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互相拥住的两人,一旁的黑鹰心下有些担忧。
一直以来,他之所以违背界主的命令站在姜秀云这一边,费尽心思地想要除掉罗清,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要借姜秀云得在宫中的地位报仇,而是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界主走了错路。
他与界主相识九年,界主是如何走到今日他一清二楚。且他们都是家族倾尽一切保下来的唯一血脉,好男风这种事一旦沾惹,只能说是愧对列祖列宗。
既然界主无法下决定,那就么由他来为其摆平。
可是现如今……这人是女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
今日这事必定会传入界主的耳中,届时他又该如何与界主交待?
黑鹰失神地想着。
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突然闯了进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急切地开口道:“黑鹰护法,刚收到信号,是一级示警,很有可能是官兵。而且我们在各处盯梢的人都没有回来。”
几个黑衣人一闯进屋中后,罗清就与云梨分了开来。
黑鹰闻言,快速地看了罗清一眼,眉头下意识地蹙起,稽首道:“主子~请下命令。”
姜秀云背对着黑鹰用帕子抹了抹眼,转过身来看着他,肃声道:“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下什么命令?”
黑鹰抬眼快速地看了罗清一眼,心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于是他单膝跪地,直直地盯着地面道:“如今在外面的很有可能全都是官兵,属下猜测定是战无燚循着蛛丝马迹亲自带人前来围剿,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但主子如今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了脚跟,黑鹰就算万死也要保住主子。所以属下请求主子将罗清交于属下,为主子争取撤退时间。”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你们带走小姐。”
姜秀云想也没想地否定,她黛眉紧紧地蹙起。依着她对战无燚此人的了解,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黑鹰等人。等一会两方人马必定会死战,她怎么可能会允许让小姐陷入此等危险之中。
“主子~”黑鹰有些急了,忍不住抬起头来。
一旁的罗清早在黑鹰吐出“战无燚”这三个字时就陷入了沉思。
原著中云梨就是死在止戈的剑下,而如今,云梨也就这样折在止戈的手中?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的。
罗清醒过神来时刚好瞧见黑鹰急切地喊了一声“主子”,然后抬起头就用一双死鱼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罗清也十分不满地回瞪了他一眼,心想瞪眼睛谁不会啊!
然后转头看向云梨,轻声道:“可留有后路?”
姜秀云张了张口,正要回答,一旁单膝跪地的黑鹰嗤笑一声,自得地开口道:“界门办事,从来都是以万事周全为主。像后路这种东西,早在我们的计划还未实施之前,就已经准备得万无一失了。毕竟……”
黑鹰停了话头,心想:毕竟,若是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死了,谁又来报那血海深仇呢!
觉察到黑鹰语气中的不屑,罗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肃声道:“既然后路已经准备好了,还不快护着你们的主子速速离开,还要在着磨磨唧唧地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
“你……”听着罗清如此言语,黑鹰心下有些复杂,但还是嗤笑道:“他们很有可能是来营救你的,也是来围剿我们的,你觉得我可能会把自己的后背交于你吗?就算我们就这样离开,那你又作何解释?难道说我们仁慈,不滥杀无辜吗?”
“云梨是我的妹妹,护住她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况且,就算他们今日不来,我相信云梨也不会伤害我的。”罗清眉眼含笑地看着云梨,在黑鹰满目错愕下快速地从鞋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眉头都不皱地刀把朝外刀刃朝里地在左手臂上划了一刀,顿时血珠便顺着窄袖滴落在地上,如一朵朵诡异美丽的霜花。
“小姐~你……”姜秀云惊呼一声,手足无措且十分不解地看着罗清。
“这样可以吗?”罗清没有回答云梨,而是直直地看向黑鹰。
黑鹰见状,便猜到了罗清的意思,于是便垂首不言了。
“云梨,听我的快些和他们离开,我来拖住他们。想必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有事的。”罗清直直地看着云梨,语气不容置疑。
“不……”姜秀云摇摇头,两行清泪就这样顺着脸颊划落,心想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走了如今这一步,如今却让小姐来为她善后。
罗清见云梨不听话,于是直接出手打晕云梨接住她,然后侧头看着一脸戒备地黑鹰道:“带她离开。”
黑鹰对着罗清抱了抱拳,便接过云梨带着一众黑衣人从后门离开了。
罗清就直接席地而坐,倚靠在一根柱子上。
一盏茶过后,罗清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了脸色变得苍白,直到一阵眩晕感袭来罗清才用手捂住手臂,用力地压着。
若是想要让云梨一行人安然撤退,她就必须得拖住武力值最高的止戈,顺带在无意中给他们提供一些错误的讯息,罗清相信云梨一定能化解这次的危机。
很快,屋外便响起了一阵阵训练有素地的脚步声,只听踹门声猛地传来。罗清下意识地眯着眼睛望去,心想止戈既然已经知道有人质在杀手的手中,为何还这样直接冲入屋子中?
只见止戈凌厉地面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浑身的煞气。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四目相对。
止戈见着坐在血泊之中罗清,原本凌厉的眸子开始渐变,由原本的错愕变为震惊,然后恼怒,最后慢慢地红了眼。
止戈快速地朝着罗清靠近,手足无措地看着罗清压着手臂的手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他颤声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止戈无厘头的话让罗清有些错愕,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由于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罗清也懒得去深想,她暗自反省刚刚一时图洒脱竟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很有可能划到动脉了。
这下,不会真的变成割腕自杀吧?
罗清心想,这倒霉催的!
“你放心,我没事,我趁贼人不注意挣脱了绳子想要逃走,只是被贼人划了一刀而已,但我也划了他一刀。”罗清艰难地朝止戈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容,下意识地朝着止戈伸出手,止戈一把握住罗清的右手,见罗清的左手臂汩汩地冒着血,连忙将罗清揽在自己的怀中,然后用自己的左手给摁住伤口。
顿时,汩汩冒个不停地血液传来一阵温热,止戈却觉得像是在灼烧他的心脏,瞬间有些慌了,
方才他直接带兵强硬地闯入屋子中,若是罗清没有挣脱捆绑,还是任人宰割的人质,那么……
止戈已经不敢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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