发了,你还有十分钟。”
砰——
房门被关上,林措动作很快,简单洗漱又换了衣服,收拾下随身物品就开门出去了。
落生还在门口处等。
两人差点撞上。
“......”这么快?在他的印象里,女生出门都是很慢的,比如璃琉,比如沐雪。
“走吧,你不是还挺急么?”她催促道。
“其实,也不用这么急。”
林措眼睛一瞪,不急你大清早的来催我?
落生骑得是摩托车,她也不好拿自己的风兽出来显摆,只好乖乖地上了后座,接连不断地打着哈欠。
两人去的是码头,游艇早已租好。
落生熟门熟路地去开船,她绕了一圈,再没发现人。
“就我们两个吗?我可不会开这玩意儿,万一有什么意外,咱两就在海上漂着吧。”
事到如今,林措已经猜到要去的地方,魅洞。
两个人,大约是去找魅洞办事吧,只是她被魅洞通缉,这一趟艰险万分呐。
落生一路上都不跟她搭话,只开着船。
林措百无聊赖地靠着甲板,哈欠停不住。
手机早已没了信号,她打算去落生那里套套话。
“哎呦,我跟你说呐,前两天我才刚刚在魅洞打了一架逃出来,你是不知道,里头的人真是凶残。”
落生恍若未闻。
她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开了自动驾驶模式,就是不想搭理她,在这儿装呢。
“......”林措倒是也懒得难为他,难道他打算到了那边都一言不发么,出了事儿,自有葛老找他的麻烦!
懒懒地撇了他一眼,林措在船舱里找了个地儿自己补觉去了。
刚刚睡下,落生就来拍门,“上岸了。”
她只得无奈翻个白眼,跟着落生走,却是个自己从没来过的地儿,这是一处荒岛,一眼看得到头,只有两百多平,可以算是极小了,并没有经过什么开发,四面环海,有各色贝壳彩螺。
落生在前头走着,却是在一块巨石前停下,徒手挖掘起来。
没什么趁手的家伙,她也只能上前,同他一起挖。
红木所制的圆形盒子,拿蜜蜡封得严实,瞧那颜色,是有些年头了,不是落生这般年纪的人,倒像是葛老留下的。
林措直勾勾地盯着那盒子,她总觉得里面有种叫人战栗的,恐怖气息。
落生捧着盒子,专注又小心,“走吧。”
来这个小岛只是取东西,他们真正的目的地,正是那魅洞。
落生就这样大大方方地领着她要走进去。
即便是门口守卫,见了她,也有些吃惊,却讶异于落生的出现,只得恭敬半跪,“请您在此稍候,这就去通报一声。”
落生答,“应该的,这次,我便是送礼物来,她,就是礼物。”
林措装得随意,“原来叫我来,是打算卖了我啊,不知道,我值多少?”
她自然是不安的,天门的恐怖,她早已领教过,在那样的地方,她很难再一次逃出来。
落生不语,只递给她一个眼神,安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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